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何所思(63)

“她不爱我,其实我也不爱她。”

“我只是太希望她能疼疼我了。”

……

微风徐来,吹起桌面的纸。

路贞坐在那里,许久许久没有动。

一本周记看了一整个下午,最后起身时,只觉得身体僵硬。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走下楼去倒水。

橱柜摆放着整齐的玻璃杯,柜子最里面,是两个用陶艺制成的杯子。

那是路渺渺六岁的时候参加学校活动自己亲手做的,形状不太漂亮,杯耳捏得歪歪曲曲,却充满孩子的心意。

她从学校回来,献宝似的把两个杯子举到她面前,“妈妈,好看吗?我刚才试了一下,可以喝水。”

路贞甚至没有看一眼,只问:“今天练琴了吗?不要老玩这些没用的东西,我一会检查。”

从那以后,这两个杯子就被放在橱柜里,再也没有见过天日。

现在想来,她大概只是想要一句表扬。

路贞从厨房走出,站在吧台,给梁崇州打了个电话。

梁崇州接起,她说:“帮我订一张机票。”

“去哪里?”

路贞略作停顿,还是说:“比利时。”

*

这边,路渺渺已经吃完何知礼做的晚饭。

她大病初愈,加上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不用何知礼逼着,自己就解决一碗米饭和一碗排骨汤。

何知礼看着她,捏捏她的耳珠,“小饿鬼。”

路渺渺配合地他做了个鬼脸。

吃完饭后,她去浴室洗澡。

她今天发了烧,浑身黏腻腻地难受。

只不过洗完澡后,要到楼下洗衣服。

洗衣房在一楼,路渺渺拿上换洗的衣服下去,将衣服一股脑儿地倒入洗衣机,按开开关。

正准备离去,就看到Elouan也朝这边走来。

Elouan是这栋房子的主人,平时把空出来的房间租给学生住,收取租金。他年纪和路贞差不多,高鼻深目,是典型的欧洲人长相。

他看见路渺渺,礼貌地朝她打了个招呼,问道:“刚才那名男士是你的男朋友?”

路渺渺点头说是。

他说:“那可不太好,我们这里不允许带伴侣回来住。”

路渺渺微怔,然后想了想说:“能住一个晚上吗,明天我再让他重新找地方……”

“不,我还没说完。”Elouan笑了下,善意地拍拍她的肩膀,“如果是你的话,当然没有问题。听你妈妈说你是来比利时参加钢琴比赛的,这么有追求的小姑娘,我当然应该支持。”

“……”

他说着,又问:“今天是初赛,感觉怎么样?”

路渺渺抿唇,客气一笑说:“还可以。”

Elouan为她做了一个打气的手势,“你肯定很棒,你妈妈说你能拿第一名。”

路渺渺回到房间,正好何知礼也洗完了澡。

他下身围着浴巾,看见她表情奇怪,问道:“怎么了?”

路渺渺迟疑半晌,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我不喜欢被人期待。”

因为一旦做不到,就会成为她的过失。

何知礼放下擦头发的毛巾,弯腰抱住她,“渺渺,如果你不想参加,我们就不参加。”

她不说话。

何知礼说:“比利时有很多著名风景,我带你去看。你想去皇家梅树博物馆,还是布鲁塞尔大教堂……”

“不。”路渺渺突然摇了摇头,说:“我要参加。”

何知礼以为她在赌气,“不要勉强自己。”

“我没有勉强自己。”路渺渺看着他的眼睛说,“何知礼,这一次我想参加。”

何知礼当然不能阻止她,却也拿她没有办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只要你高兴。”

做出这个决定后,路渺渺就开始练习钢琴。

次卧有一架崭新的三角钢琴,是来之前路贞为她准备的。

她发烧到底还是没有全好,只弹了一会就吃不消。

何知礼让她休息一会,她点头答应下来,坐下一旁看比赛规定的乐谱。

乐谱的名字叫《卢多维克的眼泪》,她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所以看的时候也难免更用心。

奇怪的是,今天晚上何知礼好像特别缠她,无论她走到哪里,他都在后面伸手抱着她。

她在背琴谱,他勾住她的腰肢;

她去厨房喝水,他寸步不离,下巴抵着她的肩窝;

就连她洗漱完准备上床睡觉,他也依旧将她往怀里一捞。

路渺渺问:“你干什么?”

何知礼掀着嘴角,理所当然,“抱抱你,不是你要求我的吗?”

路渺渺:“……”

路渺渺没有阻拦,既然他想抱,那就让他抱着好了,反正他的怀抱也很舒服。

只是没多久,抱着她的人就不老实起来。

手掌探入她的衣摆,拇指触到她的肚脐,轻轻地打圈揉着。同时低头吻住她的脖颈,从颈窝到耳朵,再寻找到她的唇瓣,一下一下轻轻地啄,缱绻而纠缠。

路渺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今晚要睡在一张床上。

以前虽然也同居过,但都是她睡床,他睡沙发。今天再这么要求,似乎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路渺渺才这么想,何知礼已经翻身覆了下来。

他薄唇辗转她的唇瓣,唇齿交缠,呼吸逐渐加重。就连箍着她的腰肢也用力。

她浑身每一处都长得恰到好处,他常常说她瘦,可也是真的柔软。

腰肢纤细,仿佛轻轻一握就断。

两个人都是刚洗完澡,可她身上就是一种说不出的香味。

何知礼身为正常男性,怀里抱着喜欢的女孩子,总会有所反应。

他那里贴着路渺渺的小腹,不容忽视的存在。

路渺渺下意识躲了躲,耳根红透,“你……”

何知礼却吻着她的耳根,轻轻撞了下她哑声说:“别动。”

路渺渺根本就不敢动。

可是他拥着她,两个人贴得密密实实,中间仅隔一件薄薄的睡衣,有什么用?

他身上的每一处变化,她都感觉得清清楚楚。

路渺渺以为今天晚上逃不过了,可他只是抱着她喘了一会儿,就下巴抵着她的头顶,说:“睡觉。”

“……”

路渺渺犹豫着问:“你……不难受吗?”

当然难受,可是她的病还没有全好。

贸然做那种事,只会让她的病情反复。

他为了她的身体考虑,强行忍着,怀里的女孩子居然还好奇地问:“会不会憋坏?”

何知礼握着她柔嫩的手心,缓慢摩挲,故意若有所地地低问:“你要帮我么?”

聪明如路渺渺,立刻一下子就明白他的意思。

她飞快地抽出自己的手,埋进被子里,回应他:“想得美!”

*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都住在这座公寓。

何知礼向公司请了假,平时没什么事,就带她去周围的景区游玩。

从比利时漫画艺术中心到圣米歇尔大教堂,从布鲁日的爱之湖到一见钟情桥,每一个地方都叫人流连忘返。

路渺渺听说在一见钟情桥遇见的第一位异性能与自己一见钟情后,立即毅然决然地踏了上去,并且嘱咐何知礼不许上来。

然而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一个人影。

扭头一看,才发现何知礼直直地站在入口。

身后的人被他挡住,自动地没有踏上桥梁。

他迈步走到她面前,弯腰吻住她的唇角,缠住她的手指。

“你还想和谁一见钟情?”

……

他们足足玩了一个星期,回到布鲁塞尔,距离路渺渺比赛的日子只剩一星期。

可是路渺渺却不怎么着急,也许是路贞不在身边,也许是心态的变化。她依旧弹琴,却不再沉重。

Elouan公寓楼下有一架立式的雅马哈钢琴,每到黄昏的时候,路渺渺就坐在那里练习乐谱。

她弹琴好听,指法灵活,每当这个时候,总能吸引很多过路人的驻足。

他们站在门外听她弹琴,等她弹完以后,给予最真诚的赞扬。

而何知礼就站在人群后面,抱着双臂静静地看她。

很快到了比赛那一天,路渺渺做好准备,前往比赛的礼堂。

礼堂内坐满了人,场面隆重,金碧辉煌。

何知礼坐在评审团后面,距离舞台最近的池座。

路渺渺一眼就能看得到他,朝他眨了下眼睛,就转身回到后台。

后台都是来自不同的国家的选手,实力强劲,出身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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