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蓁就回道:“元宵还没有睡,一直闹腾着要跟我玩儿。我就先出来待一会儿,等娘将他哄睡了我再回屋睡。”
许攸宁听了,暗地里磨了磨牙。
元宵这小子,可真是越来越黏着叶蓁蓁了。但凡他醒着,就在叶蓁蓁身边转悠。经常要她抱不说,见天儿的还喜欢亲她。
许攸宁就觉得,自己抱叶蓁蓁和亲叶蓁蓁的次数都没有元宵多。关键是这小子看到他和叶蓁蓁在一块的时候还经常会双手推他,叫他,你久(走),你久,快久,不让他和叶蓁蓁在一起。
所以这会儿听叶蓁蓁提到元宵,许攸宁就很不高兴的伸臂抱住叶蓁蓁,头搁在她的肩上,闷闷的说道:“你不要太宠着元宵。他是男孩子,不能养的太娇气,也不能太黏人。”
叶蓁蓁怎么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当下笑得不能自制:“元宵才多大,你连他的醋都吃啊?”
还笑话他:“以前也没见你这样,怎么现在就成了个醋坛子?”
许攸宁哼了一声,一边双唇不安分的亲着她纤细的脖颈,一边含含糊糊的说道:“那不一样。你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才能抱着你,亲你。”
叶蓁蓁原还要笑话他两句,但不提防许攸宁忽然张口含住了她的耳垂。不但吮吸着,甚至还用牙齿轻轻的厮磨着,一时只感觉半边身子都软了下去,那些玩笑的话如何还说得出来。
连推拒许攸宁的手都绵软无力,说出来的话更是轻软娇哼:“你别这样。娘还在屋里呢,仔细待会儿她看到了。”
虽说早在去年九月份的时候因为叶细妹撞见他们两个在一起亲吻的画面,随后许攸宁趁势对叶细妹说出了他们两个人的事,叶细妹当时也同意了,这件事说起来就算是过了明路,两个人在家里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但是叶蓁蓁是个害羞的人,但凡有叶细妹在,她在许攸宁面前依然是规规矩矩的。甚至较以往还要矜持些。
这可就苦了许攸宁了。一度还以为叶蓁蓁这是不喜欢他了,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直到后来有一次忍无可忍,将她堵在厨房好一通亲吻,情浓的时候百般哄着她,诱逼着她,才终于在她口中听到了喜欢这两个字。
虽然当时叶蓁蓁说的声音极轻,但对于许攸宁而言也是个极大的惊喜。而自那以后,但凡寻着叶细妹不在的间隙,他就会堵着叶蓁蓁索吻。
叶蓁蓁对此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好气的是他在这件事上怎么就这么热衷呢,就不能收敛一些?好笑的则是,明明在外人看来是极清润守礼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他在她面前还是这般?而且在这件事上他还是个极强势的,最喜欢压制着她,压根就容不得她有半点儿逃脱。
这会儿也是,抱着她坐在椅中,一手牢牢的圈着她的腰,一手按着她的后脑勺,她真的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了。
而且他不亲够就不肯松口。若是叶蓁蓁不愿意,就轻声软语的百般哄着她。叶蓁蓁又是个心软的,被他哄不了几句,也就由得他为所欲为去了。
于是等到许攸宁终于餍足的肯放开叶蓁蓁的时候,叶蓁蓁早就觉得自己的双颊滚烫一片了。
也不好意思开口跟许攸宁说什么话,就窝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心里觉得很安谧。
桌上的油灯不晓得什么时候被风给吹熄了,外面空中一轮下弦月,也不甚明亮,倒是满天繁星璀璨。
许攸宁一边抬手轻抚她背,一边轻声的问她:“你不舍得离开这里?”
他是了解她的。刚刚开门看到叶蓁蓁目光眷恋的看着这屋里屋外,就知道她对于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心里很不舍。
叶蓁蓁在他面前从来就没有隐瞒过什么事。知道隐瞒也隐瞒不了。就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许攸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你以前不是说过,想到外面去看一看?这次我们一起搭船上京,会经过很多州府。我想过了,我们时间充裕,不用急着赶路。若见那些州府好了,我们就在那里下船,游玩两天,如何?”
这还是好几年前在龙塘村的时候叶蓁蓁对他说过的话,没想到他到现在还一直都记着,叶蓁蓁听了,心里也很感动。
就又嗯了一声。然后身子往他的怀里缩了缩,还伸臂环住了他劲瘦的腰身。
在府学读书这两三年,非但君子六艺要学,连刀枪棍棒这些也都有涉及。
对于有的学子而言,只在乎跟举业有关的课程,对于刀枪棍棒这些一点儿都不感兴趣,纵然要学,也只是敷衍。
但许攸宁却学的很认真。特别是在发生了李教授和叶星华被杀害的事之后,他在这上面尤其的刻苦。
于是现在竟然教他学了一身好本领。这次为着一家子要上京的事,还特地去铁匠铺买了一把长剑,就是为了防身和保护一家人用。
习武还有个好处,就是许攸宁虽然穿上衣服的时候看着还是很清瘦温雅的书生模样,但是若脱了衣服,便能看到他身上肌肉紧实,甚至还有很结实的六块腹肌。就连腰身抱起来的时候也会觉得很劲实,让人心里慢慢的都是安全感。
许攸宁垂眼,见她窝在他怀里乖巧的如同一只小奶猫,唇角微微的往上翘了起来,心中也柔软如云。
不过他知道,叶蓁蓁本质上还是个喜欢安稳的人。没有关系,往后他会给她一个家,一个很安稳的,再也不用搬来搬去的家。
第130章 进京
次日一家人便去渡口搭船上京。
如许攸宁所说, 因为他们预留出来的时间宽裕, 所以也并不急着赶路。遇到知名的州县, 一家子便下船游玩个两三日。随后或是继续搭船赶路,又或是雇了车马, 一路慢行。
中间虽然到那不太平的地界时, 也有遇到过拦路抢劫的强人之类的事发生, 但许攸宁仗着一身好功夫, 将他们一家人都护得好好儿的,也只是有惊无险罢了。
这般等到他们到了京城之后,竟已然过了除夕, 近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这一路这般游玩下来,好处是一家子都看过了以往没有看过的景致,眼界和心胸都开阔了不少,坏处则是一家子手头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那些银钱都用得差不多了。到京之后竟然连想赁个屋子的钱都没有, 只能借住在京城里的一处寺庙里面。
每年都会有考生上京应试,其中不乏家境贫寒, 赁不起屋,住不起客栈的, 便借住在寺庙中。甚至有些进京述职的官员为表清白, 也会在寺庙中借住一段时日。长此以往,一些寺庙特地拿了些厢房出来租赁给这些人居住。
不过虽然说是租赁,但出家人慈悲为怀,这赁金收的还是很低的。见有些学子没钱付赁金,甚至也有不收取的时候。
自然, 有的学子心里过意不去,便会帮着寺里抄写经书,以抵房钱。
现在因为一家子手里确实没有余钱了,许攸宁便去一位大师手里接了佛经回来抄写。因为还要准备下个月的会试,他还要攻书,是以日夜不得歇息。
叶蓁蓁见了自然心疼。虽然也有帮着许攸宁一块儿抄写佛经,但到底是杯水车薪,并不能帮到他多少。
又见叶细妹和元宵也住在这地方不大的寺庙厢房里面。甚至还因为叶细妹和自己都是女人,寺庙里面又多是僧人和学子,出去不便,镇日只能待坐在厢房里面,她心里就渐渐的有了一个计较。
这一日她便拉了许攸宁到一个僻静所在,悄悄的跟他说话。
“哥哥。”
虽然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就得到了叶细妹的同意,年前在路上的时候叶细妹甚至还主动的提过,说年后三月叶蓁蓁就及笄了,他们两个人可以成亲了,但是叶蓁蓁还是习惯叫许攸宁哥哥,这几年也一直没有变化。
现在她从怀中掏了一只用绸子包着的布包出来,打开来看时,便见是那只赤金点翠的蝶恋花簪子和那副白玉绞丝手镯。
许攸宁一见她拿出这两件东西来,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于是不等她将接下来的话说出口,就先说道:“不行。这是你的东西,你要自己好好留着。”
叶蓁蓁笑:“留着干什么啊?又不能吃又不能喝的,反倒让我提心吊胆的,生怕哪一日被人偷了或是抢了。”
见许攸宁还要说话,叶蓁蓁忙说道:“哥哥,你听我说,在我心里,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要去找我自己的亲生爹娘,所以这些东西留在我身上还有什么用呢?咱们现在一家人好好儿的才是最重要的。可是我见你现在每天要看书,还要抄写经书,娘镇日只能在厢房里面不能出门,元宵镇日吃素,我心里怎么能好?我心里不好,难道你心里就能好?既然如此,还不如将这些东西拿到当铺里面去当了。换了银子,咱们到外面去赁两间屋子居住。这样你不用每日辛苦抄写经书,娘和元宵也自在,岂不好?若不然,守着这两样东西,咱们一家人还过这样的日子,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