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失落的半世界（三）
谢砚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城督卫办案！”一个粗犷的男人声音从外面响了起来。
所谓的城督卫,就是负责抓人、办案的，城督卫只是他们的统称,具体的还有一些内部的划分。比如他们的上级,叫作调查员，也就是谢砚要协助的阶层。
在和紫微盘魂幡融为一体之后,谢砚的五感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尽管她们住在楼，但她刚才在和钟道灵对话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一楼一群人的脚步声。
旅馆嘛,有人往来很正常，即使是人多也不稀奇,但谢砚在那些人感受到了一个不寻常的气息。那是修炼过内功或者道术的人独有的一种信息，那是能量。
“啧，有四个人啊。”钟道灵的瞳孔闪过一丝金纹,那语气似乎完全没把门外的人当回事。像是隔墙视物这种小把戏并不需要他花费太多精神力就可以做到。
他走下床把门打开了：“各位,有何贵干？”
这几个城督卫根本没有回他话的意思，直接推开他向屋内走去,一边走一边往里面看。那副蛮横的样子，竟是丝毫没有官方办案人员的意思,反倒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
城督卫们看样子是在找别的什么犯人,来这里只是例行巡视，在看了一圈没有什么异样之后，为首的一个大个子把目光投向了床上的谢砚。
谢砚长期练武,身材很好，她面容冷漠，颇有几分冷美人的味道。
大个子城督卫和个兄弟互相对视了一下，突然朝她走去，说道：“起来！”
谢砚还打算看看他们到底玩什么把戏，因此配合地站了起来。
大个子色迷迷地上下打量了一圈，然后又说道：“把衣服脱了。”
谢砚抱着肩膀，一言不发地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动。
大个子却没有善罢甘休，反而更加嚣张了：“快脱！我们接到线报，那个杀人犯就在这楼里，他最擅长伪装，谁知道你是不是那个人！快脱了让我们检查！”
见谢砚没动，大个子就打算直接来硬的了，然而他旁边一个干瘦的矮小城督卫拉住了他。
干瘦城督卫压低声音说道：“正事儿要紧，别给我生事儿。”
大个子听见干瘦小个子的话，不仅没有反驳，还唯唯诺诺地退下了。
谢砚心有数，看来这一行人，那个看似不起眼地小个子反倒有可能是队长，而大个子只是出来挡枪的。
“这儿是公区，麻烦。”那干瘦小个子讥笑着瞥了谢砚一眼，和大个子说道：“这娘们儿你要是真喜欢，等咱们办完上头交的活儿，我把她弄到你床上去。”
谢砚早就从这个世界的钟道灵口里打听到了，这个世界的华国分为九个区，分别由9个低级管理员监管上，而这几个低级管理员又分别隶属于四个级管理员。而所谓的公区就是直属于两大高级管理员的区域。
虽然公区也在华国境内，但是却是高级管理员直接管辖的区域，没有人愿意在这里闹事儿，这是自寻死路。在京城闹事，就算你是皇亲贵胄，皇上也得问你得罪，不然面子往哪儿放？公区的地位，就和京城差不多。
在公区强迫良家妇女，要是碰上个贞九烈的，给你来个以死明志，这就算闹出人命了。干瘦的小个子是这支城督卫的督卫队长，那个大个子的死活他不想管，但是他就要晋级了，在这个当口要是闹出事儿来，他的官位就算是到头了。
那个大个子哪里知道小个子要晋升了，还以为是队长为他着想，自然没有不听的道理。接着，他又听到小个子说事成有赏，顿时喜笑颜开。
大个子猥琐地凑到谢砚跟前，脸凑得很近：“小娘皮，等着爷回来。”
说罢，他还想伸去摸一下谢砚地下巴。
刚深出去，就是一声惨叫。
大个子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了一个大洞。
伤口处传来焦糊的味道，还冒着烟，大个子顿时疼得冷汗直流。
“谁？”干瘦小个子迅速把裤腰里的激光剑掏了出来。
只见一道淡蓝色光柱从一个剑柄冒了出来。
这是城督卫最新改良的武器，以生物能为能源，进行攻击。
干瘦城督卫回头，之间站在门口的那个他们根本没看清楚的男子，双正拿着一个巨大的黑漆漆的武器对着他们。不用想也知道，刚才的伤害是他造成的。
干瘦城督卫谨慎地端详了两秒，才大惊失色：“你持禁/枪！你是高级管理员的亲卫队？”
大个子捂着被打穿的肩膀，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神色：“队长，你说他持/枪？！”
干瘦城督卫根本没搭理大个子，反而突然骂道：“妈的，差点被你骗了。”
“亲卫队的枪用的是子/弹，你那东西射出的是激光，你特么是武器走私犯！”干瘦城督卫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儿，立刻拿着剑砍了过来。
他刚跑了两步，就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他的腿已经被钟道灵打穿了，干瘦城督卫还没来得及感受到疼痛，人已经倒下了。
剩下的两个城督卫见一会儿功夫就伤了两人，其一个黄头发的城督卫灵一动，直接伸向谢砚抓去，企图抓一个人质。
谢砚的反应比他快的多，脚下一用力就窜上了柜子顶。
黄头发还在为谢砚的灵敏而感到吃惊，他就觉得额头一凉，接着整个人都倒了下去。
他觉得很冷。
一丝红色的丝线从他的额头流淌下来，是血。
他死了。
而他的额头，插着一把弯刀。
黄头发的眼睛睁得很大，原本流淌到他鼻梁的血液竟然奇迹般地回流进了弯刀之。
原本铂金色的刀身上逐渐显现出血色的纹路，看上去神秘又诡异。
那把刀，竟是在吸血。
谢砚心一惊，然而未等她做出下一步动作，另一个城督卫也倒下了。
也是一样的死法，一样的弯刀。
谢砚认得那把刀。
那是钟道灵化身花臂的时候用的刀。
就是那把刀，直接捅穿了赵思琪的身体。
谢砚不记得钟道灵有在无名之城兑换过新的道具，她还以为那把刀是场景里的道具。她当时处于失忆状态，后面又发生了许多反转，匆忙传送出副本之后，她就忘记了这把双刀的存在，直到钟道灵再次把它拿出来。
一转眼的功夫，四个人就都死绝了。
谢砚凝视着钟道灵的眼睛，那瞳孔里仿佛笼罩着一片血红色的雾。他的视线从那层红雾后面透出来，显得薄凉又寡情。
谢砚当立断，一边默念清心咒，一边将浑身能量汇聚于指尖，全力打入钟道灵的胸膛。
钟道灵似乎理智未散，并没有抵抗。
大约有一分多钟之后，钟道灵严重的血舞才逐渐退散。
“你感觉怎么样？”谢砚关切地问道。
钟道灵笑笑，安抚道：“我没事。”
“你刚才……？”
“我刚才见他调戏你，原本的理智便逐渐散去。”钟道灵一边回忆着刚才的场景一边说到，“我原本只想出制住他们，然而那个黄头发要抓你作人质的一瞬间，我只觉得脑有一根弦‘啪’的一声断了。接着我就感觉我仿佛换了一个人……”
“不，也许没换……”钟道灵顷刻间又推翻了自己的说法，“我感觉那就是我。杀戮、嗜血……但我并没有失去理智，那也是我，是我想要这么做。”
谢砚伸，抚上了他的脸颊，轻声说道：“不，那不是你。”
钟道灵的眼神有些涣散，肿症道：“不……不是么？”
谢砚却微微一笑：“或许是你的一部分，但那又如何呢？我们每个人都有那样的一部分，是你胸前的目鬼夜叉放大了那一部分的情绪，但那并不是你，不是你的全部。不要让那种感觉控制你。”
“我也有。”谢砚将钟道灵的掌贴在了自己的胸口，“我的心，也有杀戮、嗜血的一面，只要我们不曾失去自我，那样的一面便不会成为主宰。我，还是我。这副身体是我的，我的一切行为，自然也都由我自己决定。”
钟道灵的脸上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你说的对。我的意识才是躯干的主宰，否则我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对了，你的刀是哪里来的？”谢砚想起了那邪门的刀，赶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