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哥+番外(6)

她盯着天花板望了一会,很快爬起来重新坐在书桌前。

——算了,作业很多,还是写作业要紧。

一直写到中午一点,谢了了写完数学和化学试卷。她肚子有点饿,准备去厨房找点吃的。

然而就像谢妈妈说的那样,家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冰箱剩下两块昨晚吃的萝卜糕和酸奶。她捏起一块填入口中,又翻了翻其他地方,还是无果。

萝卜糕虽好吃,但一点也不顶饿。

谢了了又喝了一杯酸奶,没有任何饱腹的感觉。

她担心走动太多消耗体力,下午看书没精神,就躺下床睡了会儿午觉。

不知是不是早上起得太早的缘故,谢了了这一觉睡的很沉。

再次挣开眼睛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窗外余晖笼罩,白云低重。床头闹钟上写着5:10PM。

谢了了这时候吃的那两块萝卜糕早都消化完了,饿得浑身虚软。

爸爸妈妈还没有回来,她打算去楼下超市买点东西。

撑着精神洗了洗脸,谢了了换上鞋子出门。好在楼下超市很近,今天人也不多,她直奔零食区。

谢了了拿了一袋饼干和一包虾条,走出货架时看到旁边的水果糖在打折,就又拿了两盒草莓味的水果糖。

走到收银台,等待结账。

一共32.5。

她正要付款,听到对面的收银员忽然问了句:“您身上没有带零钱吗?”

谢了了闻声看去,就见对面的收银台前,鹤林笔直端正地站在那里。

黑头发,T恤衫,一如既往的清爽干净。

他将钱包翻了一遍,说没有。收银员就去旁边的柜台换了零钱,细心找给他。

谢了了看见他和钱包一起放进口袋的,还有一盒白色壳子的香烟。

鹤林余光也看到了她,视线一转,落在她的身上,咧嘴朝她一笑。

谢了了立刻低头,假装没有看到,付完钱拿起自己的东西就往外走。

鹤林被她无视,怔了一下,举步跟在她的身后。

一路上,谢了了都没有回头跟他说半句话。

她在前面走,鹤林在后面跟。

不过鹤林的腿比她长多了,她走两三步,他才在后面慢悠悠地挪一步。

眼见前面就是单元楼门口,女孩还是对他视若无睹。鹤林迈开几个大步到她身边,单手插进口袋,弯下身道:“你妈妈让你中午来我家吃饭,你为什么没来?”

谢了了不回答,继续走自己的路。

鹤林不以为然,再度跟上,“你吃这些东西能饱么?”他看一眼她买的零食,说:“我中午做了一些炒饭,没有吃完,你要不要吃点。”

谢了了:“不要。”

鹤林抬了下眉毛,终于确定哪里不对劲。

他停下来问,“你在生气?”

谢了了不应。

“为什么?”鹤林好奇,抬手不解地摸了摸眉骨。明明早上还好好的,一到下午就突然翻脸不认人。他问:“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么,还是早上让你背了太多单词?”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谢了了就有点绷不住。

像胸腔里翻搅的奶油泡沫,一不小心疑问就呼之欲出。

谢了了停下脚步,回头看他,没头没脑道:“你的英语考了130分。”

鹤林站住。

谢了了:“你的听力也很好。”

起码在她磕磕绊绊的阅读中,他没有听错过任何单词。

他说补习是自己需要练听力,可是他从头到尾都在教她记单词。

谢了了揭穿:“你根本不需要我帮你补习英语。”

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很清楚地问——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鹤林身形顿住,眼神闪烁。

第6章 classes 06

他的视线微微游移,接着又不动声色地转回来。

面前女孩目光灼灼,黑白分明的眼仁一转不转地望着他。红唇紧紧抿着,小脸认真。

仿佛只要今天他说出一个错误答案,她就再也不会让他接近。

鹤林不禁想起在电梯相遇的那一次。

她也是这样警觉,毫不客气地把他挡在电梯口内。

像一只虚张声势的小猫。

其实那不是鹤林第一次见到她。

那时候他们才刚买下这栋房子,东西还未搬进来。因为当初他在省重打架被退学,转学后房子找得急,所以要了这间别人装修好的,由于种种原因原主违约,他们才顺利签下合同,立即就可以入住。

那次鹤林妈妈加班,周末他一个人过来搬东西。

客厅和卧室收拾好后,门口堆了一摞不要的杂物。

鹤林推开门下楼扔垃圾,不知是房子隔音效果不好,还是对面那户人家忘了关门,刚走进楼道,就听见一个声音隐隐清晰——

“妈妈,我放在柜子上的椰子糖呢?”

是一个女孩子说话。

语调轻软,带着一点不知所以的困惑,脆脆响起。

整个走廊仿佛都被这点声点亮。

接着一个中年女性接道:“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自己偷偷吃完了?我早跟你说过,糖吃多了不好,还不如多喝点牛奶,能够长个子。”

女孩没有回应,地板上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告诉他,她还在寻找。

过了一会,大概没找到。她来到门边,不赞同地小声嘀咕:“我喝牛奶也没有长高。”

鹤林笔直站着,看着头顶缓慢上升的电梯数字。

“你说什么?”被女孩叫做妈妈的女性问。

女孩说没什么,然后逃避:“我回房间写作业了。”

“等等。”她妈妈叫住她,听声音像是从厨房出来,“你们老师建议你参加暑假英语夏令营,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拒绝了?”

女孩脚步顿住,看不见表情。

过了许久,她才说:“那个夏令营要去45天,每天都做习题。我有那个时间,不如多写两张数学和化学的试卷,把数学化学的分数提上来。反正英语老师说过,我的英语没有救了。”

“你……”

中年女性仿佛有点生气,“你怎么就记得这句!”

“我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女孩说,语气听不出是高兴还是消沉,慢悠悠的,“不然为什么我这么努力学了,还是一点进步也没有。”

……

再后面的话,鹤林就听不到了。

电梯上来,他跟着下到一楼。

鹤林想这一定是个很消沉的女孩子。听她说话都感受不到对生活的积极和热情,无精打采,安于现状。或许你站在她面前,她都懒得抬起眼睛打量你一眼。

不知道以后好不好相处。

当然这只是一段小插曲,不会被放在心上。

只是当晚鹤林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去的时候,出了场意外。

他出小区的必经之路上,横卧着一只肚子滚圆的母猫。

母猫怀了孕,瞳仁犀利,姿态傲慢,泰然自若地睥睨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周围人群都习以为常,从它身边经过,唯有鹤林不自然地停了下来。

大概没有人会知道,一个1米85的男生会怕猫。

可鹤林就是这样。

大概是小时候被野猫抓伤留下的阴影,以至于他现在看到这种长着利爪的小动物,都有种条件反射的心理阴影。

鹤林在那条路上停了很久,没有人上来把那只猫赶走,也没有人发现他一动不动。

直到暮色四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

一个女孩子从道路侧方钻出来,停在那只母猫跟前,疑问道:“你怎么又跑这里来了?不是跟你说过,在我家楼下等我吗?”

母猫好像也认识她,熟稔地在她手背上舔了一下。

她轻轻笑,“好了好了,我给你带了点吃的。”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零零散散的东西,火腿肠,猫罐头,波板糖,难怪将两个口袋撑得鼓鼓囊囊。蹲在猫面前,耐心说:“你吃完以后就乖乖离开,别走大门,不然被我们小区的保安看到,会对你不客气的。”

母猫咪了一声。

她说:“不客气啊。”

柔软的声音,像蓬松的棉花糖,裹着化成丝的甜。

又熟悉又轻快,鹤林刚刚不久前才听过。

与在家里时的丧气不同,她整个人都像被野猫点活。

女孩穿着宽松的长袖,包裹住小巧的身躯。柔软发丝垂在肩膀,露在外面的皮肤白得透亮。鼻梁挺翘,小脸巴掌大小,不是特别漂亮,但看一眼就觉得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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