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已,我感觉自己在做梦。”
叶峣小声说道,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冻僵了,可是心脏还在扑通扑通地跳,一声又一声地,停不下来。
……怎么办,梦想真的成真了。
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啊。
万一……万一祁叔叔只是和自己开玩笑那怎么办?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醒来之后还是那样子。
叶峣紧张到连呼吸都重了起来,耳膜里来回都是潮浪拍打又回落的声音,可她还是在仔细辨听,希望能从他嘴里听见明明确确“喜欢”两个字。
沈度也在门外,他跟岑蔓他们是一起行动的,来到这里也正是想找叶峣,没想到岑蔓说话这么不经大脑,或者是说对叶峣的敌意居然这么深,明明两人才见面了一次,连话都没有说几句。
“岑小姐……”
“这位小姐,抱歉,我不止一次告诉过你,我并不认识你,”不等沈度说完,封祁先一步打断了岑蔓的话,语气也不怎么好了,完全是耐着性子和她说的,“你不敲门便进来已经是极不礼貌了,肆意嘲讽一个和你无仇无怨的人,而且说出来的话还是不实的。这不仅仅是你的教养问题了,还是你的人品问题。”
“烦请这位小姐立即出了这个房间,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说至最后完全是公事公办的语气了,脸上冷漠的神色丝毫不掩。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在澳大利亚的时候你明明还救了我,当时还给了我一杯热咖啡,安慰我让我不要害怕,就那么一年多的时间,转眼你就忘记我了?”岑蔓被他这样毫不留情地说了一顿也不生气,只是仰头无辜地看着他,语气抑扬顿挫,似乎在控诉封祁的薄情寡义。
那些负面的情绪,人性阴暗面所加诸在她身上的恶劣随着岁月以及环境而开始显现出来。
她受不了太大的刺激,甚至是说不能独自一人呆在黑暗里,即使有云吞陪同。
他哄到她凌晨2点,才将她哄睡着了,看着她重新安静下来的睡颜,他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轻轻抹了抹她的眼角,还有湿润的泪意,封祁沾手里尝了尝,咸而苦涩,让他更加心酸。
一直守到她快要天亮了,他才离开她的房间,不让她知道他来过。
“住蒙古包不会更方便点?”叶峣听见他的回答有些意外,毕竟大本营在这里,他要集训的话,自然住这里会更合适。
“也不差那10分20分钟了。”封祁说着便告诉靳景他们的安排,靳景给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回身让一个懂路的同僚带他们过去。
顿珠也跟了上来,似乎真的对封祁的佛珠极有兴趣,毕竟鹿骨佛珠是非常罕见的,而且还是几十年前的,定然有某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封先生,能将你的佛珠给我观摩观摩一下吗?”顿珠请求道,眼神也有些小心翼翼的,和方才的热情和粗犷截然不同。
那是对信仰的虔诚,轻易不亵渎别人的敬仰。
而且藏地里也是有规矩的,别人的佛珠是不能乱摸的,必须要得到主人的同意才可以。
“不是不要,是暂时让你保管。集训中是不能带任何装饰品的,除了手表,我戴着怕弄不见了,交由你先保管。”
“哦……好。”他这样说她只能答应下来了。
“真是够呆的了。”
封祁看见她这副模样儿也是乐了,揉乱她的发顶,叶峣这回也不反抗了,幽幽地看着他,“祁叔叔,我已经有很多很多天没洗头了,都不知道有没有长跳蚤了。”
“那不要紧,叔叔如果看到了还能帮你拍死它。”封祁毫不在意,但是动作已经是停了下来了,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有一种安慰的意味。
两人对视一瞬,不知怎地都觉得有些尴尬,非常不合时宜地。
她觉得,有些路,是时候要自己往前走了。
以前她能走得好好的,现在他回来了,她照样也能走得好好的。
叶峣拒绝了封祁,独自一人继续往前走去,封祁没捞到人,还看她一脸决绝地往前走去,云吞还要回头看着他,鬼马地对他眨了眨眼睛,仿佛在提示他一些什么。
“……”这只狗是真成精了吗?
“叶小呆,不是每块牛肉干都可以用钱买的。”封祁无法,他猜不透她的心思,也不知道她在闹什么别扭,只得追上前去,再次扣住她的手腕。
现在还不是伤心愧疚的时候,云吞既然能以这么短的时间赶回来,那就证明叶峣他们并没有离开多久,他们还有时间和机会。
而与此同时,靳景那边也有了新的进展,在沈度将话都说完之后,有一个一直在当地潜伏的同僚这几天按照靳景给他的线索去搜寻,终于发现了对方的一丝端倪,找到了他们大本营的所在地。
靳景心头一热,看来今天不全然是坏消息,正想安排下去去搜寻对方的大本营时,封祁也拿着东西回来了,将那张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回来的纸郑重地交到靳景手上。
靳景将东西接过,看着封祁这么凝重的表情,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看,看了一会儿之后欣喜若狂,“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云吞叼回来的。”封祁看了云吞一眼,总觉得它躁动不安,已经是有些忍不住又要出去找叶峣了。
不过,27岁的男人,其实是极其精致的物种罢了。
叶峣果然被他噎了噎,知道他肯定不说实话了,鼓了鼓嘴唇看窗外的风景不作声了。
隔了一会儿,封祁才摸索着她的手,将她的小手放掌心了捏了捏,“不论多少人喜欢我,可叔叔始终只有你一个。”
“那昨晚……那种事情你又对多少人做过?”叶峣一方面是出于对青春期人体的好奇,另一方面是真的对封祁本人的感情经历好奇。
睁了一双小鹿眼看他。
第92章
至于画的原稿在封靖和杜姗的家里,真要拿过来甄别的话, 安佳晓抄袭是证据确凿。
“还真是荒谬, 谁不知道‘invisible’这个比赛是要全程创作的?我怎么抄袭你的画?”安佳晓丝毫不露怯,对上叶峣的目光也不怕, 仿佛这幅画真的是她原创的。
叶峣深呼吸一口气,看着讲台上展示的那幅画, 她画的是白描的敦煌飞天, 但是又不完全是,加入了自己的元素进去,可是和她之前画的那一幅相似率达到了90%!
莫名觉得伤心啊。
梵渊叹了一口气,还是认命地开始淘米做饭, 和时宝一起准备晚饭。
时宝原本以为自己今晚只能吃水煮白菜,外加水蒸蛋这些, 但是并没有想到梵渊居然会做不少菜式!
还会雕萝卜!
时宝立即星星眼地看着他。
梵渊正在雕一个萝卜,他刀工极好,已经雕出了一朵莲花出来了, 栩栩如生, 看得时宝忍不住大叫一声,“哇猴厉害!尊哒猴厉害!这朵花花猴漂亮!”
“知道这朵叫什么花吗?”梵渊微笑看他。
“知道~是莲花~”
“时宝喜欢吗?”
“不喜欢。”还要拉长声音说道。
“为什么?”梵渊微愣。
“因为莲花是代表佛教的, 时宝是道家的,所以我不能喜欢。”
“……”够实诚。
“那时宝喜欢什么?”梵渊极有耐心地问道。
“是不是我喜欢什么你都能给我弄呀?”时宝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是啊, 只要时宝喜欢都可以。”
时宝现在大概没发现的是,梵渊对他的称呼改了,而且也没有了之前的距离感, 他在一点点地靠近他,和他打好关系。
道家反感佛家,时宝既然是跟着楚茨长大的,自然是和她有一样的思想的,如果想和他们两母子打好关系,最快的方法还是从时宝这里入手。
没办法,过去3年里他的确是没有尽到做父亲的作用。
“那……我要外面那只黑狗吧!我就要黑狗狗!”时宝说着还进一步肯定。
“好,等贫僧一会儿。”梵渊说着便选了一块白萝卜来给时宝雕刻,时宝在旁边一眨不眨地看着,看着他刀法入神,几乎是要用崇拜的星星眼看着他了。
“须弥哥哥你不能更牛了!而且这还不是幻术!如果妈妈咪看到的话,肯定会对你改观哒~”
梵渊的速度很快,一下子就给他弄出了一只小黑狗的造型,待会儿上点墨水就非常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