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习对夏凌早有耳闻，只是没想到温书竟然是她的助理，一时之间竟气得语塞起来。
良久，她才答“没有。”
“那就好。如果有什么，我代她向您道歉，希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夏凌笑着说出这番话，酒杯碰了碰温习手里的酒。
温习扫了眼藏在夏凌身后的温书，丢下句‘没有’就兀自走开了。
被夏凌藏在身后的温书逐渐听明白，夏凌好像是来替她解围的。
她后知后觉，惊了一惊。
难道在外人看来，温习一步步逼近她，是要欺负她吗？
温书细一想，又觉得有可能。
今天对温习来说算是正式场合，她穿了一套白色的小西装，长直发扎低在脑后，不苟言笑，极具精英女士的气息。
尤其她还喜欢对她板着个脸，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被别人误会简直情有可原。
温书还在看温习离开的方向，夏凌转过身来问她“没事吧？”
“没事。”温书摇头。
许是温书五官迷惑性过大的缘故，她这乖巧摇头否认的模样倒给夏凌一种她受了委屈还要强撑的感觉，夏凌开口“那要回去吗？”
“啊？”温书惊了。
“又不想回去了？”夏凌笑了“刚刚不是还不愿进来的吗？”
温书心想她都被发现了，呆与不呆又有什么区别。
温书随手指了个马卡龙解释“这个好好吃，我们吃完再走好不好？”
“好——”
宴会进行到一半，钢琴声响起，由温之州上台公开了温习的身份，温习也就上任发表了一些感言。
不知怎么，当她说到那句“整顿风气，整治艺人不正之风”时，温书总觉得这话是冲夏凌说的。
她莫名想知道夏凌的反应，抬眼看她时，却发现她视线并未落在台上，反而在盯着另一个方向。
温书顺着她视线方向看去……
供客人休憩的沙发拐角处，不知是谁摆了张全家福在矮圆桌茶几上。
温书一惊。
她微眯着眼睛，努力辨认上面的人，等看清上面那小女孩还是她一岁时，放下心来。
“看什么呢。”
夏凌答“原来温总有个妹妹。”
“啊？”温书假装很惊讶的模样。
“喏。”夏凌以为她好奇，冲她指了指方向。
温书装模作样看了两眼就没看了，为避免哪个角落又摆了全家福被夏凌注意到这种情况，温书开口“我们回去吗？”
“累了？”
“有点。”
“那走吧。”夏凌很坦然。
等两人上了王逸的车，温书悬着的这颗心才算放下来。
王逸见两人回得早还抬手看了眼表，问道“就结束啦？”
“累了，回酒店吧。”这话是夏凌说的，她一手按压着太阳穴，低垂着头仿佛很累的样子。
温书正在心底感谢夏凌这为她提早离场打掩护的行为，就听王逸支使她“来，给老大按摩按摩。”
“我吗？”温书有些愣。
“嗯。”王逸以为她不会，又道“简单按一按就好，老大你闭上眼眯一会儿。”
以往夏凌累的时候，沈青也会帮她按一按，所以这种行为王逸见怪不怪。
夏凌依言往后靠着了，温书望着她平静的侧脸，攥了攥手心，这才小心翼翼地凑近了她。
越近，越觉得不自在。
就像两块磁铁的正极凑到了一块，等距离足够近，心里反而毛毛的有种想要弹开的感觉。
温书只能尽量不离她太近。
夏凌此时靠坐在汽车椅背上，头微微仰着，为了方便给她按摩，温书只得半跪在座椅上，伸出手去够眼前的太阳穴。
等微凉的指尖触到她温热的肌肤时，温书差点要蜷起手指。
好在理智占了上风，也就一秒，她便极轻又极缓的按压起来。
温书没做过这种活儿，该怎么按全凭瞎摸索。
毫无章法地按了一会儿，她突然觉得可以通过观察夏凌的反应来决定按压的力度，余光稍微注意了她。
就这一眼，差点又要脸红。
为出席今天的宴会，夏凌穿了件暗红色的吊带亮片裙。
裙子是齐胸的设计，露出大片胸前雪白的肌肤，为避免胸前太过光裸，造型师特意给她配了条锁骨链，链子的吊坠一直坠到胸前沟壑前方，隐晦地突出重点。
温书跪坐在座椅上，本就比夏凌要高出一截，视线居高临下，几乎不用太费力就瞥见了吊坠那一抹亮色吸引她去看的地方。
温书礼貌地移开视线。
不知道是不是她不正经了，自从成为夏凌助理后，她眼睛好像总会不自觉注意这些地方。同样她也很纳闷，她自己又不是没有，为什么要看夏凌的。
难道□□？
温书不愿再想，索性将重心放在按摩这件事上来，没等按两下，就听手下的夏凌似是轻咛了一声。
温书低头，怕是自己笨手笨脚，紧张问她“我弄疼你了吗？”
“没有。”
她一说话，胸前的起伏又来晃温书的眼。温书对这样的自己好失望，强撑着按了两下便自发停了下来。
温书开口“能不能回去再按？”
见两人望过来，温书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想先去网上学一学。”
夏凌点头。
她也觉得不能再按下去了，不然可能要忍不住……但是，她就是舍不得喊她停下来。
温书闷闷地坐回座椅上，悲愤了半天，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是个小色鬼的事实，拿手机给邱艺静发了条消息“静静你说我老是盯着别人的胸看是怎么回事？”
邱艺静“哈哈哈哈宝贝儿你要弯了。”
“？”温书不太信。
邱艺静“骗你的。”
邱艺静“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毕竟又大又白又软的胸谁不想埋呢。”
“……”她不想埋。
第14章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点。
乘电梯的途中，王逸低头和温书交代明天的行程，温书一一记下，遇到不清楚的地方还会问上一两声，唯恐出纰漏。
电梯里只有他们三个，助理谈公事自是不会带夏凌这个老板，夏凌莫名觉得她像是被排挤在外的陌生人，忍不住问了一声“王逸你吃晚饭了吗？”
“吃了。”王逸以为夏凌关心他，多说了两句“我在车上放了面包和水，凑合了一顿。”
“那你呢。”夏凌将眼神转到温书身上“要不要再吃点什么？”
夏凌这么一问温书想起来了，她在宴会上吃了甜点，可夏凌却什么都没吃。
温书一脸罪过，垮着一张小脸“抱歉我忘了你还没吃，我们现在去一楼找个餐厅吃点东西吧。”
王逸意识到问题，立马搭腔“老大你想吃什么？我去打包给你带上来。”
温书在旁边点头如捣蒜，“我也去我也去。”
两人紧张是有理由的。
他们两个小助理吃得饱饱，却放任老板还饿着肚子，这感觉……实在不太妙。
夏凌本来没多饿，只是想温书注意注意她，结果看着两人出奇一致的动作，她突然更没食欲。
“你们吃什么？我点外卖一起吃。”夏凌拿出手机，目光征询两人的意见。
见夏凌坚持，王逸报了碗炸酱面，温书跟着报上一碗，于是夏凌挑了家店点了三碗炸酱面下单。
因为外卖的缘故，两人跟着夏凌进了房间。
等外卖途中夏凌去里卧卸妆了，留下温书和王逸坐在套间外面的沙发上，俱是一脸的恐慌。
“老大这是不高兴了吗？”
“我不知道啊。”王逸答。
温书“你在她身边那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啊？”
王逸摇摇头。
室内沉默了会儿，温书突然垂着头道“怪我，我当时不该只顾着自己吃的。”
“我也不应该说我吃过了。”
——留着夏凌一个人挨饿，这多不厚道。
可这算什么。
温书忍不住小声抗议了句“我们也没让她不吃啊，她自己不吃的……”哪有强按马吃草的道理。
王逸做助理更久，已经没有这种念头，只答“我们应该给她准备好的。”
“……”唉。
相比于温书，王逸这个做久了助理的人反倒要更惶恐一些，他紧张问温书“你看见老大刚刚看我的眼神了吗？”
“什么眼神。”
“就是……我也说不出来，反正老大从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看得我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