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靖元一把拉住韩凌音的右臂,让其收回剑,只是他刚刚动作,右耳轻轻一动,双目不禁一凛,一手拉起一个就往殿外掠去,沐尧唤出凤鸣剑紧随其后,殿内众人亦是如此,有甚者直接腾空冲破屋顶飞速掠走。
轰轰轰……
爆裂声四起,瞬间三生殿就被夷为平地。姬靖元放下韩凌音和韩穆薇,左手微微一动,天行戟便现身了,后将神识散了出去,到底是谁?刚刚他要不是听到熟悉的滚珠声,恐怕今日要灰头土脸了。
韩穆薇心怦怦直跳,谁这么会玩,竟然玩到了紫宵宗内?眼神扫过四周,宾客一个不差,能在紫宵宗内玩得这般溜的,必是紫宵宗的人。
今日是黄崇敏和阴其綝的大婚之日,想到阴其綝,韩穆薇不由得拧起一双新月眉,立马传音于靖元老祖:“看好姑祖。”
姬靖元闻言,眸中冷芒尽显,勾起唇角:“你跟着凤鸣,我们下山。”上古月氏族还有点底蕴,只是底蕴不深而已。
就在他刚刚动作想要去拉韩凌音时,突然两条火龙从天而降,扑向人群。韩穆薇一见火龙,就知自己的揣测没错,那火龙便是古战咒幻化而成的。
泯灭的古老气息随着火龙的临近,奔涌而来,韩穆薇点脚后掠腾空,只是火龙来势汹汹,她躲闪起来还是有些吃力。就在她要被火灼得失去平衡时,沐尧闪身掠过揽腰带走了她,直奔山下。
不过当他们逃离至万丈时,突然横生一股凌厉的气息袭向沐尧,韩穆薇清楚地看到一只大掌飞掠靠近,左手瞬间掷出两枚剑气球,与此同时,沐尧一个瞬移就到了百丈外,微敛着眼睫,突然转身回头向山上瞬移,他们要的是小师妹。
韩穆薇也发觉了,月氏族要的应该不是她姑祖,而是她。这念头刚刚起,她就见一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瞬移而来:“快放下我。”那黑斗篷是炼虚境,沐尧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抵挡得住两个大境界的压力。
如她所愿,沐尧立时放下了她,持剑相迎拦住了那个黑斗篷。韩穆薇脚一沾地,就飞掠向山上。
她刚跑不过两百丈,就被一老妇拦住了去路,双手同时掷出四枚剑气球,后掠腾空,取出一块玉牌,将全身灵力灌注于玉牌中,但玉符丝毫未动。
转眼间,老妇避过两道剑气,破了一道剑气,就在韩穆薇以为自己要被生擒时,腰间一紧,拿着万里传送符的手被包裹住,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入玉符,嗡的一声,玉符立时就发出刺目的白光。
那老妇见状哪还顾得了其他,硬生生地受了一剑,瞬移向前想要阻止,只是她刚闪身消失就又现形了,后慢慢扭头看向身后:“红……红玫?”
只这一息,韩穆薇与沐尧就消失在了原地。
阴红玫含泪冷笑,用力抽回插在妇人丹田处的剑:“大族老,您放心闭眼吧,您在乎的人很快就能从那棺材里爬出来了。”
月虹瘫在地上,惊恐问道:“你……你干了什么?”
第122章
“其实也没干什么,”阴红玫仰首望天,一双美眸中不见丝毫神采,右手一松,剑掉落在地:“我就是心血来潮把那副棺材挪了个地方。”
两滴清泪滚落眼眶,顺着脸颊流至下颚,她慢慢地闭上双目,静静地等待着。
这次回尼银城,得亏阴其綝大婚在即,不然她也寻不着机会潜入族地查看月氏的月运祭台。
也就是查看了祭台后,她才知她的娴儿献祭了神魂换得绪儿遁入六道轮回。她是个好孩子,是她这个做娘的愧对他们,当年她就不该回族里生孩子。
“你……你……,”瘫在地上的月虹一手紧捂着丹田处,此刻她已顾不得自己,脑中回闪着阴红玫多年来在月氏族里的走动,心好似被人揪住一般,想到一个可能顿时遍体生寒,急问道:“你是不是把月阴石晶棺挪去了祭台?”
阴红玫依旧仰着首,面朝着青天红日,感受着来自心脉中心的寒意,幽幽说道:“大族老,您的元阴之血是堵不住阴基上的漏洞的,”说到这她弯起了嘴角,“何必执着呢,难道您就没感觉到来自心脉处的那股阴寒之气吗?”
原来她娴儿的命弦红阴线一直都被存放在月阴石晶棺中,不过那根红阴线已经枯了。也就那个时候她才知道,死于娴儿其实也是一种解脱。
这么多年来,她在族中走动,不错过任何一次去祭台的机会,就是想要找到错漏,夺回她绪儿的婴灵送他入六道,可惜到最后竟是娴儿成全了她的梦,了却了她心中唯一的挂念。
现在好了,她也算是孑然一身,所以在发现月运祭台的阴基存有漏洞后,便将那副月阴石晶棺放在了祭台上。她不想一个人活在悔恨之中,她要拉着月氏一族祭奠她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月阴石晶棺一上祭台,就如阴红玫预料的一般,不过十息,无数的婴灵涌向了月阴石晶棺,附在月阴石晶上吸食月阴石晶中精纯的阴气。而月阴石晶中的阴气告罄之时,便是月氏族灭忙之际,也是棺中人醒来之日,她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你怎么可以?”月虹岂能没察觉到那股阴寒之气,心中尽是悔恨,她就不该留着这个孽障:“呃……,”一颗黄豆粒大的阴灵扒开她的心脉,直入丹田,其丹田虽破损不堪,但命弦还在。
此时阴红玫的脸上也已没了血色,她慢慢地展开双臂迎风而立,似要飞一般:“上古月氏族是怎么灭亡的?你知我也知,”她嗤笑着讽刺道,“既已改了姓氏,那为何还要再引命弦?”
月氏早就不存在了,她只是在替天行道。脑中闪过那些被困在祭台的婴灵,阴红玫是心如刀绞,这样的家族又有何值得留存于世?
她轻呼出积压在心中的郁气,肉身的生机在迅速的流失:“看来那位很饿呢,这样我就放心了。”
她们这一支是源自上古月氏部落,生来就怀月阴灵血蛊。依目前的情况,不用想就知躺在族地中月阴石晶棺里的那位,是现在尼银城阴氏的老祖宗月新月,因为只有她才能引动月阴灵血蛊掠夺血蛊寄生之主的生机和气运。
瘫在地上的月虹在迅速的衰老,双目愈发浑浊,她怨毒地看着阴红玫,屏着最后一口气怒斥道:“你是上古月氏的罪人呃……,”话未说完,生机就断了。
“罪人吗?”细纹慢慢地爬上阴红玫的脸,她一点都不害怕,微笑着迎接死亡:“也许吧,”但月氏不灭,难消她心头之恨。
她的绪儿一出生,她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他,他就被献祭于月运祭台,她的命弦被绑在月运祭台上,她娴儿的命弦也被绑在月运祭台上,他们母子三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在看到被月新月握在手中的那根枯了的命弦红阴线时,她就明白了一切,她视之为命的孩子只不过都是别人养的猪仔罢了。她好恨,真的恨之入骨!
阴红玫睁开了双目,眼前除了青天红日,还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在朝她招手,身体在迅速地溃败:“一切都将结束了,月新月,希望你喜欢我给你准备的礼物。”
一阵清风掠,没了生机白了头的阴红玫慢慢地倒在了地上,即便成了一具干尸,其依旧是面目含笑。
夏阳峰上遍地焦土,众人合力解决了那两头肆虐的火龙后,便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新娘阴其綝竟成了一具干尸?不止她,在场出自尼银城阴氏一族的女子均是如此。
左手紧握天行戟的姬靖元看着那些被抽干生机的干尸,眉头拧得死紧,垂在身侧的右手突然握紧,一双瑞凤眼忽地瞪大:“不好,”一声惊呼后拉起身旁的韩凌音瞬间腾空,“请众位移步尼银城,共剿上古月氏余孽。”
其话音未落人已闪至千丈之外,夏阳峰上众人均是一脸惊骇,天音寺的了杀大和尚最先回神,后脚踩九瓣莲花紧追姬靖元而去。
其余人等也不敢有所迟疑,纷纷朝着尼银城掠去。不过十息,夏阳峰上就只剩紫宵宗门人,宗主黄志谧看着眼前的一切,长叹一声,默默地取出宗令,抽出一缕神魂之力下发宗令。
宗令一下,只五息便有十来道流光从紫宵宗秘地飞离,直奔尼银城。黄志谧转身看向紫宵宗的山门,若真如姬靖元说的那般,那这次尼银城必是一场大战,现在他只希望将醒来的那位还未彻底恢复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