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烨连忙求饶。苏黎嘻嘻笑得得意。
到慕府时风肆果然不在。苏承烨要留下陪着福月，苏黎识相地准备离开，于是让御厨去做酱猪蹄，自己给风肆留了一封信，前往琉璃斋。
“小姐。”牟掌柜迎上来。
“令牌做出来了吗？”
“做出来了。”牟掌柜招了招手，有人将令牌端了上来，放在了苏黎面前的桌子上。
苏黎点了点头，要了几种颜料，就开始染色。
“那打听我的人还来过吗？”
“来过了。说是他们主子想见见小姐。”牟掌柜看着苏黎将好几种颜料掺在一起，调出一种奇异的红色，甚至还隐约泛着光，心道这令牌就是有人想要伪造也是造不出来了。
“你怎么说的？”
“我不敢自作主张，便与那人说等下次东家派人来的时候我再通传一声。”
“此次先拒绝，若是下次那人还来找我，你再与我说。”
“是。”
苏黎将三种颜色都调好，涂在令牌正面的凹陷处。又要了几块白布，将三种颜色抹在上面。
“你将这几块布发下去，让各处的人都认准了，令牌也发下去，交代好。今儿个晚上，我就去检验效果。”
“是。”
苏黎将御厨做的酱猪蹄带回了允世侯府，美滋滋地啃完后已是天黑。她着了一身男装，将今日从牟掌柜那里拿来的令牌挂在腰间，前往今度楼。
“今朝有酒今朝醉，一度春风夜不归”。苏黎轻笑着念出自己的题词。
今度楼里灯火通明，各色的彩绸将今度楼里装点得绚丽无比。穿着大胆、身形窈窕的姑娘们端着酒壶，游走在等待开场的男人们中间。
今天晚上，是今度楼舞会的第一场。
“我可是听人说了，今度楼这舞会可跟别处的不一样啊。”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青楼戏子故作清高，到了床上还不都是放荡的婊子。”
“哈哈哈”
苏黎进了今度楼，被几个男人污秽不堪的言论说的皱起了眉，不过能来这里逍遥的说出这番话也不奇怪。
挑儿看到一面容如玉的公子站在门口，摇着身子走过去招呼：“小爷，瞧着这么面生，第一次来咱们今度楼吧。”
苏黎看了一眼来人，轻佻地笑了笑，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手似不经意地扶上了腰间的令牌。
挑儿一看大惊，怔怔地站在原地，忘了动作。
苏黎皱起眉，这就是胭云□□出来的人？似乎还有些不合格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训人的时候，苏黎抓住挑儿欲落下的玉手，粗着嗓子说道：“爷我就是第一次来，把爷伺候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挑儿这才回过神，娇笑着带苏黎走上二楼的房间。
“见过少爷。”挑儿进房间后给苏黎行了一礼。
牟掌柜等人保密工作都做的很好，手下的人连东家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挑儿。”挑儿不敢起身，恭敬地答道。
“下次我来，若是再这般慌张，我就将你卖到那下等的窑子里去，记住了吗？”
挑儿哆嗦着躬身：“是，挑儿记得了。”
“嗯。我怎么见胭云？”
“挑儿待会出门去找今娘来，今娘将少爷领到三楼，度娘再将少爷领到顶楼上姐姐的屋里。姐姐说为了掩人耳目，若是带着令牌的人来都需如此。若是被人发现了，也能说是姐姐伺候的人都由得度娘领上去。”
“知道了，去吧。”
“是。”挑儿起来，出门后将房门带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挂上了青楼女子招待人的笑容，往今娘房里去了。
第37章 第 37 章
“这今度楼也终于开始有今度楼该有的模样了。”苏黎进了胭云的屋，倒了杯茶说道。
胭云行了一礼：“胭云定不负小姐教诲。”
“今后你准备怎么经营？”
“照小姐说的，让每个姑娘都有拿手的本事，一个晚上有一个姑娘上台，当天晚上若是想要这姑娘伺候，便得出价，价高者得。”
“我所说的，让每个姑娘都不一样，不单是指姑娘们的琴棋书画，还有姑娘们的性格。我一进这今度楼，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再加上姑娘们抹得粉，我还真是分不出谁是谁来。”
胭云若有所思。苏黎也不点破，毕竟这今度楼经营是次要的，就算是靠胭云自己的本事，也差不到哪里去。
“姑娘们探听消息的本事都学的怎么样了？”
“五爷派了不少人来教，将朝中的大体格局都讲了个明白，我告诉她们要是能打听来消息便有赏钱，但是若是被人察觉便发卖出去，她们也都学得很用心。”
“这些人可能靠得住？”
“她们的卖身契都在我这里，不老实的我都送了出去，很多姑娘都是以前跟着我的，我能信得过。小姐放心，对付青楼里的姑娘，我自有法子。”
“嗯。那最近可有什么新消息？”
“最近不少人都在说岐北皇子的事，前几日有丫头伺候礼部侍郎卢涯的时候，倒是听卢涯说跟那岐北皇子私下打了不少交道，抱怨那皇子很是会表面功夫，上头交代的事不好办，不过倒是没说是谁交代他的。”
苏黎皱了皱眉头：“还有吗？”
“哦，对了。前几天有个人喝醉了，无意中说了句锦‘锦衣卫’、‘要屯米’之类的话，但是那丫头再问，却是什么都不出来了。”
“锦衣卫向来是嘴严的。不过可知那人叫什么？”
“只知道姓董，平时来了，姑娘也只叫他董大人。”
苏黎颔首：“从明日起我们也要屯米，你与牟掌柜和五爷说一说，能屯多少屯多少。”
胭云心中疑惑，但还是答应了。
苏黎与胭云在顶楼的栏杆旁看大堂的表演，今晚来的客人不少，今度楼的生意也算是上道了。
“将今度楼的事情干好，邹甚的卖身契我自会给你。”
胭云动了动目光，给苏黎又行了一礼。
因为年后要离开京城去苏州，苏黎这几日一直忙着弄各个铺子里的事，尤其是琉璃斋和玲珑阁的图样，一张一张地画着。
连着几日画的图样将苏黎的灵感消耗得一干二净，她烦躁地搁了笔，前几日胭云与她所说的话又萦绕在耳边。
卢涯到底是在帮谁跟古越联系，他们想干什么？
屯米的人是谁？为何要屯米？跟瘟疫有没有关系？
“苏三妹妹！”一声急切的叫喊打断了苏黎的思路，苏黎不耐地抬头，就看到了孟宇急急忙忙往她屋里走的身影。
“赵声！赵吟！”苏黎轻喊一声，藏在角落里的两人立马出来，拦住了孟宇的去路。
孟宇吓了一跳，正要呵斥两人，抬眼见苏黎从屋里出来，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立马赔上了笑脸：“苏三妹妹，你这是作甚？我可是特意来瞧你的。”
苏黎低声对碧清说：“去看看，今日是谁在院门当值。”碧清点了头，立马朝院门走去。苏黎看了碧落一眼，碧落会意，对孟宇道：“你是何人？可有品级在身？竟敢直呼皇上亲封的嘉仪郡主的名号！”
孟宇有些恼怒：“苏三妹妹，你这丫鬟怎么如此不知礼数。我是孟宇啊，那一日你去福山寺，还是我救的你，你不记得了吗？”
“碧落的意思，就是本郡主的意思。”苏黎冷着声音说道，“本郡主可记得是玄郡王救了我。”
“这……是我先到，玄郡王随后到的。”
苏黎冷笑，她还真是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本郡主还记得，玄郡王顺便救了个不知死活妄想英雄救美携恩图报的人，难道就是孟二公子吗？”
孟宇脸色铁青，好你个臭丫头，竟然敢这么说他：“苏三妹妹，你可想清楚了，遇上了山贼，这清白可就说不明白了，若是本公子不娶你，你可就嫁不出去了。”
“赵声，赵吟，此人直呼本郡主名号，欲闯本郡主的闺房，还侮辱本郡主的清白，还不给我打出去。”
“是！”二人早就对孟宇的言行恼怒之极，得了苏黎的命令立刻动手，拳脚毫不留情地往孟宇身上招呼。
孟宇哪里禁得住赵声赵吟这练家子的功夫，连连求饶，两人不吃他这一套，一路将他踢出了院门。
回来的碧清正好看到孟宇吐血的一幕，忧心忡忡地问苏黎：“小姐，那孟二公子都吐血，赵声他们下手这么重，不会出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