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中考状元，从明德挖过来的。”黑框眼镜的瘦高个子推了推眼镜，“压过王莹也不稀奇，王莹当时是中考第二，当年的第一就是江千柔。”
“心疼我莹。”
“不用心疼，我记得奥赛班的人说了，莹姐觉得高处不胜寒，巴不得有小伙伴一起学习。”
“学神就是学神，不是我辈能理解的。”
“不对啊，”一个穿着灰色羽绒服的男生说道，“这种成绩好，不代表竞赛能力强，要转学可以，也应该去一班，而不是奥赛班啊。怎么能空降奥赛班，跟得上吗？”
“奥赛能力也强。”黑框眼镜说道，“咱们学校一共四个要去国家集训队，她就占了一个名额。”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江千柔奇怪的转学被这群学生恍然大悟地接受。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啊，高考的科目成绩好，不偏科，还有竞赛成绩，完全不给人活路啊。”
总有些人和其他学生不一样，他们在学习上有天赋，轻易地达到其他人无法攀登的高度。
不管怎么样，江千柔这个名字，在一中人的心中算是留下了浅浅的印象。
*
国际集训队是人大附中进行集中培训的，各个科目按照组别专攻项目。
而且和过去不一样的是，因为跨过春节，不像是过往考核要放到寒假结束。
而是春节前就会进行第一轮的考试。理论考试加上实验考试，只保留三十人名额。
一下就是去掉一半的人，距离考核时间，一共只有短短的十五天时间。
从国家集训队到国家队，就只剩下寥寥数步，听着前几届的金牌得主讲他们怎么在集训队里努力，怎么为国争光，如今在哪个学校，跟着哪位大牛做项目，少年的心怎会不骚动？
只要进入了前六名，就是和全世界的青年人竞争。实现真正意义上的为国争光。
这一步看着并不远，这群天之骄子拼命起来。
封闭式的环境，加上这种压力，江千柔在宿舍里看到晚上熄灯之后，她所在的宿舍有三个人都会悄悄在被子里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熬夜做题。
有时候做不出来了，会有压抑的啜泣声。
紧迫的时间，就连丧气都敢太久，很快调整好自己，继续做题。
宿舍的分配不是按照成绩，而是按照相同的科目，计算机分配决定。
江千柔恰巧是这个宿舍里成绩最好的那个，她的准时休息，反而让其他人松了一口气。
如果要是本来成绩就比她们好，比她们还要刻苦，那就让人发疯了。
江千柔享受掌握探索未知之事给她的愉悦感，像是宿舍里其他三人那样的做题就敬谢不敏。
有张有弛，才能持久，而且磨刀不负砍柴工嘛。
来的时候都是鲜亮的小姑娘，现在两个熬得脸色发黄，眼底下是黑眼圈，眼镜下的眼珠子里也是血丝。另一个倒是没有脸发黄，而是更胖了……压力大让她忍不住一边吃零食一边做题。
这样狂热的气氛显然也影响了王莹，她吃饭的时候，都会用手机看看当天老师讲过的重点。
江千柔还有其他几个从初中就开始参加竞赛的人，就按部就班地学习。
每次吃完饭了之后，都会在校园里走一走，隔着电话听尹临川的声音。
她这边的事乏善可陈，不是做题就是讲题，还有化学领域的大牛，给他们上一趟科学前沿的讲座。
但是尹临川那边是要热闹的多，他告诉她，宋家的那个项目，特效本来找到了品飞工作室，但那个导演不太满意，觉得品飞工作室目前没有成品（因为目前专攻《琉璃盏》这动画片，合约期内要遵守保密原则，无法用这个项目的具体内容来招揽生意），强烈要求把项目给了旋风工作室。
江千柔的手指绕着长长的流苏毛衣链，对着尹临川说道：“当时我记得你谈过这一家，好像做的不错，但是细节很差？”
“恩。”尹临川站在窗台，看着的是京都方向，“还很贵。”
“那宋明悦可要愁死了。”
“她忍不住了，给我发了短信。”尹临川说道，“我没理她，她发了两次短信，就放弃了。”
“你的那个的科幻片打算交给谁？也打算给品飞？”
“不急，导演正在拍摄，动画还没有出成品，另外科幻片的特效又和品飞擅长的有点区别，我在看看。”尹临川说道，“我还联系了大学，模拟空间站的失重环境。”
尹临川知道江千柔是在外面走路和他通话的，他不舍得挂断电话，更不愿意她在外面冷着了。
“周日我去接你，姑姑从A国回来了。”尹临川说道，“她说很想你。”
“好。”
*
就算是再压榨孩子们的潜力，还是要给一定的休息时间。
十五天的时间，选了周日的一天给学生们放假。
江千柔一大清早换好了一声衣服，拿着临时通行证，就出了校园。
许久没有见到的那个人就在门口站着，江千柔小跑过去，落入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尹临川捏了捏小姑娘的耳垂，“怎么不带帽子。”
“今天又没有风。”江千柔带了一款尹临川挑选过的围巾，上面绣着憨态可掬的小熊。
见着他的时候，她的茶色眼睛像是有星光，璀璨夺目，让他的唇也带着细小愉悦弧度。
“不戴帽子，小心头疼。”尹临川把小姑娘的手一揣，揣到了他的外套里。
“才不会。”他的手裹住了她的，暖暖的温度一直淌在了心底。
坐的是尹家的车，用的是司机开车，尹临川就和小姑娘坐在后排。
“你什么时候到京都的？”
“就昨天。”尹临川说道，“姑姑和子寒也到了。”
“等会吃饭的时候，也会见到他？”
“恩。”尹临川应了一声。
*
时间还早，上次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早早到家里，这一次尹临川带着人到了商场里。
投币了之后，把她推到了跳舞机上。
江千柔回过头，看着尹临川，“唉？”
“活动活动身子。”尹临川说道。
脱下了驼色羊绒外套，上面穿着是鹅黄色毛衣，白瓷肌肤带着淡淡的粉色，半长不长的头发扎成丸子头，下身是毛呢短裤，穿着黑色打底裤的江千柔，一双腿笔直又修长。
在热闹的商圈，每当美女站在跳舞机上，都会吸引人的注意，所以很快就有年轻人倒退着走路，过来围观了。
江千柔以前陪着妹妹去电玩城，但是从未用过跳舞机，这次在陌生的城市，站在上面，众人瞩目的情况下，有点羞涩。
就按照屏幕跳就好了，应该……不太难？
算一算时间，她确实缺乏锻炼。
在S市家里的时候，天气暖和会定期在外跑步，天气冷了，也会做几组深蹲和平板支撑。
到了京都，宿舍里是火热的学习气氛，她就停下了室内的锻炼，因为外面太冷，京都的风干又厉，她散步的时间也不长。
等到音乐声响起，江千柔就觉得，跳舞机就像是她想的那样，并不太难。
对应箭头的方向手脚并用，她觉得自己只是机械地跟着跳舞机，在别人眼中就是一道风景了。
尤其是随着难度晋升，她的身姿挺拔，很精准地根据节奏踩在对应的键位上。
这看上去像是学跳舞的？
在看看江千柔挺直的脊背，姣好的面容，觉得猜中了。
跳了三首之后，江千柔跳了下来。
“美女，还有呢？”旁边有人起哄，吹了口哨，“你这边晋级难度了，还送两支曲子。”
“我不跳了。”江千柔摇摇头，“谁想跳直接跟着跳就好。”
不要钱的跳舞机，旁边有带着孙女玩的老太太，急忙就把自家孩子给推上了没人的跳舞机。
尹临川把水拧开递给了她，她跳过舞了之后，脸上的那点自然粉色晕成了醉人的红，就连淡色唇瓣也成了动人绯色。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有些乱了的头发。
原本起哄的男生还想过来搭讪，当看到了江千柔走到了尹临川面前，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穿着的一件灰色的呢外套，因为在室内敞开了扣子，里面穿的是菱格灰白色的毛衣，高大的身材把衣服穿得像是模特一样，更遑论眉眼若远山，鼻若悬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