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韶+番外(48)

作者:九水为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梦碎,她悠悠转醒,感觉脑子里有针在扎,跳动着疼。

她躺在花颜的怀里,凤嬷嬷,花青,秦瑞言,秦瑞恒,林墨怀都在,每个人都一脸愁容,害怕与她对视。

所有人都在,除了他梦里追的那个人。记得她昏迷之前,好像木云族的宗祠炸了,顿时火光冲天。

“凤浥,他人呢?”秦轻尘拽住秦瑞言的胳膊,他从不骗他,她要他告诉她,凤浥到底怎样了?

秦瑞言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眼睛,薄唇紧紧抿着,半晌过后,轻声说道:“林将军与花青汇合后,在外围等你们的信号,突然一声巨响,整个木云族宗祠从里面爆开,火光冲天,他们冲进来,发现你和甄禹昏睡在地,并没有见到帝师大人。我已经派人在找,就算挖地三尺,也会将人找到的。”

“秦瑞言,你个乌鸦嘴,凤浥那小子,能耐大着呢!别说是栋破木屋,就是座山塌下来,那小子也能毫发无损。”秦瑞恒怪秦瑞言嘴欠。

许久不见的花颜,一改往日的聒噪,紧紧握着她的手,一个字都不曾说。而一向坚强的凤嬷嬷,竟背着她红着眼眶。林墨怀站的有点远,亦是一脸沉痛。

他们的表现,都印证着她的猜想,凤浥很可能葬身火海,啥都不剩了。

挣脱花颜的手,秦轻尘踉跄地爬起来,向木云族宗祠的废墟走去。原本恢弘的建筑,只剩一些烧残的木头,林墨怀带来的天甲军,正在打扫废墟。卓远蹲在废墟中央,十根手指皮全没了,血液早已凝固,成暗红色。

卓远当时守在宗祠外,她一把拽住他的衣领,问道:“卓远,他真的没有出来吗?”

卓远脸上全是灰,眼睛如困兽一样,红的厉害,盯着她看了许久,一句话没说,轻轻点了点头。

最后的希望被浇灭,浑身的力气被抽空,她手一松,卓远如破布一样,栽倒在地。

秦轻尘枯坐在废墟里,不哭不闹,想着他与她的过往,明明她只有一点点喜欢他,可是她的心为何这样疼?明明他总捉弄她,可是她为何这样想他?想他出现在她面前,哪怕他天天惹她生气,她也想他。

第45章 药材被劫

日出日落,云卷云舒。

天还是那个天,地还是那个地,可她已经不是那个她。

时间的齿轮有序转动,推动万物往前走着,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没法留在原地。

如十五年前,她捧了一把土,装进白玉瓶,贴着心口收着。

“哥哥,最多两年,尘儿就来陪你。”

秦轻尘招手,示意天甲军结束挖掘,转身离去。

花颜拉着花青的胳膊擦泪,说道:“凤浥没了,轻尘怎么办?”

花青怔怔地盯着秦轻尘的背影,叹息道:“一副没有灵魂的躯体,又能怎么办呢?”

天甲军士兵将木云族宗祠所在地挖地三尺,什么都没寻着,所有人都很沮丧。当年梅城一役,宁王夫妇和五万士兵什么都没留下,今日秦轻尘所爱之人又尸骨全无。

“收队。”林墨怀声音中透着无尽的疲惫,“将木云族一干人等收监,留百人对他们严加看管,其余人回驻军大营,近日事多,都给我警醒些,别给人钻了空子。”

容城之乱,并非兵祸。天甲军职责所在,不好久留,林墨怀带着人有序撤离容城。

从千佛寺回来后,太子为了抢功劳,在病人安置点,各种作秀,忙的不亦乐乎。秦瑞言被他架空,一下子闲下来,只能在家整理刑事卷宗。心里担心秦轻尘,案台上的卷宗半天都没翻页,烦闷得发狂。派秦瑞恒去打探消息,他人也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日落还不见踪影。

扔下卷宗,问道:“言笑,有没有公主的消息,是不是关在房里,不吃不喝?”

言笑知道主子急,安小王爷又靠不住,特意跑了一趟,找李叔打探消息,刚刚回来。

“殿下,公主一大早就去了府衙大牢,提审木云族人,安小王爷也跟着去了,现在还没回来。”

秦轻尘得知凤浥就是那个世外高人的时候,曾在与秦瑞言通信之时,絮絮叨叨地说了好多关于凤浥的事儿,与其说她迷茫,不知如何报恩,倒不如说她对他动了心思,只是她并不知道。

秦轻尘喜欢极简,与他通信,一般都是直中要害,最多落款时,加一句“吾兄,安好!”而遇到凤浥后,她在信中说完正事,总会提起凤浥,虽然从未见她夸过他,但炫耀找到一个宝贝儿的小女儿心态表露无疑。

因为知道秦轻尘对凤浥动了心思,所以秦瑞恒吃干醋,找凤浥麻烦时,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替她把把关,考验一下这个男人到底值不值得她托付终身。

试探的结果,他很满意。凤浥不但宠她,还爱她。

秦轻尘一生孤苦,她能找到幸福,秦瑞言打心里高兴。还跟秦瑞恒说,如果可能,他希望亲自替她筹备婚礼,送她出嫁。秦瑞恒说他魔怔了,怎么轮也轮不到他,除非他是太子,真正的储君。

之前,她说要送他一个天下,只要他能爱民如子。凭心而讲,他认为上位者爱民如子,这是最起码的道义,或者说是责任。但那也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设想,他对至尊之位,并没有特别强烈的愿望。他更想成为宁王那样的人,仗剑守国门,而不是坐在那把金灿灿的椅子上,戴着虚假的面具,玩弄着制衡之术,表演着令人作呕的把戏。

可秦瑞恒一句话点醒梦中人,若他没有至尊之位,他就没有资格送她出嫁;若他没有至尊之位,更没有资格守护一国百姓。他,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只能憋住书房抠脚,什么也做不了。

宁王只有一个,他成不了他,但他可以做些别的,比如完成他的理想,和她一起。

秦瑞言走到门边,突然折返,与跟在身后的言笑,撞个满怀。

“殿下,您不去府衙大牢看望轻尘公主了?”言笑有些不明白。

“不去了,她能忍着痛往前爬,自是不需要怜悯。”秦瑞言说道,“魏新志犯了这么重的罪,决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且容城经此大难,人口骤减,百废待兴,加上此城地理位置特殊,我得尽快拿出复兴方案。”

秦瑞言坐回去,飞快地翻完卷宗,火气蹭蹭地上涨,这魏新志真不是个东西,贪图享乐也就算了,还草芥人命,一桩桩命案,到他手里,随便抓个人,屈打成招,草草了结。沐南风这个假师爷,卷宗写的狗屁不通,漏洞百出,魏新志这个蠢货,竟然听之任之。

人蠢起来,往往没有极限;而人坏起来,更是没有下限。

“言笑,把这些卷宗封存,到时与魏新志一起提交刑部。”秦瑞言吩咐道,“将宜县和嘉禾县的人口资料送来,再去打探一下,户部押运的龙浅子到哪儿了?”

言笑离开后,秦瑞言伏案忙到深夜,才理出些头绪,正奋笔疾书。

“殿下,不好了。”言笑突然冲进来,脸上全是汗,他跟在秦瑞言身边多年,一向稳重,如此慌乱,定是出了大事。

秦瑞言写字的手顿住,笔尖上的墨汁掉落,在纸上快速晕染开,黑乎乎的,煞是难看,白费一夜的心血。

“是轻尘,还是药?”秦瑞言站起来,扔下手中的笔。

“是药,龙浅子三日前被劫,押运的人全部被杀,消息还是奉天府派人送来的。”秦瑞言眼前一黑,跌坐回椅子上。

如今投毒元凶找到,就等着龙浅子,替百姓彻底解毒。帝师配的压制毒性的药,只能维持很短的时间,他和秦轻尘差不多每日一催,眼巴巴等着这批龙浅子来救命。

户部侍郎手持皇帝御令,带着重兵亲自押运的救命药,在官道上被人劫了?要不是言笑亲口说的,他都不敢相信,还有这等荒唐事。

“奉天府来人有没有说查到什么线索,能否追回龙浅子?”

“太子殿下听闻药材被劫,一怒之下抽剑将奉天府派来的信使杀了。”言笑不敢看秦瑞言,低着头回话。

“他什么都没问,就将人杀了!”秦瑞言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

“蠢啊!怎么能这么蠢。”秦瑞言的拳头重重砸在案台上,他又恼又恨,可又能如何?潮水般的无力感袭来,呢喃道,“烂了,都烂透了。”

门从外面推开,冷风灌进来,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案台上散落的纸张飞起来,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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