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循给萧衡请了假,带着他回了客栈,忍不住抓紧时间考校了一番他的功课。
萧衡:“… …”
心好累,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能不能不要这么残暴?到底还有没有兄弟爱了!
萧露在旁边吃点心,见此情景差点笑出声。
萧韩氏侧躺在床上,看着三个儿女在一边嬉闹,眼神温柔下来,连脸颊上的皱纹都似乎舒展开了。
第15章 准备回京
第二天一大早,萧衡就被赶回了学堂。而萧循带着母亲和妹妹,也再次出发了。
苏州府作为江南富庶之地首屈一指的大城,其繁华程度在江南也算得上是名列前茅的。
萧露一进城,就觉得眼睛完全不够用了。她从来没来过府城,一时间对大街上的热闹场景惊叹连连。
府城的医馆比起县城也要大得多,药材自然也更加丰富。
大夫告诉萧循,萧韩氏的咳嗽若能每日不间断地过来治疗,辅以一日三剂汤药,只需半个月就能痊愈。
萧循自然大喜过望,无视萧韩氏觉得费钱的眼神,直接去客栈租了两间上房和一间中房,付了半个月的钱。
萧韩氏看那银子哗哗流出去,手都抖了。
从第二天开始,萧循就带着萧韩氏准时去医馆报道。
此时萧韩氏也配合了许多,反正钱都已经花出去了,要是不赶紧治好,岂不是都白费了?
萧循本来想安安生生地给母亲把病治好,别的都暂时不想理会,奈何别人可不这么想。
这不,这一日萧韩氏正在医馆里间接受针灸治疗,萧循坐在隔壁的小房间里等候的时候,帘子就突然被掀起,一个人影闪身进来,笑着道:“萧小兄弟何时回来的,怎么竟没来找我?这可有点不厚道啊!”
萧循抬起头,发现此人正是他当年在苏州府进学时候的同窗,苏州知府骆大人的侄子,骆威。
骆威资质有限,比萧循大了两岁,却一直也没考中举人,目前还在原来的学堂继续努力。
萧循连忙起身告罪,低声道:“实在是家母病情汹涌,来不及抽空拜访骆兄,还望骆兄海涵!”
骆威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我兄弟何须如此客气,要知道当初叔父可是日日把你挂在嘴边的... ...哦对了,不知伯母现在如何了?”
萧循淡淡道:“只怕还要在府城盘桓一段日子。”
“那可是正好!”大冬天的骆威手里还握着一把扇子,他把扇子往左手心一敲,兴奋之色溢于言表,“我们兄弟都好些年不见了,等伯母身体好了,到时候一定要一起好好喝他一顿!叔父这些年也一直... ...”
“好!”萧循打断了他后面的话,“到时候我一定上门叨扰。只是知府大人公事繁忙,就不必打扰他了吧。”
骆威见他神情坚决,也不好多说,两人寒暄了几句,也就散了。
半个多月后,萧循带着萧韩氏和萧露回到了张家沟。
期间,萧循也兑现了承诺,跟骆威吃过一顿饭。席间骆威一直想把话题引到骆知府身上去,萧循都顾左右而言他。
骆威最后也只好作罢,甚至心里甚是不喜,觉得萧循是给脸不要脸,自己作为知府大人的亲侄子,都已经这么低声下气了,他还端着架子。
他完全不懂,叔父为什么对这个泥腿子格外另眼相看,都好几年过去了,还非要找到人家,招揽过来。
不过是一个举人而已,单单是苏州府也有好些呢,很稀罕吗?
萧循可不管他在想什么,吃罢饭就干脆利落告辞了。
府城的医馆确实高明,回程的时候,萧韩氏的咳嗽已经完全好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萧露更是每日里肉食吃着,养得胖了一点,连皮肤都白了不少。
回到家里,萧循终于松了口气,这一次回来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完满解决了。
然而在家里歇了几日,萧循就发现萧韩氏有些不对劲,总是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某一日午后,他终于忍不住了,直接问萧韩氏:“娘,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萧韩氏叹息一声,喃喃道:“娘虽然舍不得你,可也知道你是想再往上走一步的。你爹临死的时候,也遗憾没能看到你金榜题名… …”
她说着突然伤感起来,抽帕子擦了擦眼角,又强忍着继续说:“既然如此,你还是赶紧去京城吧!娘听说那要考进士的,得提前几个月过去做准备呢!之前你没考上,肯定还是去得太晚了,没做好准备… …”
“娘!”萧循无奈地唤了一声,“我都说了是因为得了风寒… …”
“得了风寒说不准就是因为去的晚,水土不服引起的!”萧韩氏振振有词,“你当初要是考完乡试就进京,又有本事能挣这么些银子,肯定早将身体养好了,哪里还会刚好在考试的时候得风寒… …”
萧循无言以对。
“可是娘,再有一个多月就该过年了… …而且现在天都冷下来了,运河都冻住了… …”萧循弱弱地反抗。
“娘知道,娘就是先跟你说一声!”萧韩氏十分有耐心,“明年一开春,等运河开冻了,你就赶紧走!”
这可真是亲妈啊!萧循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第16章 说书人的启示
萧韩氏的病是已经好了,可赵王妃的病,却一点起色都没有。
这段时间,温慧别的什么都没干,几乎就耗在赵王府里了。
她把太医院的太医挨个找过来给赵王妃看病,最后却一个个都叹息着摇头。
“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病不在身上,在心头啊!”
“郁积于心,寻常药物是没什么办法的。”
其实温慧也知道这些太医都曾被赵王府请来看过病,她只是想亲自确认罢了。
她坐在椅子上沉思,就听赵王妃低声道:“妹妹不必为我如此费心,都拖了这么些年了… …”
她脸上带着虚弱的笑意,对于自己的处境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
可是嘉柔县主眼巴巴地看着温慧,她只好打断了赵王妃:“二嫂就是想得太多,照我说哪有治不好的病,又不是疑难杂症。二嫂还是要好好遵医嘱,至少也该为柔儿想想吧?”
“难为妹妹这么惦记柔儿了。”赵王妃目光柔和地看着嘉柔县主,低声道,“只是我这个样子… …”
温慧皱了皱眉。
如果一个人自己心存死志,那只怕神仙也难救了。
难不成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陈雨菲上位?
温慧在心里摇摇头。不行,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至少现在有了她的干涉,事情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这段时间她没事就往赵王府跑,陈雨菲不就没好意思经常上门了吗?
温慧出了赵王府,轻车熟路上了马车。
这一次她没说直接回公主府,而是去了一家茶楼。
这么些日子不间断地跟太医打交道,别说赵王妃,就是她自己,也有些腻烦了。
温慧去茶楼,那自然有包间候着。
她神思不属地往二楼上去,进包间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看到一男一女在拐角处拉扯。
她也没太在意,进去瘫坐在椅子上,等茶果点心上来,就慢悠悠品尝。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说书人的声音。
反正也无事可做,温慧干脆让知秋把朝向大堂的窗户打开一扇,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人扯淡。
下面说的是一个十分老套的故事。
一个家境贫寒的书生上京赶考,考中了状元。然后他就被公主相中了,想要他做驸马。皇帝问书生家里还有什么人,书生明明早已成亲,有妻有子,却撒谎说家中只有一寡母。之后书生与公主喜结连理,几个月以后他家乡的妻子找到京城,真相才爆出来。结果,书生的妻子竟十分通情达理,自请下堂,而公主也温柔贤惠,愿意与这个发妻共侍一夫。于是书生左拥右抱,结局和和美美。
听到前段的时候,要不是说书人强调书生家境贫寒,温慧差点以为人家影射文惠公主呢。文惠公主当初可不是相中了状元郎,区别只是状元郎出身高门罢了。
当然,后面的发展就完全不是那么一码事了。但温慧还是听得冷笑连连,差点就想拍案而起了。
果然不管什么时代,落魄文人YY的内容那是永远也不会变的,总不过金榜题名、妻妾成群罢了。而且这妻妾还须得温柔和顺,对他言听计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