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被她说动了几分:“那我和妻主一块去。”
“你得留在京城,要保护好我们的家,太女和君后都需要你,若是为妻回来发现咱们家成了叛党,家产尽数充公,你要为妻如何堆得起列祖列宗。”
“不会的,即使是咱们输了,也不会有这种的事情发生。”容晏很冷静地否认了这一可能,“再说了,我身上有母皇给的丹书铁劵,多大的过错也能够抵消。妻主若是不在,有谁能够让指责一个远在南疆的人谋反。”
贺爽摇了摇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也一样不可能,妻主这一去南疆要去多久?”
“最少三个月就会回来。”
“三个月,你忍心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三个月?我们成婚才这么短的时间!”或许是今天受到的刺激过大,容晏的心绪并没有他表面的那么平静。贺爽挑在这个时候说,确确实实地踩着了他那根敏感的心弦。
他平复下来,语气带着几分愤懑:“妻主这一去就是三个月,还是少则三个月,若是妻主三年不回又叫我何处?”
“妻主也知道这是关键时刻,娘亲的事情再重要,不能够等到局势安定下来再去码?你再路上也没个保障,万一有人擒走了你,又让我怎么办?难道到时候,要我为了大义放弃你?又或者是让我为了你,放弃家国?妻主怎么能这么狠心?!”
贺爽也严肃了眉眼:“这南疆,我是一定要去,晏儿也要得留在这贺府,为我好好的守住这个家,也为君后和皇姐守住皇室,你手底下的那些兵可只听你的不会听他人指令。”
“再说陛下洪福齐天,不过是这种小病,总能熬过来的。”贺爽说的是时候,启文帝确实回光返照过一段时间,不过很快又油尽灯枯。当时的太女是准备指责是二皇女谋害了先皇,没想到呗对方反咬一口,打着清君侧的名头,把太女赶了下来,还肃清了朝堂,拿出了那份所谓的即位遗诏。
到底先皇是回光返照还是被二皇女谋害贺爽也不得而知,但如果她能够去一趟南疆,查到的那些东西是真实的话,她就有极大的助力,也有了扭转命运,在最后一刻逆转局面的底牌。这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不能够和容晏说得太清楚,但这南疆她是一定得去。
“如果妻主一意孤行,那就带上燕云十二骑,十二个里至少要带上八个以上。”
“咱们先不说这个,不等几天了就明天,等明天我就带你去见一趟神医,等明天我就把打算都告诉你,你会改变主意的。”
☆、第49章 去见神医
当天晚上两个人虽然还是睡同一间房同一张床,但因为容晏不高兴的缘故,两人只是盖棉被纯聊天什么补纯洁的事情也没干。
一大早的时候,贺爽就被睡在身边的夫郎给扯了起来,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对上一张放大了好几倍的俊脸:“天这才蒙蒙亮,怎么就拉我起来?”
“你不是说要带我去见个人吗,这个时辰起来,用了早上,再搭乘马车过神医也该醒了,我们太晚过去,岂不是怠慢人家神医。”
“不会的,她可没有这闲工夫管这么多,贺爽又倒头回去睡,不过凝在身体上的怨念实在太强,最后她还是一咕噜坐了起来,慢悠悠地穿衣洗漱。
但昨儿个睡得太晚,她在马车里又打起盹来,贺府的马车设计得可没有皇家马车那么舒服,贺爽脑袋鸡啄米一般地往下点,容晏看她如此,终究还是气不起来,把她的脑袋轻轻地搁在自己肩膀上,让对方能够睡得安稳。
马车妇是燕云十二骑之一担任的,其他十一卫则在暗处贴身保护,尽管容晏武艺高强,在三皇女身死之后,他出门开始要求保证绝对的安全。
马车最后在一雅致别院前停了下来,马车妇先是扣了扣门沿,然后撩开了车帘:“主子,按照驸马说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贺爽仍旧睡得昏天暗地,容晏瞅了自家妻主一眼,快速地抽离自己的身体,然后在对方身体倒下来之前,用手托住对方的脑袋。
“地方到了,起来吧。”他的声音仍旧是冷冰冰硬邦邦的,显然还是在生贺爽的气。在这一路上他自己打定了主意,如果贺爽没有给他一个好的解释,他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让对方就这么孤身去南疆。
至于昨天的妥协,哼,谁记得。在贺爽睁开眼之前,他不动声色地摁了一下自己腰侧的佩剑。
“这么快就到了?”贺爽睁开眼,短短的吐了一口气,“还真到了。”
她借了力跳下马车在别院前头拨弄了一处不起眼的木块,大门徐徐而开。
“这里头住着的人脾气不大好,我也没那么多精力照顾那么多人,晏儿就让燕云十二骑留在外头吧,里头安全的很。”
容晏点了点头,示意马车夫和隐匿的人待在外头。贺爽带着他往里头走,一路上过了许多机关,也避过了好几处天然的障碍。
箭雨、毒雾、八卦阵,各种机关加起来,比天家的大牢还弄得防备严了许多。
“要让前辈住的满意,自然要在住处费些心思,晏儿你跟在我后头,不要乱走,也不要随意动用你的武功。”贺爽又稳又快地走在前头,容晏原本准备用轻功,听了她的话还是快步走了过去。
他一过去那根浮木就下沉,贺爽执起他的手又带着夫郎一块往前头走。
容晏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的机关?”
这还是昨日来的第一次,容晏肯用平时的语气说话,贺爽嘴角勾了勾:“有钱能使t鬼推磨,只要有心,请公输家的后人来做这些事并不是什么难题。”
容晏不可能没有听过公输家,对方极善机关术,皇宫的密道密室设计就是出自上一辈的公输家传人之手,既然是她们家的手笔,这种繁复又杀伤力强的机关并不足为奇。
到了地方,两个人又在大厅的椅子上等了一会,总算是等到了那千呼万唤始出来的神医。
鹤发童颜,这神医须发尽雪白,容颜却和二八少女没有多大差别,不过对方极为锐利有神和身上掩饰不住的沧桑感还是暴露了她的年龄。
一开始贺爽说请到神医,容晏并不太以为然,毕竟皇宫内御医对这方面可以说是精通了,王太医都没什么把握,对那些江湖草莽他就更没什么信心,见到真人。他又隐隐有了希望,有这位神医在,说不定他的身体真的能调理好。
先是给神医行了礼,容晏又转过头来对着贺爽:“不过,你昨日说见了神医什么都明白了,这又是什么意思。”在没有得到他满意的解释之前,他都不准备用亲昵的称呼喊贺爽了。
那神医打量了容晏一番,朝着贺爽道:“你这夫郎倒是娶的不错,还算合了老妇眼缘,你之前说的看病,我准了。”
贺爽吟吟一笑:“贺谋看人一向准的很,方神医的眼光也自然是极好的。”
“说来说去还是夸你自己,老朽都没有你那般厚脸皮。”方神医口中不屑道,不过对方后一句的夸奖,她面上看起来还是十分受用的。
也不耽搁什么时间,拍了拍手:“小影子出来见见你的姐夫!”
贺爽低声和容晏解释,我对方神医的孙子有救命之恩,那孩子很符我的眼缘,便与对方结拜成了姐弟。
门帘被人掀开,一个个头比贺爽矮了许多,模样却和后者一模一样穿着男子服饰的人走了出来。
对方的声音是清脆稚嫩的男声:“奶奶,我姐夫可算来了吗,我都等了他好久了。”
容晏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就风一般地到了他跟前,很是自来熟地抓住了容晏的袖子:“我义姐的眼光果然极好,姐夫你是不知道,我老早就想见你一面,可惜奶奶一直不让我出去这庄子,不然我早就去贺府见你了。”
“我也很高兴见到你。”容晏还有些不自在,对方顶着自家妻主的脸,个子却矮了不少。
“贺家的家主还是留在府上,竹袖和云夏会和另一个家主出门,而我会易容在她们之前单独出行。”
“你的意思是?”
方影改了声音用贺爽的嗓音说:“意思就是,我代替义姐陪在姐夫你身边,而你的人马和那两个仆人护着假的义姐走另一条道给她打掩护,而真的义姐则提前两天易容成下属去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