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没什么力气,声音也绵柔,白子卿轻搂着她,像是循循渐诱,低低道:“主子,我可以……”他用了言简意赅的词,表明了他最直接的心意。
顾笙:“……”
他怎么总是想着这桩事?
顾笙一脸茫然,被慧沁郡主用了蛮力喂下那丹药后,反应也迟钝了。
白子卿见她迟疑,眼中隐露出失望。
男女敦伦对这个时代的人而来非常正常,顾笙却是表现的无比排斥,可见她还是嫌弃自己。
系统:“宿主!反派黑化值有变动+1-1+1-1……现在98!”
顾笙:“宿主,我好怕啊!”
系统:“……我也怕!第一次被反派搞怕了!”
就在顾笙以为白子卿生气时,系统告诉她:“黑化值稳定在了98,反派好像被什么事情牵制住了,黑化值停在了98,暂时再也上不去。”
顾笙:“所以,这算是个好消息?”
系统:“还差两个点就要到100了!你非要以为好消息,我也没办法。”
少年将顾笙放下,安顿好了之后,他眸光温柔:“不急,我等主子。”
顾笙:“……”还是很怕啊。
***
夜色如墨,月上重楼,子夜之后,新田城沉浸在一片诡谲的安静之中。
一身形颀长矫健的少年立在一株百年老槐树下,幽暗的眸中透着明显的野心与抱负。
主子的声音如天籁之音回荡在他耳边:“你的血脉是高贵的,未来是万里星辰与无边大海,你要施展你的抱负,站在权势之巅,成为一统天下,造福百姓的良主……”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这世上只有主子对他不离不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肯定是。
如今的少年已经隐有王者之范,心腹上前道:“公子,属下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布置好了,三日后,关押湘夫人的水牢会发生暴动,届时,属下定竭力将湘夫人救出来。”
白子卿对那个可怜的妇人并没有太多的映象,脑中还有朦朦胧胧的记忆,他被人送去乱葬岗之前,那妇人站在老君侯面前,神情麻木。她是自己母亲,白子卿要救出她,让世人知道,他不是生在狼窝的野人。
白子卿眼底的恨意一闪而逝,淡漠的嗓音又说:“派人盯着楚国送嫁的队伍,若有任何异动,即刻来报。另外给我盯着姬夜!”
心腹应下:“是!公子!”
白子卿很快就回了质子府,他的主子太过羸弱,像是一束晨曦的光,又像是春日的暖风,他沉浸其中,又怕一个不小心,就让人生中唯一的美好流逝。如果可以,他想时时刻刻将主子拴在身边,让她成为自己身上的一个部分,如此就再也不怕被人抢走了。
白子卿撩开幔帐,伸手探了顾笙的面,触感细软的不像话,他蹙了眉,虽说还未曾试过……,但也能猜出吃了那药丸之后会有怎样的影响,毕竟……在无数个夜里,他也不止一次的肖想过自己的主子。
净房内没有点燃油灯,白子卿知道顾笙不喜欢旁人看见她沐浴,他瞒着她,在黑暗里替她用了凉水稍稍擦拭后,才将顾笙放上了榻。臂弯里的轻柔,白子卿舍不得放下。他骨子里的强势与独断给他制造了机会,就那样放肆的也躺了下去。
“主子,我们就这样也很好。以后天天这样,行么?不说话就表示你默认了。”
少年的眼睛早就适应了暗黑,感受着主子在他怀中无端乖巧,他内心的狂想和野心像是肆意生长的藤萝,终于……
她是他的主子,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曙光,他现在一点点汲取她独属于她的味道,沉迷其中,仿佛将那些暗黑龌龊置于脑后,他难得如此放松愉悦。原来这样的事,能让人忘却数年的伤痛和彷徨。
少年没有经验的,单单靠着本能即可。这个时候的主子是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少年的血液澎湃,在无望的尘埃里看见了黎明的曙光……
顾笙热的厉害,睡梦中,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困着她,让她无法动弹,她无意识的低低控诉,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
白子卿抬起头来,看着顾笙白皙滑嫩的小脸,她面颊上的红润,是因为他而绽放,暗黑中,时隔数年,少年终于学会笑了。
白子卿到底没有进行到最后,他知道,主子一定会很不高兴。
***
第二天,顾笙醒来时,腹内的不适感减缓了不少,但她发现嘴中有点麻,想来大概是丹药引起的副作用,顾笙并没有过多留意。
白子卿进屋,给顾笙端了净面的铜盆,少年仿佛在一宿之间容光焕发了,清俊的眉目之间透着爽朗与阳刚,唯一大煞风景的是他左脸上一道划痕,像是用了锋利的指甲留下的印记。
顾笙鬼使神差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看见指甲缝里的血迹,她浑身一僵,问系统:“他是不是昨夜对我做了什么?”
系统:“昨夜都是马赛克,我什么都看不见。宿主,我感觉反派很快就要行动了,如果我们制止不了他一统天下的脚步,那就把他引到良善的道路上,你要是完成不了任务,不仅你要死,我也会被卸载的,嘤嘤嘤,我如此弱小又可怜,生活就要对我下手了!”
顾笙:“闭嘴!”
她看向了少年,而少年已经绞好了帕子,非常熟练的给她擦脸,顾笙接过面巾:“我自己来。”
白子卿本来是个问题少年,但今天早晨非常好说话,也不再阴沉着一张脸。
顾笙:“……”总觉得心里不安呐。
***
古道长亭附近,楚国送嫁的队伍正在休息饮茶,顾溪身为楚三公子,日子过的比太子还要滋润,他的相貌随了楚人的秀丽,眉眼微微上挑的弧度,总有几分像顾笙,清媚风流。
此时,黄土官道上吹来一阵疾风,扬起的尘土让顾溪频频蹙眉,“以我看,新田城也并非什么风水宝地,还不如我大楚山水宜人。”
幕僚周梁之是个四十出头的男子,他是效忠于楚王的,因着楚王打算废弃太子,而新立三殿下。故此他只好站在顾溪这一边,周梁之生性多谋,自是早就看出了顾溪乃孤傲自负之人,纵使他有诸葛之才,也未必能扶起这样的阿斗。
“公子,我等已经入了晋国境地,这种话公子休得再说。”周梁之道。他不由得忧心大楚的将来,太子软弱无依,三殿下虽有琅琊王撑腰,但也个无德无能的。
顾溪轻笑了一声,他生的太过白嫩,与南风馆的伶儿不相上下。
“周公此言差矣,我大楚国富民强,如今天下几国都对晋国怨声载道,将来天下之主究竟花落谁家,还未必可知,周公何故这般长他人志气!”顾溪孤高自傲。
这时,一黑衣劲装男子骑着良驹从不远处疾驰而来,看到楚国的仪仗队,当即下马叩拜:“属下拜见公子。”
顾溪冷哼一声:“哼,没用的东西,尔等乃我大楚数一数二的剑客,我那王兄甚是娇弱,尔等如何迟迟没有要了她的性命?!”
男子当即跪下,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他的额头滑下,诚惶诚恐道:“公子,您有所不知,太子殿下她一直在藏拙,实则并非娇弱,她如今非但拉拢了冀王,还勾结了晋太子,属下还听闻殿下她已经做了长公主母女的入幕之宾!如今晋国几大权势全是她的人。不是属下办事不利,而是殿下她太过狡诈!才致属下次次刺杀未遂!”
周梁之一怔。
顾笙是先皇后独子,自幼在宫中不问世事,虽是天赋极高,却是天生娇弱,楚王只好放弃了她,将她送到晋国当质子,怎么……?太子殿下难道早就开始谋划?
还利用容色勾结了晋国权贵?!
其他人也就罢了,可晋太子姬夜乃虎狼之辈,怎会被区区一个少年郎君所迷惑?!
哎,没想到堂堂楚太子,最终还是沦落到了卖弄姿色的境地!
周梁之一时间无限感慨,但在这乱世中,他又无法斥责顾笙所为。
顾溪又是一番冷嘲热讽:“哈哈哈,我当真是没有看出来,王兄她还有这等本事!当初在王宫对我冷眼相待,我还以为她有多自负清高,如今还不是成了晋国权贵的玩物!”
周梁之闻言也是十分愤慨,他认为顾笙既然是楚国的太子,就应该不畏强权,就算是死在晋国,也断然不能让晋国权贵染指。如今可好,只怕楚国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堂堂楚太子,竟在晋国为质期间被数位权贵给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