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她怎么会有前朝皇室之物?”
今日所见太过劲爆,秦轻尘早就将跟凤浥置气的事儿抛诸脑后。
“轻点儿,你把它掰断,大婚的时候,小心没人抱你上轿。”
秦轻尘这才松开他的胳膊,轻嗤道:“又想讹我,你自残吓唬陛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凤浥扶着胳膊,软软地说道:“我可没自残,是卓远打的。”
卓远听后不淡定了,“小主子,是主子逼我的。”
秦轻尘听后,在他额头伤处拍了一下,“卓远,这不怪你,是某些人欠打。”
她这一拍,可是下了死手的,凤浥疼得脸部变形,“姑奶奶,你也下的去手。”乍眼一看,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凌虐美。
秦轻尘摸完他的脸,触感不错,最后挑着他的下巴,勾起嘴角,绽放出不怀好意的笑容,道:“没事儿,就算你毁容了,我也不嫌弃你。”
“多谢夫人不嫌弃。”凤浥低头,顺势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蜻蜓点水,却很勾人。
秦轻尘心跳蓦地漏了一拍,本能地抽回发烫的手。她可不敢上赶着作死,再这样下去,就不好收场了。
“说正事,萧氏手上怎么会有前朝皇室之物?”秦轻尘看得很清楚,萧氏见到玉佩上的“明”,先是震惊,后是痛苦,震惊可以理解,但是痛苦,又要怎么解释。
凤浥眯眼回忆了半晌,说道:“我若没记错,这块玉佩是太子的。”
秦轻尘迅速在脑子里搜寻与太子的几次会面,虽然有些模糊,但太子确实一直戴着一块白玉,是不是萧氏这一块,她也不太敢确定。
“太子随身佩戴前朝皇室之物,不太可能吧!”秦轻尘反驳道。
天元帝生性多疑,太子一直活得战战兢兢,不会这么大意的。
“这块玉至今已逾五百年,就算是现今的兰家人,也未必识得。依我看,太子是不清楚它的来历的。”要不是当年秦轻尘失忆,不再搭理凤浥,他也没空,一心扑在天书阁上,整理天下奇宝,今日,就不会认识这块玉。
秦轻尘认同这话,继续分析道:“太子一直佩戴着这块玉佩,说明这块玉佩对他很重要。太子生母早殇,一直养在陆皇后膝下,但陆皇后与他并不亲近。缺爱的孩子,对母亲会有特别的情感,这块玉佩很有可能是他生母的遗物。”
“我们能想到的,萧氏定然也会想到。你说,她现在会去哪儿?”
“天牢。”
凤浥摸了摸秦轻尘的脑袋,“真聪明。”
最近,凤浥动不动就一脸慈祥地摸她的脑袋,秦轻尘被脑中跳出来的慈祥二字吓到,她不会是把她当做雪狐吧!
算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雪狐就雪狐吧!
一路胡思乱想,等她醒过神来,人已经到了天牢内,他们隐在李元清对过牢房的阴影处,正好看到萧氏的背影。
“舅舅,安好。”萧氏对李元清很客气。
李元清因参与垄断京城药材和克扣东山军机大营士兵的入冬经费两项罪名,被天元帝罢去户部尚书的头衔,扔进天牢之中。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说实话,李元清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舒坦,除了对未来的担忧,更多的是心寒。太子为了自己的地位,不但没有替他说过一句话,甚至倒打一耙,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推到他的头上。
所以,太子妃萧氏出现在这里,李元清是震惊的。
“区区阶下囚,不敢当。”李元清背过身去,不想打理萧氏。
李元清落难后,太子的做法,萧氏甚为不耻。李元清给她摆脸色,萧氏理解,并不生气,往前走了几步,重新出现在李元清面前。
“太子的心性,舅舅应该比我清楚,又何苦与他置气。”
萧氏这话没错,太子外强中干,最是怕事,他这个当舅舅的清楚的很。可他是太子的亲舅舅,就算再怕事,也不该落井下石。李元清想想,都气得发抖。
撇过头,哼了一声。
萧氏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等着他自己平复完心情,才继续说道:“舅舅对太子寄予厚望,并不遗余力助他稳固地位,这些太子都记在心上,只是这次事发突然,他乱了阵脚,加上有人从中作梗,他才怠慢了舅舅,本宫代他向您请罪。”
萧氏自从嫁给太子,不论是对外,还是对内,都堪称完美。因为她的缘故,天元帝都对太子高看了几分。
李元清一直都很欣赏萧氏,当下,也不好再将太子的过错,强加到她的头上,遂脾气软了下来,问道:“不知太子妃,来见老夫,所谓何事?”
萧氏从袖中,掏出太子的玉佩,说道:“舅舅,您可识得这个?”
李元清当然识得这快玉佩,这是他妹妹李玉的遗物,太子自小戴在身上。
“太子妃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萧氏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挣扎半天,缓缓开口道:“具体原因,恕我不能奉告,但请一定要据实相告,就算是为了太子和你我的家族。”
太子妃神情凝重,失了往日的淡定,李元清感觉后背发凉,心中莫名慌乱起来。
“这块玉佩,是我妹妹的遗物,她从何而来,我也不清楚。”
萧氏见李元清目光闪烁,心知他还有所保留,决定再进一步。端起桌子上的茶壶,倒了一些水在桌上,纤细的手指,就着茶水,在破烂的桌上写了一个“明”字。
李元清蓦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萧氏。萧氏什么也没说,用衣袖拂去桌上的水渍,点了点头。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李玉临死前一直拽在手中的玉佩,竟是前朝皇室之物。李元清先是不敢相信,后又想到些什么,身子激烈地颤抖起来。
“舅舅,不管您相不相信,太子曾想过要替您求情,只是后来,出了一些意外。”萧氏不急不慢地说道。
李元清拼命克制,这才稳住手脚,“什么意外?”
“有人不希望你出去。”
萧氏没有明言,但李元清还是懂了。应王已倒,睿王刚起,太子的势力如日中天,又有谁希望他倒台呢?
除了忠勇侯陆远沾还有谁。他一倒,太子还不是任由陆远沾摆布。
李元清心想,陆远沾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遂说道:“这块玉佩是忠勇侯陆远沾送给我妹妹的定情信物。”
平地惊雷!此语一出,不光是萧氏,连听墙角的秦轻尘和凤浥都给吓了一跳。
第117章 太子生母
忠勇侯陆远沾是前朝后人,秦轻尘与凤浥对看一眼,两人都在艰难地消化这个劲爆的消息。
李元清回忆道:
李玉在嫁入皇宫前,与忠勇侯陆远沾有一段情,年轻人的爱恋,一旦燃起来,就如野火燎原,不可收拾。两个年轻人,瞒着长辈,互许终身。可后来在一次宴会上,皇三子讯王秦永临对李玉一见倾心,求先帝赐婚。巍巍皇权,岂是李家这样的书香人家,敢于违逆的。就这样,李玉与其他几位闺秀,成了如今天元帝的妃子。
萧氏听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李元清突然拉住她的胳膊,扑通一声跪地,“太子妃,您一定要救救太子。陆远沾所图,他担不起。”
阴谋,李元清明白,这从头到位都是个阴谋。
李玉,是当年的金陵之花。出生高贵,性情温婉,才情卓绝,这样的女子,注定要嫁入皇家,而陆远沾,一介武夫,却胆敢招惹她,这不是阴谋,又是什么。
他先利用李玉,接近当时的讯王秦永临,助他荣登大宝,成了一品军候,再利用李玉的儿子,将这万里河山,控制在手中。
若他真是前朝后人,那太子就算登上那至高之位,也会被他无情拿下,成为他改朝换代的垫脚石。
李元清恨啊!太子的资质,本就难堪大任,是他为了家族的荣耀,一步一步,将他推到如今的地步。
“太子妃,求您,一定要救救太子!”萧氏现在是李元清唯一能抓住的救命稻草。
萧氏聪慧,李元清反应如此强烈,她大体能猜到其中的一些厉害关系。因过度震惊,此刻脑子里嗡嗡作响,任由他扯着她的胳膊。
哐当,有人来了。
几人俱是一惊,凤浥将秦轻尘揽入怀中,为了不被发现,秦轻尘配合地往他身上贴紧,隔着温热的胸膛,能够感受到他渐渐加速的心跳,震得她心头发麻。凤浥鼻尖的热气,在她耳垂边盘旋,又痒又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