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明没有任何反应，他像一具死尸一样，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柳既明在他身上啃咬。
热水慢慢涌了出来，两个人身体紧紧贴合着，周围飘散着朦胧的热气。
柳既明在兆明身上发疯似的啃咬着，像是宣泄着什么不满，突然之间兆明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看到兆明闭着眼睛，满脸的痛苦，脸上混杂着的，不知是泪水还是喷头上流下来的热水。
柳既明无措地站直了身子，伸手抹了抹兆明脸上的水，兆明慢慢睁开了眼睛，柳既明深情而带着心疼的一双眼对上了他的眼睛。
“你......哭了？”柳既明有些犹豫地开口。
兆明听了这话却笑了，“这是水啊老板，你连水和眼泪都分辨不出了吗？”
“你刚刚在发抖。”
“刚刚冷水我能不抖吗？”兆明往柳既明面前逼近了些，用蛊惑的声音在柳既明耳边低语：“继续啊，继续干我。”
柳既明听了这话，看着兆明久久没有动，兆明则用含着笑的眼睛和他对视。
“你先洗澡吧。”柳既明冷冷地说，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转身出了浴室。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兆明再也维持不了笑的表情，他捂住了脸，无声地抽泣起来，渐渐蹲下了身，任由头顶的热水源源不断地淋着他。
十几分钟后，兆明光着身子出了浴室，因为柳既明没有给他拿衣服。
客厅里没有人，兆明赤裸着身体有些不自在，他环视了一圈，旁边有个房间的门里透出了些光。
他走到门前敲了敲门，没一会儿柳既明就过来开了门，柳既明已经换了刚刚的湿衣服，头发还带着水，他像是在忙，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贴在耳边。看到没穿衣服的兆明，柳既明的眼睛定了定，很快又别开目光。
“好，我马上过去，你先帮我拖着。”柳既明匆匆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为什么不穿衣服？”柳既明眼神有些古怪。
“我说了你拿给我，不然我就光着出来啊。”兆明笑着回答。
柳既明转了身，很快拿了套衣服扔到兆明手上，“衣柜底下有新内裤，你自己挑。”
“我有事，先出去一下。”
兆明没有回答，自顾自走进了房间，打开了衣柜，开始挑内裤。
柳既明回过头继续说：“我可能晚一点才能回来，你要是困了就先睡。”
兆明挑好了内裤，已经开始穿，听到这句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内裤还挂在膝盖处，他转身朝柳既明微微一笑：“好的老板。”
柳既明像是还想说什么，微微张着嘴巴，很快又闭上了，终于转了身出了房间门，不一会儿传来大门关上的声音。
兆明敛起了脸上虚伪的笑，穿好了衣服，柳既明的衣服有点大，他伸出手臂，看着长出来的一截袖子，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有些悲哀地笑了笑，然后躺上了柳既明的床。
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宁愿在这一秒就死去。
第43章 我等你做完饭再去工作
可惜的是，他睡不着，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这阵子糟心的事，他有点想家了，想欣欣围着他闹，想杜阿姨做的饭，想他爸无声地坐在餐桌上一块吃饭。那段时间，对于他来说算得上恩赐了。
他身体累极了，脑子却清醒着，也不知道胡思乱想了多久，他听到大门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柳既明回来了。
他没有睁开眼睛，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弹。
没一会儿房间门轻轻地打开了，脚步声很轻很慢地朝着床的方向走了过来，然后在他旁边停了下来。
柳既明没有上床，像是站住了脚，就在他面前。他感受到一只冰冰凉凉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脸，他因为那手的温度眼睫毛情不自禁抖了抖。那手便很快抽了回去。
站在床前的人久久没有动弹，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头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气声，而后有人伸手把他身上的被子理了理，往他胸口拉高了些，随后脚步声离开了。
兆明慢慢睁开眼，通过门外昏暗的灯光看到柳既明的背影出了门，而后轻轻带上了房门。
啊真是的，为什么突然装出一副温柔的模样啊，不是最讨厌我了吗？不是三年来都不愿意用正眼看我吗？现在居然还用三千万来包养我，很可笑啊，又是一个三年，柳既明，你这个混蛋。只是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过完这三年了啊。兆明看着柳既明关上的门，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过了没多久，门又被轻轻打开了，兆明闭上了眼睛，装出熟睡的模样。柳既明轻手轻脚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上了床，兆明听到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掀被子声。
而后一个温暖的身体贴近了自己，兆明是侧着睡的，这时候正面向床外，这样柳既明也看不到他的脸。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搂住了他，像是怕惊扰到他似的，轻轻的，放在了他的侧腰上。
“晚安。”他听到柳既明轻轻说了这么一句话，再也没了动静。
兆明感受着那只放在自己腰际的手，柳既明正拥着他，拥着他入睡，真的是，以前的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现在却觉得可悲，连一点点的欢喜都没有。
兆明也睡着了，他做了个梦，梦到三年前的自己正在给柳既明做生日蛋糕的画面，满脸的甜蜜和期待，笑得像个傻子。他像个旁观者，看着这个自己忙得不亦乐乎，他在梦里想掐死这个白痴一样的自己。
第二天兆明又是早早醒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柳既明胸口，柳既明搂着他睡得正熟。
他愣了一秒，很快恢复了平静，把头从柳既明胸口移了下来，伸手去拨柳既明搂着自己腰的手，刚一用力，柳既明就皱了眉，搂着兆明的手更用力了些。
拨不动，兆明加大了力气，还是拨不动，终于泄了气，深深呼了一口气，望着天花板发呆。
半个小时后，柳既明终于有了动静，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搂着兆明的手也有所松动。
“醒了？”兆明偏过头问。
柳既明还在发懵，也对，这人起床气大着呢，也不知道要发多久的呆。兆明在心里想。
“松手。”兆明拨了拨柳既明的手，柳既明这次乖乖松开了手。
兆明起了身，抓了抓头发，理了理衣服，没再看柳既明一眼，出了房门。
刷牙洗漱完毕，兆明进了厨房，打开了冰箱，冰箱里空荡荡的，只有几瓶矿泉水。兆明扯着嘴角笑了笑，他本来就没指望柳既明能多“贤惠”。
他又走向房间，推开门，柳既明正在换衣服，裤子穿了一半，兆明有些尴尬，不知是该回头还是继续往前。转念一想，柳既明看了自己那么多回裸体，自己却一回都没看过他的，未免有些吃亏，于是便大大方方停下了脚步，看着柳既明把穿了一半的裤子给穿完。
柳既明身材还挺好，大长腿，还有些肌肉，也是，身材不好昨晚也没法把他扛上肩头了，兆明冷笑一声，毫不避讳地把眼睛沾在了柳既明腿上，正胡思乱想着，这边柳既明已经穿好了裤子，有些怪异地看向他，像是在问什么事。
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对他一向如此。兆明心领神会地开口：“给我点钱。”
柳既明愣了愣，“还欠多少钱？”
“......不是欠的，我去买菜，给我一百就够了。”兆明理直气壮，反正做了菜也是给柳既明一起吃的。
柳既明伸手打开了床前桌子的抽屉，从里面随便抽出了几张钱，走过去递给了兆明，“以后用钱自己去抽屉里拿。”
兆明接过了钱，笑着说：“好的，谢谢老板。”
“别再叫我老板。”柳既明有些不悦地开口。
“那你要我叫你什么呢老板？”兆明笑着问。
柳既明的脸色又难看了些，“叫我名字就好。”
兆明愣了愣，既明......吗？他好像三年来都没有叫过这个名字，因为总是跟在柳既明背后，他连名字都不用叫，同样的，柳既明也没叫过他的名字，因为柳既明根本不屑于叫他，也没什么事好叫他。有也是昨天和前段时间跟柳既明吵架的时候偶尔连名带姓喊出的那几声“柳既明”。
用既明这个没带姓的名字称呼太亲昵，他喊不出口。
“怎么了？柳既明看他发呆，出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