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吟微垂着眸子,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她道:“她不必回应我同等的深情,她只要喜欢我就够了。”
桑娆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永远都不会似你和应不休这般傻。”
苏风吟不想就此事再说什么,毕竟世事难料。因而她只是问道:“你可打算好了如何处置应不休?”
桑娆敛下面上的神色,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良久,她轻轻道:“我想带她回妖界去。”
苏风吟道:“不是不可以。”
桑娆回转身来看苏风吟,眸中有几分寂寥。腾蛇一族子嗣凋零,三百年前妖界与舜尤大战,桑娆父母俱亡,虽有叔伯,至今无子,她这一辈,只她一人,应不休同应不悔与她一道长大,虽是属下,情同亲人,如今出的这档子事,又怎会是她愿意看见的。
桑娆道:“我知道她同潮音触犯六界互不相犯的条律,若是被仙界知晓,肆杀皇嗣,残害大臣,挑动战乱,任意一条都足以叫她们灰飞烟灭,神形俱毁,可我想带她回妖界,我想留她个全尸,葬在腾蛇族陵里,保她一缕残魂,入了轮回,祈求她下世情路顺畅罢。”
苏风吟道:“人间征战是常有的事,天枢出昏君也不是头一个了,人界纷乱,各界也只当是人界君主管治不当罢了,她们也不知用什么法子瞒过了仙将,导致仙界如今还未收到消息,不过也正好,你若是想将两人带回妖界惩治,便速速带回去,届时即便是仙界发觉了人界的事另有蹊跷,也拿不到人。”
桑娆道:“我虽是这样想,但……”
桑娆看了苏风吟一眼,没有说下去。苏风吟道:“你担心归之不同意?”
苏风吟沉吟一回,道:“我去同她说说。”
……
待到晚夕,月上柳梢,各人归寝安眠。
苏风吟对晏归之讲了白日的事。晏归之坐在床头,只着一身单衣,发绳也解了,一头银发垂在背后,她敛眉沉吟,说道:“挑动战乱,杀害皇嗣,此事非同小可。”
苏风吟也只着一件暖红软衫,腰间的绳带松松的系着,领口松垂,将一对玉骨露在外头,灯光之下,越发莹润,她道:“你先前不也说要将她们带回妖界么?”
晏归之道:“带回妖界与告知仙界并不冲突。”
苏风吟道:“可仙界要是知道了,她俩哪来的全尸!”
晏归之没说话,苏风吟便要往外走,晏归之拉住她的手腕,说道:“你去哪?”
苏风吟没好气道:“我去告诉桑娆,让她们好好叙叙旧,有什么遗言赶紧交代了。”
晏归之道:“我又没说不行,你至少让我考虑考虑。”
苏风吟道:“那族长考虑的怎么样了?”
晏归之看了她一眼,手上一用力,将她拉到了怀里抱着,然后侧身一滚,躺到了床上,她道:“先睡觉。”
苏风吟在晏归之怀里,被压着腿脚,她仰头往上看了看,见这人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真个是来睡觉的。
苏风吟挣开晏归之的臂膀,一个翻身,把晏归之压在身下,跪坐在她小腹上,双手捂住晏归之的脸,晃道:“我的好族长,如此良辰美景,你这早就睡了,岂不可惜!”
晏归之睁了一只眼睛,望着她,道:“良辰倒说的过去,哪来的美景?”
苏风吟素手轻抬,缓解衣衫,一个动作,千娇百媚,她道:“妾身不就是。”
晏归之嘴角勾起笑,道:“确实。”
苏风吟道:“那……”
晏归之搂着苏风吟的背,将她按趴在胸前,拉过被子将她人遮上,说道:“睡觉。”
怀里的人忽的叫了一声“晏归之”,晏归之心道不好,果然怀中人就往自己耳朵咬去。
苏风吟含住晏归之整个的耳朵,像是含着糖果般,抿着耳根,软舌在内舔舐,因着动作就在耳朵上,舔舐的声音直往晏归之脑袋里传,莫说是她耳朵在一片温软柔嫩之中,便是她整个人都像是陷到里面去了。
晏归之耐不住,急喘了几声,唤道:“风吟!”
苏风吟住了口,直起身来,软舌从红唇扫过,媚眼轻挑。
她两只手捏住晏归之耳朵,先前被她咬住的那只耳朵还湿润着,她轻轻揉捏,道:“你明知道妖狐食色,破了戒,哪里是那么容易忍耐的,可我为你忍耐百年,你如今还要逗我。”
“嗯?”
苏风吟这一声轻嗯,又酥又媚,软到骨头里。
苏风吟松了手,晏归之一头银发,两只耳朵被苏风吟撩的通红,就像是雪地里两瓣海棠,滚烫滚烫,连带着面颊都烧烫了。
晏归之温声道:“凡事得有度。”
苏风吟道:“我不管!”
晏归之微微眯了眯眼,双手扶住苏风吟的后腰,只轻轻揉搓一番,妖狐便软成一滩泥,倒在她怀里直哼哼。
晏归之抱着她,将锦被盖好,又将她手臂压好,亲了亲她额头,说道:“明日还有中秋宴,要探探那些戍边大将底细,早些休息。”
苏风吟在她怀里撇了撇嘴,一抬头吻住了晏归之下巴,又埋首在晏归之颈间一阵乱咬,晏归之闭着眼睛轻笑出声,道:“乖,别闹了。”
苏风吟道:“那你亲我一下!”
晏归之俯下头来看她,苏风吟便迎了上来,衔住晏归之唇瓣,抵住厮磨。
两人搂做一团,缠成一块,相偎相抱,百般旖旎,汲尽花蜜,苏风吟方才罢手,又咬了咬晏归之下巴,道:“今日便罢了,待回了盂山,找你加倍的讨回来!”
……
翌日正午,九阳来了这绮阴宫中见晏归之,九阳身着华服,头戴凤翅冠,面容威仪,已初现帝王之相。
因晏归之几人明面上是九阳师伯,所以能同她去那宴席。几人因听闻几员戍边大将会到场,遂一早答应了同九阳一道前往。
晏归之、晏杜若、月皓三人同九阳前去,彼时桑娆守着应不休几人,苏风吟懒懒的摊在床榻之上,尚未起身。
一行四人往宴席所在的广场去,路上九阳叫晏归之道:“仙尊。”
晏归之侧头来看她,九阳抿了抿唇,问道:“仙尊与朝元仙尊当真是夫妻么?”
晏归之还未说话,晏杜若道:“怎么?公主还是担心那两人会成为下一个舒贵妃?你且放宽了心,你别看那两人平时不靠谱,一副祸国殃民的样,两人好歹是一族之长,更是仙界赐号的仙尊,而风吟与归之是伴侣的事,假不了,我们没事拿这糊弄你做什么。”
九阳摆手道:“不!并非是九阳怀疑仙尊,只是九阳奇怪,天地道法向来是阴阳调和,女女相爱这事于九阳来说太过匪夷所思了。”
晏归之温声道:“妖界与人界不同,不讲求这些,只求称心罢了。”
九阳道:“可这女子和女子如何相爱。”
晏杜若道:“男人同女人如何相爱,那这女人就同女人如何相爱嘛,道理如此简单,公主还不懂。”
晏杜若一抱臂,打量九阳道:“我说公主,你这般好奇,莫不是……看上了哪个姑娘!”
九阳余光往晏归之瞥了一眼,朝着晏杜若连连摆手,道:“殿下莫要打趣,修道之人不惹情债的!”
九阳又连忙转了话题,问道:“仙尊当初来人界既是为了找寻朝元仙尊,如今人已寻到,不知仙尊何时会返回妖界?”
晏归之望着前方广场,百官来往,侍卫林立,她道:“应当不远了罢!”
第45章
晏归之几人来至广场, 广场宽阔,夹道放置百桌,侍人桌旁站立,来往宫人端盘递花,广场外围, 士兵轻甲,佩刀持枪, 肃然而立, 道上十里红毯, 中央有一圆台,有十二乐师弹奏,舞姬彩裳羽衣在上献舞。
朝臣陆续来至,互相招呼, 好是热闹。九阳带着晏归之去见郝廷君, 路上不少朝臣来行礼, 耽搁了一会儿。
待到正座边时, 郝廷君见几人过来,连忙朝九阳招了招手,道:“九阳, 过来,来, 父皇正想到你, 你便来了。”
郝廷君起身, 从座上下来, 九阳到其身前拜了一拜,道:“父皇。”
郝廷君将其扶起,望向九阳身后,眼中一亮,他道:“九阳,这是……”
九阳见郝廷君手对着晏归之,便道:“父皇,这是儿臣玄殊师伯啊,前些日子伤势好转,已能恢复原貌,儿臣特请了师伯来共享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