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题选A(6)

雍雨相指尖捻着纸张,迟迟没有翻页,一股闷涩感充斥在心口,很不舒服,却又无从宣泄。

恰在此时,苏晚引火的话语脱口而出,“唉?这是雨相的卷子吗?大题怎么都是空的?”

——卷子

空白的

像是鼓胀的气球被撕开了一个裂口,怪异的情绪喷薄而出。

题目不难,只是分了几个问,步骤多了一些,严霁屿算到了最后一步,正要写结果,卷子就被人用力扯去,黑色的笔墨在题目至卷尾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迹。

“试卷,我的,不借!”她冷冷地说。

严霁屿抬头,对她突如其来的恶劣语气很是不解,“你……怎么了?”

雍雨相没回答,回到座位上也没再理他。

苏晚也被吓了一跳,猜测是自己刚刚说的那句话刺到她了,连忙转头道歉。

“雨相,我刚刚就是随便问一句,你别生气了。”

她声音温温柔柔的,雍雨相也不能朝她发脾气,只闷声道,“没事,我只是刚刚没找到卷子有些着急。”

严霁屿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而后凭借这刚解过一遍的记忆在草稿纸上重新写了答案。

大概是觉得气氛太过古怪,苏晚拿了答案后也没再问下一道题。

接近下课时间,男生们过够了篮球瘾,勾肩搭背的回了教室,未被吹散的薄汗气味随意蔓散。

“你找试卷干什么?”

雍雨相手中的书大概只是个摆设,从刚刚到现在都没看进一眼,稍稍平静的心又因为他与自己说话而略有起伏。

她故意想要忽略,却没忍住,只生硬道,“把错题改正。”

严霁屿微怔,似笑非笑的扫过她手肘下的小说,故作疑惑,“哦,这样啊,那你……改了吗?”

当然没改!

雍雨相恶狠狠道,“关你什么事!”

“哦,只是想提醒你,李老师说下节课要检查。”

“我本来想帮你改的,既然你不需要——”

“那就算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着,雍雨相蹙眉,狐疑道,“老师什么时候说的?”

严霁屿看了她几秒,唇角微微勾起,“你还真信了?我是骗你的。”

雍雨相气急,忍不住抄书拍向他的肩膀,气势很足,力度却不大。

“严霁屿,你真无聊。”

她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连看着窗外灰暗的天都觉得是个好天气。前面的男生又趴回桌上,仿佛可以睡上很久,雍雨相掩了掩浮在唇边的笑意,心底的轻微喜悦感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还以为他说放学没空只是在敷衍老师,没想到他在语文课上不见了人影。好在是刚转来的学生,老师还没能将名字对上号,连他旷了课都没有发现。

晚修第二节是何老虎的,他赶到的时间极为巧妙,恰好是在何老虎踏进教室的前一秒。

“级长今天在‘飞扬’抓到了好几个在校的学生。”何老虎难得穿了一双高跟鞋,踩在地砖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飞扬’是学校附近的一家网吧,也是不少学生爬墙出去的目的地。

“我再提醒一次,不要让我在级长办公室看到你们。”她视线扫过整个班,最后停留在后排的几人身上,“游子卿,林观,还笑,尤其是你们俩,偷偷去了多少次,以为我不知道吗?”

“是有多倒霉才会被级长抓到……”

游子卿嘀咕了一句,正好传入何老虎耳中,老师们像是约好了发怒的时间,何老虎的咆哮也接憧而来。

“游子卿,刚刚的话,你再说一次?”

见何老虎发了威,他也没敢再作死,只低垂着头听着絮絮叨叨的训斥。

之前只是听说,这还是雍雨相第一次见何老虎发火,她吓得捂住跳动的小心脏,“何老师这么凶呢。”

陈映也没敢在这节晚修上看小说,听见她的话只见怪不怪的说,“这算什么,还有更凶的呢。”

“她高一带我们班的时候,抓到了一对偷偷谈恋爱的情侣,你猜怎么着?把两边家长请来办公室坐着,硬生生让两人分手呢。”

“这不凶吧?只是劝分而已。”雍雨相眼神飘忽。

“哦,忘了说重点,手上还拿着鸡毛掸子……”

“……”

“这,这样吗?其实早恋也不好啦,会影响学习的。”雍雨相说着竟有些心虚。

严霁屿突然回头,“那你是不是还要感谢我?”

“嗯?”

他压低了声,能听见的范围只有她一人,“要不是我,你大概已经早恋了。”

“不是么?”

第6章 他说

他尾音微勾,话里含着点点笑意,听起来缱绻暧昧。雍雨相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脸颊连带着耳根都升了温。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呸呸呸,根本就没有什么!

雍雨相在短短几秒内就进行了多种心里猜测,而后一副忿然模样,“你胡说什么呢!”

“我,我能跟谁早恋!”

“呀!你这么紧张,不是心虚了吧?”严霁屿似笑非笑的。

“你别血口喷人啊!”

男生换了个坐姿,长腿蜷缩在窄小的空间里,无处施展。他微微敛眸,状似随意道,“那个‘解’字你忘了?’”

“哪个“解”?”她问出口的瞬间,猛地记起。

那日在走廊上,雍雨相不小心踩了他的鞋,他在愤怒之余还“以德报怨”的还了伞,然后在游子卿的示意下正要离开却被她扯住衣服,当时,她指尖往他背上划下的正是“解”字。

可……这跟早恋有什么关系?

见她眼眸亮了些,严霁屿知道她想起了,才不紧不慢道,“所以要不是我解救你,你……”

“我才不会!”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雍雨相打断,她信誓旦旦的说,“我又不喜欢他……”

“那你喜欢谁?”

严霁屿只是随口问了句,雍雨相却下意识将落在他脸上的目光转至别处。

“我喜欢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

其他科目的试卷陆续发下,除却物理,任意成绩单上雍雨相都是最耀眼的星芒。

“唉?雨相,我也是不懂了,你数学成绩那么好为什么物理就不行呢?”陈映看着她桌上的数学卷子,十分不解。

对于她的物理分数还没有数学零头一半高的既定事实,雍雨相无奈的叹了口气,“物理和数学又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要计算吗?”陈映成绩平平,这两门对她来说都差不多,“反正我觉得都挺难的。”

她翻动着试卷正想再多抱怨两句,就被人稍稍“粗鲁”的拉到一旁。

“你让让啊,我有题要问雍雨相。”游子卿毫不客气的坐上了陈映的位置,刚刚还是不算友好的语气,一扭头就变得乖巧讨好。

“雍雨相,这座位都换了快一周了,你想我没?”他说话有些不正经,却是笑得灿烂,两颗小虎牙格外显眼。

“没有……”雍雨相实话实说。

“我真伤心——”

“哎哎哎,游子卿,你怎么这么痞啊,说话跟个流氓似的。”被他推到一边的陈映火冒三丈,扯着他的校服领子催促着,“你赶紧起来,把位置还我。”

游子卿不耐烦地扭头敷衍她,“你先去我那坐着不行吗?”

陈映是个吃软不吃硬的妹子,当下就有些不高兴了,“行,但我不乐意,我就是要坐我的位置。”

……

课间也就十分钟,吵吵嚷嚷的也是常态,只是最大的嗓门集中在耳边还真有些难受。

严霁屿皱眉,换了个趴睡的方向,眉眼间满是积攒的困意。

聒噪!

他站起身,力度大了些,椅子撞上桌沿发出沉闷的声响。

“严霁屿,你要去哪?”他薄唇紧抿,面容冷冽,雍雨相觉得不对劲,开口问他。

男生头也不抬,长腿迈过椅子,轻飘飘的留了一句,“厕所!”

“哦……”她看着他的背影,低低应了声,转回的目光突然与地面的粉红色信封发生“碰撞”,霎时间,雍雨相脊柱僵硬,酸涩感直涌而上。

“雍雨相,你……唉?你在看什么啊?”游子卿手掌在她眼前轻晃了两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严霁屿的桌底。

“咦?那是什么东西?”游子卿好奇心强烈,不自觉从争吵已久的位置上起身去捡那个粉红色信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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