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一朝红尘梦,小妖王竟与戒空圣佛纠缠在了一起。
年轻肆意的妖王误入戒空圣佛的红尘梦劫,这一呆便是十年光景。
十年痴缠,黄粱一梦。
她刚一误入便不慎跌落山崖,修为散尽,还断了一条腿,是梦里渡红尘劫的戒空救了她。
他生在佛界,生性慈悲普众,毫不嫌弃她修为散尽且是个废人,一直悉心照顾着重伤未愈的峮倪。
慢慢地,戒空爱上了这个虽然修为散尽但是性子依旧明媚活泼的峮倪。
在戒空有意的引导之下,他们两人相爱了。
梦里面,他们过了五年男耕女织的生活,之后的五年峮倪都跟着戒空一起去惩恶扬善,度化众生。
第十年,戒空收服精怪时不慎身死,峮倪悲痛欲绝,一头便投了河。
至此,红尘梦醒,十年情散。
那戒空圣佛梦醒之时,发现自己灵海之中竟多出一水镜,名唤——清华镜。
而妖王峮倪,她普一醒来,发现自己竟是做了个长长的梦,梦里她与一和尚相爱了。
嗤之一笑,心底却空虚的发紧。
而后从手下口中确认她确实昏睡了十年之久,细细一想便知晓那是真真确确存在的十年。
面上不屑一顾,心中的欣喜若狂却告诉她——
你完了,峮倪。
第二日她便闯入佛界,从一些小佛修口中得知那与她相爱十年的和尚正是佛界的圣佛戒空,欢欢喜喜地跑去他的住处寻他。
而刚回到住处的戒空圣佛见一白衣女子正坐在他的门前,第一次怔住了。
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白衣女子,让他数千年来一直波澜不动的心,乱了。
也只是一息之间,戒空圣佛便稳住了神,问她:“施主是何人?”
峮倪原本见他过来的时候,表情是欣喜若狂的。
戒空圣佛的这句问话,让她停住了原本欲奔向他的脚步。
峮倪呆滞的站在原地,风吹的白衣飒飒作响,她失神的喃喃道:“戒空.........你不记得我了吗......”
戒空圣佛的耳力一向极好,却是问道:“施主在说什么?戒空尚未听清。”
良久,峮倪抬起头,笑容明媚。
她道:“我叫峮倪。”
戒空圣佛向她行了一礼,道:“峮倪施主。”
峮倪笑容明媚,继续道:“戒空,我想与你做夫妻。”
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还望峮倪施主慎言。”
峮倪罔若未闻,兀自闯进了他的住处。
如此这般的情形上演了十年之久。
直到十年后的某一天,峮倪正百无聊赖地坐在他住处前等他回来,背靠着的门突然开了。
峮倪回头,是原本该在外授课的戒空圣佛。
戒空圣佛直直地看着她,一向透彻的眼底晦涩不明。
他面不改色,缓缓启唇,道:“清华。”
峮倪还是那个坐在阶梯上转头望着他的姿势。
泪如雨下。
戒空圣佛垂在两侧的手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良久,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峮倪施主,日后还是,请别来寻戒空了。”
峮倪哽咽道:“戒空,你当真如此......没有心吗?”
戒空圣佛清冷的眉眼低垂着,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而我,名唤戒空。”
她固执地不肯接话,只是以泪洗面。
戒空圣佛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又道:“峮倪施主,不过一场红尘梦,忘了......那便忘了吧。”
峮倪闻言,猛地站起身,质问道:“不过一场红尘梦?那梦中的十年算什么?那我算什么?”
戒空移开视线,淡声道:“十年于我等身负修为之人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
他放在身侧的手轻轻握紧,又道:“至于峮倪施主,自然是妖王峮倪,如何都不会改变。”
峮倪冷笑:“好极了,是啊,对于戒空圣佛与妖王峮倪来说,十年自然是眨眼之间的事情,但你可还记得?!在梦中,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一扫僧衣,双膝跪地,欲朝峮倪磕头,峮倪冷笑着躲开,他没起来,只是继续换了个方向朝着峮倪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时额头已然血流不止。
戒空圣佛敛了敛眉,认真道:“戒空自知欠施主的无法偿还清楚,若峮倪施主还未消气,戒空愿自毁修为道行,从此再不出现在妖王眼前。”
峮倪脸上冷笑不止,语气狠厉:“不必,你如何都是偿还不清的,三日后沧海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若没将我杀死,我必将倾妖界之力,闹得这佛界天翻地覆不可!”
言毕,飞身便消失在了戒空圣佛的视线内。
戒空圣佛与妖王峮倪约战沧海,不过三日便传得五界沸沸扬扬,众人皆知。
沧海之上,戒空圣佛与峮倪遥遥相望,手持清华镜的戒空圣佛眼底深谙,道:“峮倪施主,当真是要一战之后才能放下?”
峮倪笑容明媚,仿佛那天佛界中的对话并没有发生一般,道:“戒空,我再问一次。”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你愿不愿意让我陪在你的身边?”
戒空圣佛拿着清华镜的手轻轻抖了一下。
他不清楚,身为妖王,峮倪这番话是怀着怎样破釜沉舟的心情说出来的。
见戒空圣佛一直沉默不语,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分给她,峮倪脸上明媚的笑意渐渐散去:“罢了,罢了。”
峮倪一眨不眨看着戒空圣佛,面无表情地道:“我怕你这戒空圣佛不做杀生的勾当,所以我来沧海时已倾妖界全部力量,围堵在你佛界之外。一个时辰之内,若是我没杀死你,或者...你没杀死我,那么他们就会杀进去,你看着办罢。”
戒空圣佛骤然望向她,眼底猩红。
峮倪有些说不出自己的心情到底是解气还是可悲,自嘲一笑道:“现在可是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之久了,戒空圣佛还不动手吗?”
他微微转头,西边能见到妖界众人已经开始对着佛界蠢蠢欲动了。
峮倪笑道:“是不想犯下杀孽吗?罢了,我帮你。”
她突然手中多了一把金光逼人的剑,戒空圣佛心底暗道了声不好,立刻向她飞身。
可还是晚了一步,她已经将诛神剑刺穿了自己的身体,魂魄已然呈现消散之态。
一把将在空中下跌的峮倪抱起,落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
此时他眼底已经猩红一片,宛若魔障一般。
峮倪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却还是艰难地挤出一抹笑,看着戒空道:“你这般...样子真...不像个...圣...圣佛。”
戒空猩红着眼,死死地盯着她,嘴唇紧抿,不语。
弑神剑威力太大,终是来不及再多看看他。
魂飞魄散,身归天地。
戒空静静地看着原地的血迹,良久,站起身来,回佛界。
妖王峮倪此番偷盗弑神剑、且倾妖界之力试图挑起两界大乱,各界欲将妖界众人全部处决。
戒空圣佛一人力压众人,口气前所未有的蛮横,硬是保下了妖界众生,只是妖界从此,消失在了世间。
后来听闻,戒空圣佛的清华镜被妖王峮倪在沧海一战毁掉了,早已化作灵气消散于天地之间了。
再后来听闻,佛界的戒空圣佛一人告别了佛界去往了百鬼夜行处。
.........
这一段爱恨情仇,当真是有些轰轰烈烈、彻骨铭心了。
姜梨低垂的眼睫颤了颤,忍不住想那戒空圣佛后来,可曾痛彻心扉的悔过?
心里闷的慌,姜梨干脆起身,和小助理说了声就往洗手间走去。
站在镜子前,姜梨失神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又想起了那张照片,抿了抿唇,拨通了韩归的电话。
“小朋友?”韩归那头有点吵,像是在哪个拍摄现场,隐约还能听见旁边人指导演员动作的声音。
姜梨拽了拽自己的发尾,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指尖扣着黑色琉璃台角。
她沉默了下,轻声道:“许漫给我安排了扶剑录的试镜,我看了剧本。”
“怎么了?”韩归的声音有点儿远,听起来挺飘的,“你现在扶剑录试镜现场?”
姜梨点了点头,点完头后发现韩归看不到,又慢吞吞的说:“对,人好多。”
刚看完一位演员试镜的韩归挑了挑眉,对旁边的谭导比了个手势,拿着外套和手机就起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