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痴不适合开车。”朱颖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你知道吗,才离婚没多久,杨速昨天就来找我借钱了。”
“借钱干嘛?”司橪挑眉,心想那个男人脸皮真厚。
“嗨,他这是活该。”朱颖笑了,渣男过得不好,她开心,“他不是才生了个女儿吗,不足月还放保温箱养着呢。”
“那小孩出问题了吗?”司橪记得那小孩就是弱了点,并没其他不好。
“没有,就是放保温箱养着花费也大,他交不起了。”朱颖摇头,“他问我先借着十万。”
“他连小孩放保温箱的钱都没有吗?”司橪觉得不可思议,没钱还敢养外室,还敢养私生子。
“他还真没有,他当时工资卡不是放我这吗?我也没用过他的,还回去的时候才存了十来万。他那辆车还是他爸妈给凑的首付。”
“他就工资钱了?没别的存款?你借了?”司橪比较担心朱颖心一软把钱借了。
“借了。”
“??”司橪眼神不大友善。
“我用处方单子给他开了一个亿,哈哈哈哈!”
“自己的小孩养不起问前妻,他也有脸,要是我是他,宁愿把车卖了。”
“我让他卖车,他说卖了回家坐车车费贵,更划不来。切,关我什么事,别说他了,影响心情。”
这个琴友交流平台是个私人赞助的舞台,位置宽,装修布置也很上档次,让人进来就感受到那种古典音乐的氛围。
司橪和朱颖是被朱颖的两位朋友领进来的,这两起的名也跟琴有关,稍矮的一个叫七弦,瘦高的一个叫八弦。
七弦擅玩电吉他,八弦热衷古吉。
一般常见吉他都有六根弦,但不都是六根的,尤克里里只有四根弦,而有些电吉他为了扩展低音也存在七根弦。还有八根弦的曼陀林,据说是吉他的老祖。九弦十弦十一弦也有,司橪见过最多的是十二弦的。相对而言,弦越多也越难弹。
当然,黄家驹当年那把双头吉他也是轰动一时。
八弦心思细腻,见司橪背着吉他盒,心下便了然,“我说颖子怎么会想来听音乐,原来小枣子才是赏脸的那个。”
“你以为,你们那音乐我真欣赏不来,我听了想睡觉。你要是弹几首流行曲子我还能哼几句。”朱颖下巴一仰,拉着司橪往里走。
“我让七弦等会给你弹海阔天空啊,等会你千万别睡觉。”
八弦在后嚷嚷,又一巴推开七弦,恨铁不成钢,“人给你弄出来了,你倒是上啊!”
舞台上已经有人在准备,看样子是准备来个二重奏,周边坐了不少人。朱颖带着司橪走到他们的位置坐好,七弦已经带了几杯茶和果汁过来。
“颖子,你的芒果汁。”七弦比较腼腆,先是局促的把朱颖喜欢的果汁递过去,才对司橪说:“小枣子是要喝茶还是果汁?”
“茶,谢谢了。”
七弦拿完水又跑去拿点心,司橪看着笑了,戳戳朱颖的肩头,“七弦对你有意思哎?”
“对啊,眼力不错。”朱颖不否认,也不装糊涂,“你觉得他怎样?”
“我看人只看脸,问谁别问我,只要长得好我都觉得不错。”司橪撑住头,看桌上还配餐具餐巾,便顺手抽了根吸管放杯里,一下一下吸着喝。
“七弦长得太老实了!”朱颖凑在司橪耳边小声的说:“他不直接表明我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你就得瑟吧,欺负我没人追。”司橪说认真的,以前就说有江少峥在,没人追她也正常。可现在她也是单身,朱颖也是单身,一个连献殷勤表好感的都没有,一个每天花收不完饭局拒不完,从医院里排到医院外。
“话说,我长得挺漂亮的呀。”
“哈哈,你不知道了吧,你就输在漂亮过头,别人一瞧,要么觉得配不上,养不起,要么一开始就明白追不上,hold不住,干脆就很有自知之明的别给自己闹心。”
“姐我就不一样了,长得可以,看着也好摘,不追我求谁?”朱颖笑得越发得瑟,“不过,真有人追你,你看得上吗?你老实说,你心里还有那个江少峥吧?你们咋回事?上次他还承认你是他媳妇。怎么就没下文了。”
“因为我们不想有下文呗。”江少峥啊,朱颖不提司橪都不想想那个人。
“他找我的时候我不想理他,我找他的时候他不想理我,然后我俩都没啥交流,倒是他的青梅,同学助理轮流来找我挑衅,烦不胜烦。”
“噗,我以为她们只会怕你!”你那么凶。朱颖接过七弦八弦递过来的点心,招呼他们别忙乎了。
七弦八弦其实还得上场表演,便也去后台准备去了。
“朱颖,你相信梦会成为现实吗?就是有一天你醒来发现你做了一个很逼真的梦,梦里你最亲的人因为你死了,而你也成了植物人。你是把它当梦一样忘了,还是顺着那个梦去避免将来发生的?”
“你做啥子恶梦了?梦由心生,亏你还是医生,亏你还是从小学医,精神头要真不好还是赶紧给自己开副药喝喝。”
“照我说你这是失恋后遗症,你是不是因为你家江少峥几个月都没找过你,你想不开了?还是那次小‘月子’没坐好得产后抑郁了?”
“谁说的,在w市我俩还睡一张床了,不过我没给他。”司橪才不承认是自己想多了。
“为啥?你们又不是没睡过。”朱颖玩味的看着司橪,想她再多说点。
“我俩都分了又搞一起算什么?我做不来。”司橪尴尬一笑,她就是矫情了,没以前放得开了。
然后呢,江少峥应该生气了。虽说这个月她没见过江少峥,但她也不是没关注他,上次他来找外公取药的时候,她还特意交待外公记得给江少峥把把脉,她怕他那个脑病会复发。
不过外公说他挺健康的,就是瘦了点,可能想的事多了。
“嘿嘿,你这还不是后遗症,你是给宫外孕弄出阴影来了。”朱颖塞了块芝士饼吃觉得不错,又塞了一块给司橪。
“之前怕你难过没提,你咋那么不小心,还是那时候你们打算要孩子了?”
“我们有做安全措施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怀了。不过我真没难过,因为从发现它就没了,我也就遗憾了一丢丢。”其实她那时的情绪全给突然涌回来的记忆覆没了,只想着怎么跟江少峥划清界线。
“没难过就好,其实我就怕你自己钻牛角尖了,然后把什么都一刀切。”
“说得我像屠夫。”司橪哂笑,然后看舞台已经开场,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不过朱颖的话她倒听了些进去,她对江少峥会不会过于一刀切,只因为一些莫须有的事。
古典吉他这个乐器不管在哪里都很小众,难得这里还聚集了那么大一群志同道合的人。上台的人都很出色,司橪已经很久没有看过这么精彩的表演了。
记得上一世,她也曾跟着她的小提琴师兄踏遍他们那里的各个音乐厅,面对过每场上千的观众。
而这里不足两百号人相对来说是真的少了。但胜在,这里几乎每一位都是古吉发烧友。
她的女神杨就曾说过,学古典吉他的人是最孤单的,乐队不需要我们,室内乐也很少。
听的人少,曲目量也少。偏偏她就发自内心的痴迷这种音乐。
“小枣子,我帮你登记了自由solo,你排在第五。”不知何时,八弦又跑了过来,告诉司橪上台的排序。
“谢谢。”有人帮安排就是省心。
“我发现上去表演的有几位弹得挺专业的,给我感觉并不像业余,特别刚下去这位,那指法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司橪由衷赞叹。
“眼光犀利,这都被你发现了。”八弦没料司橪还能看出一二,不是他小看女生,而是练古吉本来就枯燥乏味,一般人开始心血来潮兴趣满满,没两天就得弃,然后顶多充个门外汉。而司橪这种看着花瓶般的女生背个古吉来,给人感觉也只是玩玩的意味多。
“刚下去那位可是云城音乐学院大四生,古吉专业,听他说,他们年级统共就四位学古吉的。”
“四位啊,也还好。”司橪没说,她那时,他们年级加她就两位专修古吉,那一位男生大二不到就出国了,走前还跟她说,司橪你坚持住,你可是我们级独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