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但是我得问问流萤愿不愿意待在周府。”
……
而后。
再进屋时,苏妙的目光就颇有些复杂地顿在了周南竹的脸上。
“少夫人,我还是留在周家吧!”
“流萤,这些日子,你还是暂时留在——周家吧。”
两人同时开口。
嗯?苏妙诧异地抬头看向流夏,她这不过出去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苏淮和陆宁雪也是诧异地看向苏妙,方才还说着要带人会苏家呢,怎么这出去一会儿,就变了?
流萤却是心里默默地松了一口气,对,她还是呆在周家吧,公子说得对,指不定过些日子黑衣人的同伙就寻了过来,可不能连累少夫人。周家守卫多,公子武艺也高强,她还是再厚着脸皮麻烦他一些时日吧。
再说,她总得还完银子再走吧。
周南竹心里了然,暗暗地冲着赵谨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果然,赵兄还是靠得住的。
当然,发生了什么当事人心里一清二楚,倒是这边的苏淮和陆宁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人都变了。
而后,六个人分成了两堆。
苏淮成了唯一一个打入女子们内部的男子,拥有了和女子们一起喝茶吃点心谈心的机会。
而这边,赵谨则摇身一变,成了传授经验的那一方。
他笑着问道,“你还记得你当初说,追姑娘,左右不过就两句话吗?”
周南竹自然感受到了赵兄这满满的调侃之意,心里直感叹着风水轮流转啊,嘴上一边飞快地应和着,“记得,一要投其所好,二要厚脸皮。”
而后无奈地摊着手道,“我投了啊,她喜欢鹦鹉画眉啥的,我现在一院子都是啊,我也厚脸皮了啊,时不时就暗示一番,她没反应啊……”
赵谨脸上的嘲讽之意越甚,“你不是自诩,只要你上了心,是个女人都得为你要死要活的吗?”
周南竹装作看不到他的嘲讽,“我有说错吗?从柳香苑的柳儿姑娘到牡丹坊的芍药姑娘,只要我出马,哪有失手过。”而后不动声色地瞟了那挨着苏妙坐的小姑娘一眼,接着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本以为是个好哄的小丫头片子,谁知道是个不解风月的木头!”
不解风月?
而后,周南竹猛地眼睛一亮,“赵兄,我明白了。”
赵谨一顿,轻轻叩着栏杆的手也停住了动作,你明白了什么了?
周南竹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她不是不解风月吗?我就让她好好明白这档子事。
赵谨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你别乱来啊,我可是替你的人品打了包票的。
……
作者有话要说:苏妙:没错,我就是这么双标!
——
我配拥有你们的表扬吗?
——辛勤双更的渣作者!
第八七章
回去的路上。
苏妙依旧在絮絮叨叨地念着周南竹, 她总觉得, 流萤要被欺负了。
毕竟,周南竹这个人吧,做朋友兄弟自然没话说, 但若是做厮守一生的人, 可就得好好斟酌了。究其原因, 就是他花名在外, 自称风流, 天齐的纨绔公子圈儿把谁除名了都得有他的一席之地。
苏妙自顾自的嘟囔着, 但赵谨显然有些……神游天外。
流萤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有一块同萧况一模一样的玉坠子呢?
而且好巧不巧,据说当初的李暮烟就是凭借着一块白玉坠子被认定是沐亲王的女儿。
尤其是, 问及她的坠子在哪里的时候, 流萤却说是不记得了。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苏妙侧了头,看向身边的男子。
什么?
赵谨这才回过神来,淡定地轻托茶壶,倒了一杯茶,佯装无事地递给苏妙,“说累了吧, 来,喝茶!”
苏妙:……
“别说周南竹了,说说别的吧。你第一次见流萤是在哪里?她家里都有什么人?”
苏妙虽诧异赵谨突然将话题拐到了流萤身上,但仔细一想, 不说周南竹说说流萤也没什么不对,“我第一次见她是在铺子里,流夏领着她来了,说是与她阿姐相识。小姑娘面点捏得好,衣着也干干净净的,我便留下了。”
苏妙抿了一口茶,接着道,“说起来,小姑娘长得也可爱,眉清目秀的,就是不太爱说话,样子也有些呆呆的。流夏说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没能跟着她阿姐一道留在李家做丫鬟——”
等等,男子眼底闪过一道锋芒,骤然打断了苏妙的话,“流萤的姐姐是李家的丫鬟?”
苏妙点点头,“对啊。”紧接着语气也低了下来,“可惜的是,人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
苏妙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但赵谨问的急,她也没打岔,老老实实地道,“就……在咱们去江南之前。”
去江南之前?李家的丫鬟,死了。她爹娘也死了,黑衣人!
白玉坠子?沐亲王之女?
一切都合理地对上了。
赵谨顿了顿,定定地看着苏妙,说出了他的猜测。
几乎实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苏妙便犹如一个炮仗,咻地弹起,直直地撞上了马车顶。
“诶哟!”伴随着一声惨叫,苏妙的眼里瞬间盈满了泪光,但却还是死死忍住了头顶的巨疼,激动地问道,“什么?你说流萤才是真正的沐阳郡主?”
“你急什么,慢慢说。”赵谨没好气地拉着她坐下,温热的手掌轻轻按上女子的发顶,“是这儿吗?”
“嘶!”苏妙倒吸一口凉气,“疼!你轻点儿……你说流萤是沐阳郡主,那李暮烟就是假的了?你有证据吗?”
看来就是这儿了,赵谨指尖聚在一起,轻轻地按揉着。
没等到回答,苏妙却是急了,用手肘轻轻地推了推他,“你说话呀。”
还有心思管旁人的事 ,赵谨指尖微微用力。
苏妙瞬间就叫唤了起来,“疼!疼!你轻点儿。”
赵谨并没有证据,一切不过是凭借着流萤的一句她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白玉坠子而串起来的。倘若流萤没有记错,那么坠子是如何到的李暮烟手上,那黑衣人是谁派来的,这些,便是关键所在。
听到这些,苏妙的表情也不由自主地凝滞了些许,事情,并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人们往往相信已经认定的事实,后来者想要居上,想要推翻就必须得拿出毋庸置疑的证据来。很显然,唯一能够证明流萤身份的白玉坠子在李暮烟的手里,并且已经在众人的眼睛下走了一圈儿。
但是。
“流萤的身份无法证明,那么李暮烟呢?咱们证明她是李府的小姐不就行了?”
……
这边。
周府的马车上却是莫名地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流萤是纯粹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至于周南竹则是满脑子的如何要将这丫头拐到手,更是没时间说话了。
马车悠悠地经过东街,“捏糖人嘞——糖葫芦嘞——”
流萤眼睛一亮,唰地一下拉开了帘子,扭着身子探着小脑袋向外望去。
周南竹轻飘飘地瞅了一眼,目光顺着小姑娘的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红艳艳的糖葫芦上。
“想吃啊?”他问。
流萤点了点头,微微侧头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下,想要两串,方才没吃够。
“不给!”周南竹冷哼一声,继而无情地拨拉下了帘子,谁让你老想着离开我的。
要不是本公子提起了黑衣人,指不定你现在已经跟着人家回苏府了呢。
流萤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抠门精,那你为什么要问呢?
但是自古胳膊拧不过大腿,她斗不过。
接着失落地收回目光,怏怏地垂下了脑袋。
周南竹微微瞥了瞥,目光落在了她不自觉撅起的嘴上,心里没由来的一股烦躁。算了,怕了她了。
“停车!”他喊,而后对上对面小姑娘隐隐含了些欣喜的目光,无奈地道,“我去给你买,你好好待着别动。”
“我要一串糖葫芦。”先响起的是一道英气十足的女声。
那女子着装打扮却与那日天差地别,原本高高束起的青丝被梳作一个繁复的发髻,玉翠钗环。然而她却行了一个江湖礼,“周公子。”
瞬间就有些不伦不类。
这没准是我未来嫂子呢,虽然赵谨说没证据不要太早下定论,但他下意识地就相信了流萤,小丫头呆呆傻傻的,哪里会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