天上飞的，水里游的，他们时常可以尝试。
这个时常没有经历太久，短促到连一个月都没有。所以谷秋的那些个亲戚因为谷秋往外跑，冷嘲热讽且不给她饭吃这种事情，在当时心心念念就是黎南宇的谷秋眼里，完全没有困扰到她。
一龙一人一起饿，就一起找吃的。
果然，黎南宇回答他：“饿。”
谷秋二话不说就去爬树，区区鸟窝而已，她可以。
结果她才抱住了树，一下子就被黎南宇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
黎南宇完全没想到人类的后脖颈是无法提起整个人的。他抓着后提又提不起来，完全将人卡在了树上，脑袋给按到了树皮上。
被怼在树皮上的谷秋身上杀气溢出：我怀疑你这条龙试图谋杀塔主，我现在有证据。笔试考零分还敢这么嚣张！
黎南宇很快松开了手，将幼小的谷秋给拽回来：“我来。”
谷秋松开树跳下来，冷着脸伸手悄悄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黎南宇手一挥，连窝带蛋全部揣了下来。
带走小的来了大的鸟。
黎南宇望着朝着自己大吼大叫的鸟，思考了一下，干脆将鸟也打劫了。
一龙一人蹲在树下，随便折腾了一会儿，烤了一窝蛋和两只鸟。
谷秋看黎南宇抓了两只不算胖的鸟，自己则是什么都没干，便和黎南宇强调了一下自己的未来实力：“我以后会学刀，很强。”
黎南宇“嗯”了一声。
这态度看着不像是相信的样子。
“我会有一把刀。那是一位墨家后人打造的。他是人族和妖族的混血，力气比一般人都要大。他原先是木匠，后来因为力气大就去学打铁。阴错阳差就做起了武器。”谷秋托着脸看黎南宇烤鸟。
黎南宇听着她讲话，看了她一眼：“混血？”
谷秋应了一声：“嗯。普通妖族和人族是不会有后代的。对于大部分妖族而言，跨种族繁衍后代就要耗费自己大量的力量。只有极为强大的妖族，强大到并不在意种族的存在，才会……”
黎南宇回答：“龙族。”
他收回视线：“龙族可以和任何种族繁衍后代。血脉天赋。”
谷秋也知道龙族的血脉天赋。龙族后代里混血数量特别多，很多还是只管生不管养，导致一个个后代都在外面兴风作浪。她锁妖塔里关了好几只祖上血脉里有龙的，纯龙族倒是没一只。
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那位后人的父母并不是龙族。他们是普通的妖兽，很相爱才会决定生下他。也因为生下了他，所以他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他给自己这把刀取名为爱，抽出刀后会有锁链，因为爱表示枷锁。”
黎南宇静静听着谷秋讲这点往事。
这是谷秋第一回对锁妖塔的凶兽说自己爱刀的名字。
那时候取名都喜欢用一个字，一个字囊括了所有情感，定义了事物本身。
“我拿到刀的时候很喜欢。不是因为名字，而是因为很实用。刀灵便，很适合我。”谷秋这样说着，“我睡觉都带着它。”
和刀一起睡可以培养感情，加快出刀速度，以防晚上睡觉时的意外事件。到现在她都保持着这个习惯。
黎南宇侧头看向谷秋，眼内有点别样的情绪。
谷秋还是那丑不拉几且一点营养都没有的瘦弱样子。半点看不出未来持刀行凶，打遍天下凶兽无敌手的模样。如此瘦小，连衣服都是破破烂烂的。
黎南宇将自己手上的一只鸟烤好了递过去：“吃。”
谷秋相当顺手拿过鸟。烤鸟闻着挺香，她毫不犹豫一口咬了下去。
谷秋僵住。
味道很腥，一点都不好吃。
不，已经不是不好吃的境界了，是吃了想吐的境界。
黎南宇在边上一样一口咬了下去，但和僵住的谷秋不同，他好像没有味觉一样面不改色咀嚼、吞咽，继续下一口。
谷秋很迟钝地嚼了两口嘴里干巴巴的肉块。
真的很难吃。
她咽了下去，又咬上了第二口。
他们将这点腥味平分刮了个干净，连个骨头都确保上面没有一缕细肉才放过。
才吃完谷秋就迅速醒了过来，心情有点沉重望着自己的床板。
她真的很久没有回味过这么难吃的东西了，感觉自己满嘴里都是那没有加任何调料、腥气得不行的干柴鸟肉。
谷秋不是傻子。
第一次做梦，她会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接二连三的做梦还察觉不到异样，那锁妖塔塔主早就好换人了。
当一个锁妖塔塔主，日常工作就是和自己关押的那群凶兽斗智斗勇。谷秋现在沦落到不仅要和自己那群凶兽斗智斗勇，还要和青老斗智斗勇起来。
谷秋深深叹气，起床换好了衣服往办公室走。
她将椅子放在了办公室中间，坐在椅子上擦刀。她以前刚开始学习刀法的时候，每天都很苦很累，不过也很珍惜自己所得到的一切。
别人休息时间都跑去吃喝玩乐，她休息的时间就找个地方坐着擦刀、磨刀。
那时候很多好刀是靠千锤百炼才成为好刀的。她第一把刀必然没有这么好，所以平日里都要靠着她自己好好养护去保持刀的锋利。
人很容易会有感情。
她擦刀，很自然就和刀就有了一点感情。虽然她老是将刀穗给揪掉，但她对刀是真的很好。
谷秋到现在成为锁妖塔塔主，还时常会给自己的刀擦拭一下，维持一下表面功夫。
青老敲门进门后，就看到了谷秋这样一副样子。
他先想了一下今天的日子，好像不是什么坏事的纪念日，也不是什么好事的纪念日，再想了一下距离上回自己将头发放入晶核里，至今为止经历了多少天……
嗯，不出意外是察觉到了。
青老笑着将早餐的手推车推进房间，随后问谷秋：“您今天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
第31章 他不一样
谷秋本来沉浸在擦刀中，听到这话抬起头，正要和青老算账，却张了嘴又闭上。
她叹息一口气，换了自己要说的话，重新开口：“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不早点说？”
青老笑意加深，摇了摇头：“我没有身体不舒服。我寿命到了头，一下子就成了鬼修。身子今天一大早都送回去了。现在是新生，浑身都有劲。”
谷秋应了一声：“有什么缺的尽管开口，我身为塔主还能给你拨点东西。”
青老什么都不缺。
在锁妖塔里，他有吃有喝有住，偶尔还可以陪着塔主一起出差。平时的工作内容很有意义，照顾那群凶兽的伙食能让他和凶兽有所沟通，并不寂寞。
青老的上司就一个谷秋，其他谁也管不了他，谁也惹不到他。
不论锁妖塔内外，谁见着他认出了都要给他两分薄面子。
他唯一的需求大约就是：“锁妖塔内的工作实在繁忙。我想要个助手。要是等我今后哪一天想辞职当个散修，也可以放心离开。”
谷秋想了想，觉得这个难度不大。
锁妖塔的工作人员本来就是按照这样的流程选定培养，然后等上个乐意走了，下个再接上，算是后继有人。由于塔主更换时常会较为仓促，所以很多时候青老这样的存在，可以让塔主更好适应锁妖塔的日常。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青老想要一个接替者了。
“你要是有看得上的可以直接和我说。我去见一见。你要是没看得上的，我下回出门给你挑一挑。”谷秋这样说。
青老得到了回应，已经十分满足：“全看塔主的。”
谷秋点点头。
这件事情发生得猝不及防，让谷秋觉得自己平日里太忽略青老。
“习惯真是可怕。”谷秋说出这话还有点怅惘，“转眼就那么多年了。”
被这么一打岔，她原先想要拎出来说的事情反倒是像被刻意略过了一下。
即使青老忽然变成鬼修了，要算账还是要算的。
谷秋惆怅完毕，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再度将刚才要说的话给提了出来：“我这段时间做了不少的梦。梦到我小的时候，还没有开始学刀。”
青老知道谷秋要算账：“嗯。”
谷秋被这个“嗯”弄得失笑。好像她刚才仅仅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话里的意思青老一点没听出来一样。谷秋把魔龙给提了出来：“我梦到了黎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