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什么!
如是王贺真的高中,这府上越发没有自己的地位了。
越发便宜那个贱人了!
刘氏越想越气,几乎都收不住嫉恨的脸色。
师爷只当是一个小插曲,没往心里去,和刘氏一道进了内室。
王祥问道:“袁夫人的学堂办得如何了?”
“属下按照大人的吩咐,驳回了袁夫人的请求。”师爷道,“但是袁夫人不差银子,自己掏腰包买了田地庄子,自己花银子修学堂。”
王祥哦了一声道:“自己掏腰包吗?须知这是滁州,一切办学都要经过学政衙门。”
师爷道:“谁说不是呢。属下等着大人示下。”
毕竟是一品诰命,师爷不敢擅自主张。
王祥瞧了瞧外头的阳光道:“这几日天气不错,推我去瞧瞧,瞧瞧这学堂到底办得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在黎氏的牵线搭桥下,清浅顺利买到了山坡和良田,和黎大人也相谈甚欢。
清浅的打算是,山坡上建学堂,先建一座用着,后头若是再要修建,便依着山路建上去。
山坡下的良田,是留给学子们闲暇的时候耕种的。
不能死读书,不能不劳而获,这些良田便是给学生自作自吃的,清浅算了算,若是认真劳作,足够学生们吃用的。
林先生带着一群孩子在搬石头,孩子们口中唱着欢快的曲子,这是自己的学堂,自己要亲手搭建起来。
一群乡亲们也来帮忙,读书,在他们看来遥不可及,只有富家子弟才有资格的,如今他们的儿女在读书,他们无以为报,只能出力搭建学堂。
看着这一切,清浅含笑种下一刻树苗,期待它参天的一日。
王祥坐在推车上,远远看着这一切,冷笑一声道:“没有批准的,都属于不合规的,师爷,你拿着学政衙门的令牌,出面去制止他们。”
师爷有些为难:“她可是一品诰命……”
王祥从鼻子里头哼了一声道:“你拿的是我的银子,不是一品诰命的银子,她是几品诰命都得在我这里老老实实,按规矩办事。”
师爷道:“若是她不从呢?”
王祥冷笑道:“那便拆了她的,不用担心,只有下手越狠她才越怕,只有她怕了,我才能顺水推舟送人情。”
师爷道:“大人不担心袁彬吗?”
王祥呵呵了一声:“只要拿到印信,我是滁州世家,我并不犯事,袁彬能拿我如何?若真陷害我,唇亡齿寒,你当天下的世家是摆设吗?”
王师爷勉为其难,带着一群衙役去了。
王祥露出一丝笑容,袁夫人,你的印信,我要定了!
清浅瞧着一群凶神恶煞的衙役在跟前,问师爷道:“王师爷,前些日子我递了办学的折子,你推说王大人不在,拒绝了我,不拨一分一毫给我,怎么?我如今自己掏腰包,不知道王师爷哪点不满?”
清浅是一品诰命,不怒自威散发出气场。
王师爷笑道:“袁夫人,我们滁州规矩,建学堂必须要学政衙门报批,夫人是一片好心,但是不符合规矩呀!”
清浅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大人的意思?”
“大人还在病榻上,并不知道此事。”王师爷忙道,“但是历来如此,万没有因为夫人位高权重便更改的道理,还请夫人与我们大人商量着来。”
清浅含笑道:“若是我不商量呢?我一定要建呢?”
王师爷咬牙道:“那便怪不得在下了,夫人得罪了。拆了!”
王师爷做了一个手势,一群衙役便要上前打砸。
各位抱歉,出了点问题,把第九章漏了。
番外一 第十一章 庶子
流氓们被逼得不敢动弹一下。
平日打砸抢,再收收保护费,那也是对摊贩和富人,但是万万没有对街坊邻居下手的。
远远的,王祥问师爷:“怎么回事?怎么不见他们继续了?”
王师爷擦了一把汗,勉强笑道:“恐怕是在协商吧,必定是袁夫人服软了。”
“一群混混罢了,要他们协商什么!”王祥不满道,“赶紧让他们继续砸,五百两银子还不够他们卖力的吗?”
师爷忙道:“属下立即吩咐下去。”
王祥眯着眼睛,等待一场好戏。
山坡上,两方对峙。
清浅笑着出来道:“这些兄弟带着工具,想必是来帮着修建学堂的,各位婶子大娘别误会了。”
一个大娘哼了一声道:“这还差不多,五斤过来搭把手。”
叫五斤的头目有些尴尬,有一个小混混道:“老大,咱们收了五百两银子,情面和银子,谁重要?”
五斤想想沉甸甸的银子,五百两呀,一人足足可以分好二三十两。
正当他们准备吩咐再砸的时候,清浅再次笑道:“万万没有让各位兄弟白干活的道理,瑞珠,封些红封过来,给兄弟们喝酒。”
瑞珠本不乐意,后来转念一想,夫人说过到头来银子全是王祥出,替这个龟孙子省银子干啥。
瑞珠利索地包了三个大红包,并若干小红包分给众人。
铁蛋、五斤等几个为首的红包是最大的,各有一百两,小混混们也有二十两。
混混头们一见比对方给得多,又有邻居的面子,马上转变脸色笑道:“婶子们那里干得了这种粗活,来,放着我们来。”
清浅含笑吩咐婶子们去准备茶水点心。
过了不一会儿,一个小混混凑近铁蛋,低声道:“从前的雇主催咱们尽快下手,头儿,咱们怎么办?”
铁蛋一瞪眼道:“刚才已经下手了,打也打了,砸也砸了,他没有瞧见吗?咱们是一棍子买卖,难不成还听他使唤一辈子?”
小混混嘻嘻笑道:“铁老大英明。”
另一个小混混低声道:“似乎对方有官家背景,若是为难咱们怎么办?”
“借他一个胆子。”柱子瞪眼道,“若是惹恼了我们,将他招供给袁夫人,你看袁夫人会不会赏赐我们,这也就是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咱们不卖雇主,让他赶紧滚,别妨碍我们干活,如今这边才是正经雇主。”
小混混赶紧去送信。
王祥在山坡下,见到混混们在帮着清浅垒房子,气不打一处来,臭骂王师爷道:“蠢货,你怎么办的事?他们怎么反倒帮着对方干活?这就是你让我来看的大戏吗?”
王师爷弯着腰,连连吩咐:“带中间人过来,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贼眉鼠眼的中间人过来,刚一见王师爷便叹气:“大人的活,对方说已经办完了,在下方才去说和,这帮混混直接说若是咱们再纠缠不休,便将我送去给京城夫人。”
送去袁夫人跟前,王师爷和王祥也会暴露。
得不偿失。
王师爷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不说帮咱们,怎么突然帮起对家来了?还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中人道:“听说对家帮着贫苦人家修学堂,这些贫苦人家和小混混们都是街坊,京城那位夫人又给了高价,我瞧着再次为大人所用的可能性不大。”
王师爷还要说什么,王祥哼了一声,吩咐家丁推自己离开。
王师爷连忙追上去,解释赔罪。
学堂很快修建起来,窗明门阔,外头俯视田园,视野极其开阔,加之麦香阵阵,在此读书心胸开阔。
林先生再三感激清浅:“学堂有今日,孩子们有今日,全靠夫人,请受在下一拜。”
清浅笑道:“能为孩子们做些实事,我心里乐意。”
正巧此时,采菊送衣裳过来给林先生道:“夫人,昨日奴婢见王祥大怒,在府上砸东西,想必是为了夫人的学堂了。”
清浅笑道:“王大人病中不宜动怒呢。”
林先生不无担忧道:“袁夫人,好歹王大人是学政,夫人在一日,咱们学堂可以高枕无忧,可若是夫人回京,在下担心……”
恐怕王祥不会善罢甘休。
清浅淡淡一笑,我走之前,必定会解决他的。
采菊将衣裳交给林先生,上头有淡淡的菊花香,这衣裳是那日她跳井,林先生给她披上的,如今她洗了还回来。
林先生颇为感叹接过衣裳:“亡妻去了三年,唯有这身衣服当成留念,当年亡妻最爱的也是菊花。”
采菊低声道:“先生节哀。”
林先生点点头,回后头房间放置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