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童是个人精,一听这话,哼了哼,用鼻孔对着她,“一边去,我们大人案牍劳形,哪有功夫理会你。”
砰!
大门被关上。
容俏踢踢门槛,这门童一定是个势力小屁孩,可即便是势力小屁孩,她也要巴结他。
容俏迈下台阶,望着矮墙,不让她进,她只好不请自入了,直接去……书上怎么说来着?扑倒,对,直接扑倒商篱。
为自己打气,容俏想夜探府宅,再过半个时辰,就要夜幕降临了,于是她掐着腰杵在门前,甚是无聊。
这时,一辆马车抵达府门前,一只素白玉手挑开帘帐,身着麒麟袍的商篱弯腰出了车厢,车夫放下脚踏,男子款步而下,掠过容俏的时候偏头看了她一眼,见小姑娘带着面纱,淡问了句:“姑娘可有事?”
容俏眉眼弯弯,心里却不舒服,她戴上帷帽,他认不出她了?
“我是来找商大人的。”
商篱挑挑眉,“姑娘找商大人有何事?”
“让他迷上我。”
话一出口,男子原本淡淡的神情染了一丝无奈,轻瞥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缓缓走向大门。
容俏追上去,“兄台,你也是拜客么?可有拜帖?能不能带我一起进去?”
小嘴嘚吧嘚吧讲了一大串话,男子根本没打算理睬。
容俏不追了,他对谁都这么冷漠?
抱臂靠在石狮旁,等着看那个可恶的门童。
商篱轻扣手环,大门咯吱打开了,还是刚刚的门童,可对待商篱的态度比对她热情百倍。
容俏鼓鼓晒帮,势利眼。
“爷,你今日回来的比往日早。”门童拉开大门,笑迎家主归来。
“今日不忙。”商篱抬步走进去,大门无情的闭合了。
容俏转身抱住石狮的前肢撞头,他竟然真的没认出她!
不过若是有意为之,他会不会在心里嘲笑她不知廉耻?
容俏扁嘴看向大门,突然想起刚刚的马车,车夫一定是拉着马车去后院了。
于是,容俏背着包袱撵过去,在车夫进门的一刹那,容俏拍晕了他,把他塞进车厢里, “抱歉老兄,江湖救急。”
她探头看了一眼后院,没人发现她,于是大摇大摆赶着马车走进后院。
第42章
容俏溜进后院,想藏进商篱的卧房,趁机把他变回男儿身!
等到了深夜,她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商府人丁少得离谱,她躲进来几个时辰,连个丫鬟都没见到。
堂堂掌印太监,连个家丁都请不起,生活如此拮据?
推门进了堂屋,直奔东卧房,想躲在他的床上,她心下忐忑,万一商篱一点儿也不喜欢她怎么办?
那她不是太上赶着了么。
可娘亲说过,她长得好看,好看到蝴蝶都愿意围绕她转。她这么好看,商篱应该不会一点儿也不喜欢吧。
抖开四四方方的棉被,钻了进去,屋里乌漆墨黑的,既忐忑又兴奋。
心中在思量对策,只听有脚步声传来。容俏开始打怵,要不要点了商篱的穴道?
正愣着神,身侧突然一沉,棉被下的小姑娘诧异,他都不沐浴更衣么?
商篱坐在床沿,盯着凸起的棉被,抬手捏眉心,这个小笨蛋竟然如此大胆,女儿家的矜持不要了么?
他要拿她如何是好?
当她外进后院时,隐蔽在暗处的护卫险些出手伤她,幸好被他及时拦下。
他纵容了她,想看看她到底要干嘛,结果大大出乎意料,她竟然爬他的床!
躲在棉被下的容俏傻愣着,他到底要不要躺下睡觉?
只要他一躺下,她马上点他的穴,喂他喝血,之后再让他倒插门做容府的女婿。
她听说太监都是贫苦出身,父母无能力抚养,便给他们送去刀子匠那里,签下自愿书,砍掉命根子,死生有命,无人问津。
想到此,她突然理解商篱为何不想出宫做普通人了。他家里穷,从小遭了那么多罪,好不容易熬到了司礼监第二把交椅,怎会因为她放弃辛苦得来的荣华富贵呢。
心疼和失落来回交织,容俏突然扯开棉被,对上商篱冷淡的眸子。
她一愣,随即开口:“我是来勾引你的!”
“……”
“我服用过鲛人的灵力柱,血液能解毒,还能修复残缺,我……我想让你变回男人,然后娶我。”
商篱淡淡问:“那你为何不勾引了?”
说话间,他突然脱了外衫。
容俏移开视线,小脸绯红,他在干嘛呀?自己不是这个意思。
“你干嘛脱衣衫?”
“该就寝了。”商篱掀开棉被要躺下。
容俏哧溜爬出棉被,“你别乱来!”
“那你躺我床上做什么?”
容俏哄着脸嚷嚷:“勾引你,让你对我惟命是从,然后喝我的血。”
商篱忍住笑,拍拍身侧,“那你继续。”
“继续什么?”容俏一脸懵。
“继续勾引。”商篱单手撑头看向她,她像小鸡崽一样被他圈在床内侧,他假装没事人儿,“你不勾引我,我怎会迷恋上你?”
容俏惊讶:“你让我勾引?”
“嗯。”商篱点头。
容俏心中燃起希望,这是不是说明,他其实也渴望变回男人,而且喜欢她?
她撸撸袖子:“那我可勾引了啊,你不准打断我。”
“嗯。”他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么花样。
容俏开始整理仪容,然后掏出夜明珠对着自己的脸,在夜明珠淡柔的荧光中,像个女鬼。
商篱起初吓了一跳,仔细凝看,会发现女孩略施粉黛的容颜娇艳胜花,面如芙蓉,眉如柳。
如此妩媚的容俏,他还是头一次见到。
容俏紧张地观察他的反应,室内昏暗,借助夜明珠,只能瞧见他那双熠熠生辉的潋滟凤眸。
怯生生问了一句,“勾引到你了吗?”
商篱失笑,“没后戏了?”
“……有。”容俏按住他,将一截雪颈凑到他唇边,“要不要吸血?”
容俏心想,他吸血,她的勾引不就成功了么,还要什么后戏?
商篱握紧拳头,女儿家的清香萦绕鼻端,撩得他心里痒痒,可她还一副懵懂的模样,最是要命。
商篱推开她,“我派人送你回府。”
容俏像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从他身上爬起来,低头抠手指,“你嫌我轻浮?”
“没有。”
“你嫌我不贤惠?”
“没有。”
“你不想丢弃权贵?”
“算是吧。”他都不知该拿什么借口搪塞她了,他想让她爱上的人是季修远,而非商篱。
有时候,他会静下心来想,其实“商篱”和季修远都是他的一个代称罢了,没必要较真,但他太过桀骜,桀骜到放不下架子,他不会让他和她之间夹着一个万恶的商篱。
之所以没卸去商篱的面具,是因为宗主在南部的势力未除,商篱的身份还有一定威慑力。
容俏推推他,“陛下欠我一个人情,我可以为你争取一次入内阁或六部的机会,只要你……”
“容二小姐,我想你搞错了,不管我是不是阉人,我都不会喜欢你。”商篱坐起身,直视她,眸光越发疏离。
明明房间那么昏暗,可他的眼眸晶亮得令她忽视不了其中的深意,低头移开视线,莞尔一笑,“我懂了,我也不是死皮赖脸之人,好,你安心做你的司礼监掌印,过几个月,我爹娘会给我选一门亲事,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
容俏准备离开,被男人一把掐住腰肢,稍一翻身,把她压在床铺上。
容俏心跳如鼓,他不会被她打动了吧……心里窃喜,略施小计,卖个委屈就能征服他,看她多聪明。
商篱问:“除了我,你还想嫁给谁?”
“要你管!”
“给你提个建议,季修远不错。”
咱们季大人的脸皮其实不算薄,某种程度上说,还挺厚。
提起季修远,容俏一下子火了,季修远季修远,她最讨厌不要脸的季修远!
容俏抬手推他,“那我宁愿嫁给猪!”
商篱一口闷气咽不下去,一忍再忍,侧开身子逐客:“别再来了。”
“不来就不来,谁稀罕来啊!”容俏蹬他一脚,好巧不巧,蹬在了他腿部的穴位上。
商篱腿麻难忍,差点抽筋,抬手点点容俏的鼻子,咬牙切齿:“磨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