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糖果终于融化得不见踪影，阿尔弗雷德不舍地放开快要透不过气来的亚瑟，看着对方低喘着气，从耳尖红到脸颊，唇上被两人的唾液弄得亮晶晶的，又忍不住在嘴角啃了一口。
“很甜。”
是糖，亦是人。
第十三章
“放下你手中的薯片，吃成大胖子的只要阿尔弗一个就够了。”亚瑟从各种罐头堆里转过头，对着捧着比他人还高的薯片的阿尔弗雷德说道。
“可我没薯片会死的。”阿尔弗雷德扁了扁嘴反驳着。
“你再不吃药才要死了。”亚瑟白了他一眼，拿起了其中的一个罐头扔进购物车里，然后又推着购物车往第二堆罐头走去。
“我只是发烧了，又不是绝症，几天就好了，难道亚瑟你是在担心我吗？”阿尔弗雷德将薯片也扔进购物车里，瞬间就占据了它的三分之一空间，他凑到了亚瑟的面前，看着对方的脸又变成红色才满意地后退两步，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啊！”
“我这是被气的！还有，感冒的人不要凑过来，我可不想被笨蛋传染。”
“前几天可是有人直接嘴对嘴接收病菌的。”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嘴唇。
“啊啊啊啊那是你错觉，一定是你生病的错觉！”亚瑟推开了阿尔弗雷德，自顾自地推着购物车快步向前走去，而阿尔弗雷德嬉笑着跟在他身旁，盯着他低着头将脸埋在围巾里，只露出绿色的眼眸。
“错不错觉另说，”阿尔弗雷德伸手拉住了亚瑟，免得他低着头走太快又不看路，“但你快要撞到罐头堆了。”
亚瑟立马“刹车”，看着面前那堆罐头仍旧垒得高高的纹丝不动，松了口气，才抬起头仔细地查看着各种味道。
——他正在为家里的阿尔弗挑合适的猫粮，总不能天天跟着他主人吃薯片吧？
阿尔弗雷德盯着亚瑟的手腕，淡淡的青紫早已消退，但在他的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亚瑟似乎注意到了阿尔弗雷德的视线，他往下拉了拉袖子，两人一时静默无言。
“亚瑟……”阿尔弗雷德还是首先开口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亚瑟转过头继续研究各种各样的猫罐头，余光却在偷偷地瞄着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也听出了对方的言不由衷，他挠了挠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只能说了句：“那颗草莓牛奶糖挺好吃的，我们要不买一包？”
“要买自己买！不收入共同生活基金。”这是美国政府给予协议婚姻下的福利补贴，是直接下发到Omega的个人账户下的，就是为了让Omega们回归家庭，生下更多的孩子。
“好过分！”阿尔弗雷德摸摸鼻尖说道，“唔嗯，亚瑟，你就真的没有什么要问我的？”
“没有。”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
“也没有。”亚瑟挑起两罐猫粮放进手推车里。
阿尔弗雷德哀嚎了一声整个人都快要瘫在手推车上，双手无力地垂下，“我投降，我投降，我真的和艾伯纳没什么的！”
亚瑟哼了一声撇过头，但目光一直停留在阿尔弗雷德身上，“这又不关我事。”
“你这表情看着就不像是无所谓的态度。”阿尔弗雷德戳穿了亚瑟的小动作。
“这只是你的错觉。”亚瑟反驳道。
“你才有错觉吧，天天对着空气喊小精灵！”
“我这是和内心交流，你这种四肢发达的人是不会懂的！”
“我这叫强壮！而且我每年都有拿奖学金的！”
正当亚瑟准备捋起袖子和阿尔弗雷德“大战一场”，抛出对方明明第一个学期就没拿奖学金这个真相的时候，旁边一对母子就站在距离猫罐头不到2米的地方，那小男孩还好奇地盯着两人。
“总之，我不许你诬蔑小精灵们。”亚瑟低着头躲开他人的目光，快步推着车走了。
阿尔弗雷德给了小男孩一张大大的笑脸，也朝着亚瑟的位置跑去，他的手搭上了Omega的腰，将他往自己的身上带，语气也变得认真起来了，“亚瑟，等一下。”
亚瑟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被阿尔弗雷德“动手动脚”，还是被Alpha难得一见的严肃语气镇住了，停下脚步转过头静静地望着对方。
“看到你和雷蒙德一起在舞会的时候，我很生气。”阿尔弗雷德的手抚上了亚瑟脸颊，拇指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唇角，“我以为你被他骗了，你不知道他在学校的名声有多差。”
“一个星期，上床为界限，然后就是换下一个Omega，你招惹不起雷蒙德的。”
“我又没想招惹他。”亚瑟低声回道。
“那你为什么要绕了一大圈，找艾伯纳换了邀请函，再和雷蒙德去舞会？”阿尔弗雷德的手转到了亚瑟的脖子上，在他耳后的腺体上游走着。Omega的味道有些飘忽，就像是被困住的小鸟一样，不安地跳动着。
“我只是……”
“你只是什么？”Alpha开始动用了原始的本能，不断地诱惑着掉入他陷阱的Omega，他不由自主地释放着强烈的信息素，动摇着面前Omega的心神。
“因为你想约艾伯纳，毕竟你都帮了我一把，相应的我当然也要帮忙。”亚瑟撇过头拍下了阿尔弗雷德的手，自顾自地又开始研究两边货架的商品，躲开了Alpha疑惑的眼神。
“哈？不是，我说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想约艾伯纳。”阿尔弗雷德真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这简直是一头雾水，他到底做了些什么能让亚瑟产生这种错得离谱的念头。
“你的书里，先声明，是你的课本掉在地上我帮忙捡起来看到的，我才没偷窥别人隐私的兴趣。”
“我的课本？”
“正确来说是你课本里头夹住的那张照片，分手都快一年了还念念不忘。”亏我还以为你想带我出去玩，亚瑟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
“照片？”阿尔弗雷德更懵了，他连书签都不会用，怎么可能还会在课本里夹着一张照片。
“一张你上年和艾伯纳一起开开心心喝酒吃水果的照片，我帮你放回房间电脑桌上，用键盘压着，免得下次书包又乱扔就把这种珍贵的照片丢了。”亚瑟一边说着，一边又往手推车里头扔东西，数量之多感觉有好一阵子都不用来超市了。
阿尔弗雷德终于搞懂是怎么一回事了，安迪看来不止给他出了馊主意，还“顺水推舟”了一把。
“听我说，那张照片不是我自己放的，是安迪自作主张夹进去的。”
“哦。”亚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你曾经有这么多个男女朋友，安迪恰好就是放了艾伯纳那张，看来他也知道对于你而言，和艾伯纳的那段感情更加刻骨铭心。”
“安迪就是乱放，真的，我和他完全没这种想法，你也知道我上年在舞会之后就甩了他。”
“是他先甩了你。”亚瑟纠正道。
“是是是，他先出轨，算他先甩了我，所以我怎么可能约他去舞会。”阿尔弗雷德戳了戳亚瑟气鼓鼓的脸颊，低声说道。
“难说，你可是连看片都喜欢他那款的Omega，噢，‘美国甜心’类型的，又开朗大方，每天爱好运动，见谁都笑得像花一样。”
“所以整件事就是你在课本里看到了我和艾伯纳上年舞会的照片，你以为我想今年再续前缘，擅自就找雷蒙德换了邀请函？”阿尔弗雷德觉得整件事终于有些头绪，变得清晰起来了。
“你之前在床上还跟我说过上年你和艾伯纳去舞会的事情。”亚瑟补了一句。
“可我是邀请你的！”
“但你又在课本里夹了他的照片，天天上课都看着！”
“都说了不是我的放的！是安迪那家伙！”
“好吧。”亚瑟觉得心情算是好了一丢丢，“那这次你的草莓糖勉强能算入共同生活基金的账目。”
阿尔弗雷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他低下头抵住了亚瑟的额头，Alpha的信息素伴随着呼吸打在亚瑟的脸上，“那我能不能申请再‘共同’吃一次草莓糖？”
亚瑟绿色的眼珠转了转，然后飞快地在对方的嘴唇上啄了一口，“看我心情？”
“那掌管财政的柯克兰阁下，你的心情怎么样才会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