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养大不由师(5)

只要两个人还活着,那就一定能再见到。只是乱世茫茫,今日哪知明日事?

云蘅一个人上了路。风餐露宿,忍饥挨饿,最后当她终于看到前方的那座名叫冀州的城池时,她就像是朝圣者终于到了目的地一样,趴地上就不想再起来了。

让她哭一哭先,这一路上走过来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不容易的她有时候都怀疑,其实自己早就在途中挂了的吧?现在来到冀州的只是她的魂魄而已吧。

不然,为什么她会觉得眼前的这一切都是这么的不真实呢?

跟个游魂似的随着人潮往冀州的城门口移动,云蘅捏紧了兜中的那纸身份证明。

果真如她先前所料想的那般,经过任何一个城池的时候,都会有人前来查看她的身份证明。而这次也不例外。甚至她还看到有些人被周边拿着长矛的士兵带走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

她悄悄的注意了一下那个方向,发现被带走的都是男人。

轮到她的时候,她赶忙的将兜中的那纸身份证明拿了出来,面上带着笑,双手恭敬的递了出去。

条桌后的男人轻慢的接过她的身份证明,然后抬头打量了她一眼,慢慢的问了一句:“十四岁?”

云蘅急忙点头,心中早已经想好了待会要是被问,为什么你看起来没有十四岁的说辞。

可是那个男人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她的身份证明还给了她,然后右手轻挥,他身后立即有一个士兵上前来就冷冷的喝着:“跟我走。”

云蘅只被他吓的心脏都快不会跳了。她想逃跑,可是看了看那士兵手中长长的矛,她觉得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听话吧。

只是,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啊?明明这一路上经过那么多城池的时候都没有问题的啊。

云蘅郁闷了。她郁闷的都快想在地上刨个洞,然后钻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她悲哀的想着,不会这一路上餐风饮露疲惫万分的奔了过来,临了不过刚到目的地就被咔擦掉了吧?那这样岂非真是太亏了?

一路上这样忐忑不安的想着,直到她前面带着她过来的士兵忽然停了下来。

“校尉。”

她听到她面前的士兵开口发出了声音。

云蘅也急忙停了下来,然后抬头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

周边纪律严明的列了两队士兵,个个手执长矛,面色严肃,身姿笔挺的更是跟大西北的小白杨似的。

云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心中立马怵了。

然后她再小幅度的抬头看向正前方。

如果她没听错,刚刚带她来到这里的士兵正是对着她的正前方叫出了校尉这两个字。

唔,她的正前方现在正摆了一张条桌,条桌上只简单的摆放了纸墨笔砚,别无他物。

至于条桌后的那个男人,虽然是坐在小马扎上,可是抬头挺胸,那身姿笔挺的让云蘅怀疑,是不是他的身后有个什么棍子在支撑着他啊。

不然他一天到晚这么坐下去得有多累。

难道这就是校尉?看他这冷面形象,好像是不怎么好说话的吧。

兜里其实还是有些珠宝银子的。翠浮庵里的众尼身上这些玩意很多,所以也就不怎么当一回事了,没事的时候就随便给她抓一把。

原本以为逃跑的路上肯定会用得着,所以云蘅将这些都带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这一路上,最缺的东西是食物。就算是有大把的银钱,那也没地买去。

被那个士兵带来这里的路上,她还在琢磨着,实在不行就将这些珠宝银子全都拿出来吧,只要能换她一条命就成。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只是让她出乎意料的是,面前的这个人,看起来分明就是个冷面阎王啊。她估摸着,就算是再搬来一座银山,那也很难打动他。

难道自己的小命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呜呼哀哉,云蘅郁闷的好想撞墙。

但是她忽然听到一道冷的跟淬了冰渣子的声音在问着她:“姓名?年龄?籍贯?”

她瞬间就被这声音给冷到了,急忙老老实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而且几乎是腰都要弯成直角的,双手恭敬的将自己的身份证明给递了过去。

条桌后的男人手拿着她的身份证明,仔仔细细的看着,似乎恨不得连纸张上面的每道丝都揪出来研究下。

而在这个过程中,云蘅基本上都处于那种想挖洞就钻的状态。

这气压,特么的太低了。低的她不自禁的就想弯腰直接给她面前的这个男人给跪了。

她瞬间就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男人的目光终于从身份证明上移了开来,转而移到了她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打量着。

云蘅觉得,他这就是用目光在给她凌迟啊。

“你,”她忽然又听到了那道冷的跟冰块似的声音,“十四岁?”

云蘅急忙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仔细的斟酌着措辞:“回校尉,是的。我今年刚好满了十四岁。”

苍天可见,她连回答教授的专业问题时都没有这么深思熟虑过。

但男人显然是不相信的。他很快的就抛出了另外一个问题:“你的身份证明上是个和尚,法名法海,可是你刚刚说你叫云蘅。”

他明明只是平铺直叙的陈述语气,没有半分的疑问或者质问,可是云蘅还是背上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糟糕。刚刚说的太溜,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自己的真实姓名。

“回校尉,”她脑中急速的转动着,终于找到了一个听上去还算合理的理由,“法海是我的法名,而云蘅是我的俗家姓名。”

男人还没有说话,就有另外一道嗤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和尚?”

而后只听得空中呜呜风声响过,有什么东西被人弹了过来,准确无误的将她头上的那顶包巾给弹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章里是有两个校尉的。。

☆、针锋相对

包巾落下,露出了一个,板寸头。

在路上走了几个月,原本光滑的头上早就长出了寸许长的头发,衬着她现在那张还未长开的脸,唔,别有一番感觉。

云蘅只觉得头上一凉,下意识的就伸出双手去挡。

末了摸到一手短短的头发。

周边有断断续续压抑的笑声响起,但有一道笑声却是那么的肆无忌惮。

云蘅再是一直对自己说着要忍耐要忍耐,可还是禁不住的对着那个方向怒目而视。

一身戎装的少年斜倚墙壁而立。微显狭长的双眼里满是嘲弄的笑意。

不若条桌后面那个男人的着装严谨,远处的那个少年无论怎么看,他那满身的戎装看起来都是穿的那么的漫不经心。

他面上的头盔没戴,只有鸦黑的头发在头顶松松的挽了个圆髻。

但还是有几缕头发散落了下来,在这微凉的秋风中不安分的飘动着。

少年俊朗不凡,面上隐隐邪肆的笑容也只会为他更加分。

可是云蘅还是怒了。

穿越前她从来都是觉得,自己的五官外貌哪一样都是照着男人长的,无一不是在诠释着何为糙爷们一词。只有那一头乌黑飘逸的秀发让她觉得,自己好歹还算是有了女人该有的一丝柔美。而这个喜好也延续到了穿越后。

原本是个尼姑,没法留头发也就算了。现在是有条件留了,她还打算着等自己的头发留长了,一定也会跟其他女人一样,没事就换个发髻玩玩。可是现在不过才留了这么短的头发,就像是特爱惜自己皮毛的猫,无意之间秃了毛,然后现在刚刚长出了一身短短的毛,藏着掖着的躲在黑暗处,就等着自己的毛全都长好了,再跑出来得瑟。可谁料想,就有那么个不知高低的家伙硬将它从暗处里揪了出来,将它现在的这个囧样暴露于人前。于此,云蘅怎么能不怒。

要不是迫于现在的这个明显对她不利的形式,云蘅觉得自己一定会撸袖子上前去教训他一顿。

切,不过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姐姐我不骂得你忘记自己的祖宗是谁我就跟你姓。

云蘅腹诽。可也只是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后复又低下了头去。

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对付条桌后那个不动神色的男人。

许是刚刚云蘅那生机勃勃的一瞪触动了男人的哪根神经,他竟然不再追究她的真实姓名或者身份问题,只是手拿着毛笔,问着她:“哪个he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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