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象征了身份的玉佩都送给苏锦桐,静王世子得是多喜欢她!
苏锦绣咬紧唇瓣,眼眶隐隐发红。
墨菊满脸苍白,身体都成筛子,她知道,这一次,她死定了。
偷拿主子东西,还吃里扒外,卖主求荣,让侯府在静王妃跟前丢了脸,别说是大少爷身边的姨娘之位了,现在,她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静王妃见老夫人要训斥儿媳和孙女,她也不便多留,便要起身告辞。
离开之前,她招呼锦桐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雕刻精美的紫玉手镯帮她戴上,握着她的手笑道:“这是王府祖传的世子的定亲信物,你戴着”
说完,她望向老夫人,“初五是个好日子,那一天王府就送纳采礼过来”
老夫人点了点头,一脸愧疚。
本来,静王妃就是上门来与侯府商量送纳采礼的事的,谁想闹出那样的事。
今儿侯府的面子丢大了。
静王妃要离开,锦桐想送她出去,她笑着阻止了她,毕竟墨菊是她的贴身丫鬟,今儿的事要解决,她肯定得在场。
静王妃通情达理,老夫人心底更愧疚了。
三太太起身送静王妃出门。
静王妃朝锦桐点了点头,笑容亲切温和。
被人污蔑与人私相授受,还能沉稳应对不手忙脚乱,是个不错的性子,至少不会过于单纯毫无城府。
静王府里的人和事也比定远侯府好不到哪里去,这样的性格想必以后嫁过去,也不会不适应。
等到静王妃离开,老夫人一直转动佛珠的手才慢慢停了下来。
她冷冽的目光扫了大太太一眼,脸色铁青,也不管屋内还有二太太和四太太,还有一众姑娘和丫鬟,她拿起一边的茶盏便扔了过去。
茶盏直接摔到大太太的脚上,瓷器摔裂的声音十分刺耳。
锦桐都看到大太太额头的青筋跳动了,可见是被摔疼了。
赵妈妈连忙挥手将屋子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二太太和四太太也是识相的,当即便起身告退。
二太太离开的时候,一脸的不高兴。
闹到最后,结果非但没有闹出事,看静王妃的神色,反而似乎更满意大姑娘了。
还是侯府的当家主母呢,母女俩可真没用,连一个闺中少女都搞不定!
二太太心底气闷。
屋内,除了几位当事人和赵妈妈,所有人都被遣出去了。
锦桐收起了脸上的淡然,一脸气愤,她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委屈道:“母亲,三妹妹,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要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这么害我?”
墨菊只是一个丫鬟,即使知道些什么,也断然不敢闹到静王妃跟前,刚刚她敢站在这儿,明显是大太太给她撑腰了。
锦桐委屈得眼眶通红,差点儿就能哭出来。
可不委屈么,若是大太太坐实了她不贞的事,这门亲事可就告吹了。
没了亲事不说,当着静王妃和屋里这么多丫鬟的面,爆出她给静王世子戴绿帽子的事,传出去,她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一个背负着水性杨花的名声不清不白的女子,谁家敢娶?
这已经不单单是一桩亲事的问题了,而是直接危害到她的一生啊。
见到锦桐一脸委屈隐忍的模样,老夫人听得是气打不出一来,心底的恼怒更甚了。
怀疑锦桐不贞,给静王世子戴绿帽子,还当着静王妃的面爆出来,这是存心的来破坏锦桐的亲事呢!
别冠冕堂皇地说什么为了侯府好,老夫人吃的盐比大太太和苏锦绣吃的米都多。
事后想一想,还能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第176章 祸水东引
若真是为了侯府好,大太太就不该在静王妃跟前爆出来,而是应该应付完静王妃后,私下跟她说这件事。
真的是为了侯府,这样处理才是对的。
偏偏大太太要当着一众人和静王妃的面爆出这件事,说不是存心的谁信?
当家主母,只听一个丫鬟之言就当众污蔑嫡女,这是偏听偏信,鲁莽行事。
得亏这事不是真的,不然若是锦桐真的给静王世子带了绿帽子,落了静王府的面子,到时候,十个定远侯府都不够静王府消气。
还有这个叫墨菊的丫鬟,偷盗,卖主求荣,还闹到外人跟前。
今天,侯府的脸面都丢尽了!
气急之下,老夫人怒道:“都给我跪下!”
许是怒到了极致,老夫人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儿破音了。
在这么严肃的氛围下,锦桐差点儿憋不出笑出了声。
锦桐端起丫鬟送上来的茶盏抿了一口茶水,压下喉咙的笑意。
借着蒸腾的雾气,她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脸色,又变回那副委屈隐忍的模样。
大太太和苏锦绣还有墨菊噗通一声跪下,刚跪下,屋外,侯爷就匆匆进来了。
飞鹤院里今天发生的事情,丫鬟都禀告给他听了,这会儿见到跪在地上的三人,侯爷脸色有一瞬间的黑沉。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大太太手心攥紧了一下。
她怕进来的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侯府当家主母跪在地上,若是被丫鬟看见了,她主母的威严何在。
当看到那一双熟悉的黑色绣云纹锦靴时,大太太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她心底又腾起了一抹苦涩和怒气。
事情才刚刚发生,侯爷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要来飞鹤院给那个小贱人撑腰了么!
这一次,大太太手心是攥得紧紧的。
苏锦绣咬紧唇瓣,爹爹现在过来,谁都知道他是来做什么的。
从小到大,爹爹护着的,都只有苏锦桐!
爹爹的宠爱,静王世子的爱,苏锦桐都抢走了!
苏锦绣攥紧手中的绣帕。
侯爷周身萦绕着一股低沉的气息,他迈步走上前,在看到锦桐时,紧绷的脸色柔和了几分。
走到锦桐跟前,侯爷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柔声道:“桐儿受委屈了”
锦桐轻咬着唇瓣,也不说话。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在生气。
也是,被人污蔑清白,遇到这样的事,又有哪个女子能够沉得住气。
更何况,今儿这种事,还是在她未来的婆家面前闹出来的,更糟心。
看着锦桐通红的眼眶和委屈的小脸,侯爷是又心疼又自责又恼火。
是他没有照顾好他和云烟的孩子,让他们的宝贝女儿,受尽了委屈。
想起上次马车出事,侯爷眸光又沉了几分。
上次的事,锦桐差点儿丢了性命,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到个结果,今天,锦桐又被污蔑不贞了。
侯爷冷睨了跪在地上的三人一眼,走上前坐在老夫人身旁。
老夫人把桌子拍得砰砰作响,“说!今儿这事,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你们母女俩以后就常住佛堂吧!”
大太太母女俩为了一己私欲,将侯府脸面都丢到静王妃跟前来了,甚至差点儿置侯府于万劫不复之地,老夫人如何能不生气。
若这事并没有捅到静王妃跟前,说不定老夫人还没有这么生气,毕竟,在老夫人心中,侯府是第一位的,谁也越不过侯府去。
想到刚刚静王妃就坐在这屋子看了侯府的一整场闹剧和笑话,老夫人就觉得脸火辣辣的疼。
单凭一个丫鬟之言就怀疑锦桐行为不贞,娘家尚且这般不看重她,以后她出嫁,静王府又会怎么看她,又会有多重视她?
侯府跟静王府结亲,是想要两府交好,侯府也能有个强大的靠山,而不是要将侯府置于水深火热之中!
当年,她怎么会答应让大太太这么一个愚蠢的女子进门!
平阳侯府那样的人家,教出来的嫡女,一点儿嫡出该有的气度和智慧都没有!
怪不得会闹出贪墨赈灾钱银和买卖官位这种让人不耻的事。
听到老夫人的话,大太太和苏锦绣脸色惨白。
常住佛堂,就意味着大太太要将手里的管家权交出去,意味着苏锦绣以后,再也不能打扮得花枝招展,不能参加各种宴会,只能一直在佛堂吃斋念佛,直到出嫁。
而且住进佛堂,大太太没有管家权,也没了地位,她就再也不能挑到自己心仪的亲事。
她们绝对不能住进佛堂!
大太太心思转了转,抬头看向锦桐,痛心疾首道:“锦桐,你为何要这么算计母亲?”
老夫人和侯爷一怔,转头看向坐在一旁喝着茶水的锦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