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吱吱是个姑娘,又不可能跟几个哥哥睡,最后还是宋团搧了古东的胖屁股几巴掌,把这家伙给搧害怕了,才委委屈屈的,钻被窝里跟苏向晚一起睡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宋团就把手里的餐票一张张的数好,全交给苏向晚了。
是的,毕竟齐力和常丽萍俩远道而来,齐力又是他的战友,宋团去北京的时候,人家请吃过饭,人家到了秦州,他总得还一顿不是。
所以,今天中午宋团要在秦州悦宾楼请客,请大家吃饭。
他们的会开到尾声了,但早晨还得去一趟,做最后的总结会。
苏向晚坐在宾馆里,正在听吱吱唱歌呢,小姑娘正在练习《十送红军》,因为唱的好听,就连整个宾馆里的服务全都围在门口看着呢。
这时候有人瞧门,没想到来的居然是刘在野。
“小苏同志,猜猜,我给你送啥来了?”刘在野一副副大剌剌的样子进了门,嘴里说着,就往床上扔了个手提包。
“好久不见你了刘主任,最近什么工作把你忙的,都没见过你的面?”苏向晚问说。
刘在野笑了笑,只说:“你拉开拉琏看看,里面是啥。”
苏向晚一把拉开拉琏,直接呵的一声,里面装着军绿色的布拉吉,西式大翻领,腰上还有一条褐色的皮带,这条裙子,既忖合时代特征,又洋气漂亮,要穿在身上,那甭提多美了。
“这裙子据说在北京,也只有那些大学里的女教授才能穿得起,这可上海服装厂限量生产的,就问你,喜欢不?”刘在野又说。
苏向晚就纳了闷了:“好端端的,你送我条裙子干啥?”
不止裙子,刘在野还说:“你们养猪厂是不是有一女同志,是齐力的前妻?”
……
“让她不要来了,齐力现在就是一条哈叭狗,只追着常丽萍吠的那种,都是一个系统的,见了面多难堪啊。”刘在野说。
“你要不当那个革委会的会长,简直都可以当我们妇联的主任了,够能体贴女同志们的心思的。”苏向晚说着,就把行李包的拉琏拉上,把包原拍给刘在野了:“行了吧,我一干部,这裙子我穿不出去。”
“你这人咋回事了,我实话跟你说吧,当初常丽萍跟我原来的家属不对付,而且她还不止一次的在外面损过我家属,我就喜欢看她吃瘪。”
刘在野多坏的人啊,多小的心眼儿啊,只要他看不起的人,就永远都看不起,而且,还不希望对方风光,只盼着对方越吃瘪越好。
苏向晚鄙视于刘在野的这种小狗心思,但是,听说侯清跃要来,她突然就有想法了,转手给了刘在野二十块钱,她说:“这裙子就算我买的,咱们中午吃饭的时候见。”
那不明天就是少年歌咏大赛决赛的日子嘛,苏向晚得去公安局看看,看到底谷北从李大光那儿问出来什么来没有啊。
“他说,钱是他和他媳妇子从别人那儿借来的,我们走访了一下,还确实,有一个叫常利军的人肯出面作证,说钱是他借给李大光的,所以,钱的来路没有问题。”谷北开门见,就说。
“常利军,那不是常丽萍的堂弟吗?”苏向晚说:“你们把他叫到公安局,问过了没有。”
“巧了,常利军现在就在公安局呢。”谷北说。
这不谷北正说着呢,就听不远处的羁押室里一阵狂叫乱嚎的声音:“操他妈的,这帮公安还是人吗,随便乱抓人,老子真想提起板凳就削人。”
李承泽拉了拉苏向晚的袖子:“苏阿姨你听,那不是正是常利军的声音?”
羁押室里,几个公安正在跟常利军吵架:“我们这属于正常质询,你再踢来打去的,小心关你几天拘留。”
“老子一没犯法,二没犯罪,你今天拘留我,我明天就到市政府去告你们越权执法。”常利军的声音虚蓬蓬的,格外的大。
……
谷北两手叉兜,颇难堪的看着苏向晚:“问是问过了,你要说上点手段也行,但今天晚上我们必须放人,因为我们是拿他们随地乱吐痰抓进来的,顶多也就教训一下就得放出去,下回要抓,我找个能关两天的理由,再给他们上手段。”
明天就是歌咏大赛的决赛了,就算李大光给放出去以后,因为被抓过而收敛,万一他真是个杀人凶手,这种事情会延迟,并不代表他会就此收手,不杀人啊。
但是,你因为吐痰而抓进来,给人关两天,确实不像话。
“你瞅啥瞅,啊,小公安,小心我出门背后拍砖头!小心我削你脑袋!”常利军还在那边骂骂咧咧着呢:“你们公安局的人个个我都认识,老子不犯法你就没得抓,但你们惹急了老子,削你没商量。”
像削人啊,你瞅啥瞅啊,这些话,原来本都是属于谷东的口头惮。
但是吧,平常那么狠,人虽小,向来战斗力满格的小谷东今天格外的反常,居然抱紧苏向晚的腿,就在那儿瑟瑟发抖,一动不动的。
“对了,谷局,咱们秦州,动不动就喜欢说削他,你瞅啥瞅的人多吗?”苏向晚突然问谷北。
谷北低头看了一眼谷东,还用说吗,他认识的似乎就只有一个古东。
“谷东当时是由沈招娣养着的吧,而当时,谷东是从哪来的,她妈妈又是怎么死的,这事儿沈招娣是不是一直没有吐过口。”苏向晚又说。
谷北突然抬起头来,不可置信的望着苏向晚,可以说,他顿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对啊。
像削你啊,你瞅啥瞅啊,这种话压根就不是秦州方言,谷东是小时候听人说惯了,才会一直挂在嘴边,而那个常利军呢,也是把这种话当口头惮。
会不会,当初跟沈招娣一起拐了谷东的那个人,就是常利军?
好家伙,谷北直接提了一条我麻袋,甩着手说:“行了,这案子有方向了,这个常利军和李大光,和拐卖谷东脱不了干系。”
所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苏向晚把个肉坨子的小谷东抱了起来,特地抱到羁押室外面,指着里头戴着手拷,正在暴躁的乱喊乱叫的常利军,和阴森森的李大光俩,问这孩子:“认识那两个叔叔不?”
谷东看着李大光的时候,一直在摇头。
看到常利军的时候,看起来挺疑惑,下意识的说了个怕字。
显然,那个常利军应该就是从小一直对着谷东暴粗口,说粗话,又动不动就打他的人,给孩子种上了心理阴影,也把这孩子给养成了一个暴躁的,暴力的,习惯于动不动就拿拳头解决问题的人。
苏向晚看着笑呵呵谷北提着麻袋进了羁押室,也知道他是想干啥,心里不由的觉得解气儿啊:像李大光、常利军这种人,说白了,要不是现在讲究文明执法,打死最好!
侯清跃其实一大清早就到秦州了。
她在养猪厂呆了两年,连件好衣服都没有,还是昨天特地到供销社扯了一批布,自己赶着给自己衲了一件外套,结果因为手艺不好,还缝的歪歪扭扭的。
她还带着牟芳芳呢,俩母女一直在军区门口站着,等齐力出来。
“天啦,这是清跃吗?”身后有人喊了一声,侯清跃回头,就见齐力在自己身后站着呢。
“啧啧!”齐力摇着头,看着前妻身上那件跟麻袋似的外套,再看看她腿上,膝盖部位缝着补丁,松的跟灯笼似的裤子,连连摇着头:“你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侯清跃心说,还不是你害的?
但是,在人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她还指望着齐力能把自己调回北京呢。所以,她讪笑着说:“养猪厂就这条件,不过,帮我调工作的事情,你究竟办好了没有?“
其实要说帮侯清跃调工作,齐力不过反手就能办到的事情。
但是,一则常丽萍不愿意他办这事儿,再则,原来他对前妻吧,还抱着点怜悯,但现在看看前妻身上的衣服,再看看她给风吹黄的脸,齐力一下子就没有兴趣了。
“你等着吧,我再努力一下,应该很快就能帮你调动工作。”齐力应付着,转身走了。
侯清跃一看齐力那样子,就知道他是在应付自己,心里是真生气,但还拿前夫没办法。
她于是又跑到宾馆,去找苏向晚等着中午一起吃饭。
当然,她也把自己见了齐力一面的事情,得告诉苏向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