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同人)临剑待风雨 云城万里轻(94)

作者:千里月随人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这位姑娘说她是济北城阳人氏,此番来阳翟访亲暂住,久仰张良先生大名,愿一睹风采。”阿四答。

张良略一沉吟,而后重新执起竹简:“知道了,你且去请她稍等片刻,我随后便来。”

要说平日里忙的什么,阿四绝对会说,是应付那些隔三差五便跑过来的姑娘们。

自从张良在阳翟城住下,一开始还只是几个姑娘老在附近茶楼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一面聊天一面偷看;过了两三个月,已经发展到扎堆跑到府上来的地步,还带着各种扇子坠子帕子以至于盒子箱子。他每次看见那些满面桃花的姑娘们都焦头烂额,明明人张司徒已经说明不收了,她们怎么还前仆后继地送,害得她们每回抹着泪出来时,还得让他把这些东西帮她们给搬回去。

不过说来也是,张良说不收,还真就一件都不收。

就是这一处,阿四觉得他有些奇怪。

照理来说就算他眼界高,那么多姑娘来找他,而且个个都是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家的千金,怎说也当有两三个看得对眼的。可他不仅对那些姑娘送去的脉脉秋波视若无睹,就连每一回她们求见,他也言说事务繁多,相谈几句便匆匆送客。

便在此时,方才那位姑娘出来了,阿四见张良将她送至门外,那姑娘眼中含情脉脉看着他,他只礼貌一笑,作别之后转身走入府中。

虽说他家主子是真的事情多,可是这般……阿四只觉得他是清心寡欲了。

他有一回斗胆问过他这个问题,那时张良正摩挲着手上的一根木簪,闻言抬起头,对他笑了笑。

那笑容晃得阿四眼花,后来每每想起,都觉得这其中含着的意义,他看不透也看不懂。

话说回来,这根木簪子,一直被他家主子摆在每日阅卷写字的几案上。它似是断成过两截,而后又拼了回来。近来阳光好,有时他会在屋外读书,每每这时他便会将这根簪子收到怀中,而后一直带着它。

阿四有一回忍不住好奇问起这根簪子,张良看了看他,目光又回到那根簪子上,眼中浮出的一抹珍重与温柔让他狠狠吃了一惊,然后回答他:

“它对我来说,很重要。”

这是他难得一次觉得,他家主子还是个有喜怒哀乐的人。

回想起来,另一次还是他刚到府上做事时。那日他出门买米听闻街坊议论,说沛县之前有人在争执中害了人性命,虽是对方先伤的人,却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五十鞭。他走在路上听见几个商贾说,听闻挨鞭子的还是个姑娘,打得皮开肉绽旁人都不忍看,沛公营中的律令可真是比韩王这的严苛多了,扯着扯着说到沛公在亢父大破秦军,而后又扯到天下大势去了。

他回来时见张良一人长身立在窗前,望着庭院里的树木出神。阿四不敢去打扰他,上后院去把东西放下,收拾妥当再出来,张良居然还站在原地没有动过。

那日他从正午一直站到了日落,等到阿四来叫他用晚膳时,他才转过头,低低咳嗽起来。阿四听说他身上带着旧伤,于是大着胆子劝了几句,张良却看向他,有些恍惚一般问道,阿四,你之前可受过鞭子?

他当时是怎么答的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张良看过来时的眼神,看得他心里被掐住似地绞痛。

而后便再也没有过了。

不过那时起,他便吩咐下去,所有听闻到的沛公的消息,回来都要同他讲。

“云丫头!”

正拖着一车子粮食的云微扬了扬手,把车拉到仓库外后跑了过去。叫她那人是樊哙手下一军侯,见着她把一摞竹简全搬给了她让她转交给萧何,顺带着让她带话说营中伤药不够用了。来回跑次数多了,营中的人都认识她,于是总让她过去搭把手,便一日比一日忙了。

沛公受命为西征主帅,明日几万士卒便要从砀郡出发。城里城外乱糟糟一团,守城门的那几个小吏头昏脑涨,现在已经快要放弃了。

往城外跑了一趟之后云微倚在马上在竹简上面记录着,不远处突然跑过来一人,云微有些警惕地看过去,听那人说道:“有人递信给萧主簿。”

她皱了皱眉,那人拿出一卷布帛:“是张良先生派人送来的。”

云微一怔,片刻后收起了竹简,走过去伸出手。破空声骤起,伸出那只手却骤然加速一拳打在面前人腹部,而后她看也不看挥弓往肋下一挡,手腕用力将那匕首绕脱,右手接下而后狠狠一刀,面前的人便按着手臂哀嚎着跪倒在了地上。

云微轻车熟路地掏出绳子,将那人手脚捆住。

第五个了吧已经,她内心翻了翻白眼,他们人可真多。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人被捆得嗷嗷大叫还不忘问她。

云微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打她的结。

张良会给萧叔送信而不直接给主公?看来这人真当她是傻子。

把人捆结实了之后云微拍拍手站起身,恰好看见樊哙从城外回来,和目瞪口呆的他解释了一遭之后,把这人搬上了马车拖进城去让刘季处置。马夫抽了一鞭车子跑开了去,云微盯着地面上那个卷轴,突然朝一旁折了根枝条,在离那卷轴三步远的地方蹲下身,而后伸出那根枝条去挑开它的系带。

樊哙被她弄得摸不着头脑:“丫头,你这是在干什么?”

“我就看看里头有没写什么东西。”云微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把那带子拨开,一面分神回答他。

“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拿呢?”

“我怕那上面有毒。”

“……”

反复几次之后,阳翟的老小都知道了有一李家的小姐思慕那张司徒,往他那跑了两回均无甚收获后,干脆在对门那家茶楼里扎了根,日日早至晚归,就等着他出门来。可惜这几日张司徒还真不得闲暇,因此即便那姑娘这般殷切,还是一次都没能同他讲上话。

阿四每回出门都苦着脸,对门射来的那道又期盼又幽怨的目光刺得他浑身不自在。听着邻里的议论,他真觉得这怪不得谁,要怪就只怪他家主子生得这一身出尘气质了。

不过不知从哪日起,那姑娘便不再成天待在茶楼里了。然而过了些日子,阿四在门口扫雪时又见着了她。那姑娘泪眼汪汪地说城阳遭了战事,她得回去找她爹娘了,就只想走之前最后见张良先生一面。阿四苦笑说姑娘你的处境小的理解,然而这张司徒他不在府上啊小的想帮忙也没法啊。那姑娘哭着闹着不愿意走,折腾得隔壁街将军府的下人们都过来看热闹了。这时那缺席的男主角刚好从韩王那回来了,阿四如同得到救赎一般飞速跑过去。张良听他几乎带了哭腔地把事情说了一遍,面色不变地点点头,让他先进去了。

阿四逃也似的躲进屋里,墙外是那姑娘急切的声音。

“……张良先生可有妻室?”

“……奴家倾慕先生已久,不知先生……”

阿四拂了拂刚才几乎被她抓破的衣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直到第二天听闻那位姑娘走了,他才敢出门去。

第76章 尾声(二)

这样过了十天半个月,来拜访的姑娘仍是一拨接一拨。忽然一日将军府家的阿东来送东西之后,把他拉到了院子的角落同他讲,说你还记得那半月前闹着见你家主子的那李姑娘不?她带着十余仆从回城阳去了,结果发现混乱中她家院子的瓜棚被压塌了,那李姑娘气不过便发横掏家伙想找邻居家闹,结果七八个家丁被一巡逻来的打得跪地求饶。

阿四听到这里打断了他:“等等,你说……七八个抄家伙的家丁,被一个人打得跪地求饶?”

“可不是么,”阿东一瞪眼,“一小卒都这般功夫了得,沛公手下的人都得有多可怕才是?”

“不是都抄着家伙吗?”

“都给那人卸啦!”

“赤手空拳?”阿四的脸已经白了。

“也不是……”阿东挠了挠头,“好像说是用一把弓……”

噗的一声茶水喷出的声音从窗户里传出来,而后是一阵咳嗽。阿四惊呼一声连忙喊着主子怎么了跑进了屋,只留下阿东一个人和院子里的梅花面面相觑。

屋里茶水泼了满桌,张良正伏在案沿上咳嗽着。阿四连忙跑过去收拾狼藉,却听见外头有人唤他。张良示意他不必管自己,他便跑了出去,不一会回来时张良已差不多止住了咳嗽,阿四便照实同他说了:“门外沈姑娘说,想来拜会拜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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