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叫什么名字?”
守门奴一愣,“女娃,你忘了,我是奴隶,哪有名字!”
奴隶两个字差点将卫娆的心理防线击垮了。
难怪刚才大管事儿一口一个奴隶的,原来他不是在骂人啊,他是在鄙视人啊。
她原本以为自己只是倒霉些,没有穿成王妃皇后,穿成了贫穷的农家少女,没成想,自己还真不是一般的倒霉,她穿成了没有自主权力的奴隶。
其实她早该想到的,在她踏进那个群居的屋子里就该想到的。
算了,算了,奴隶就奴隶吧!以后找个机会摆脱奴籍就是了。
一遍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直到自己内心平复。
“可是我娘怎么有名字。”她记得他们都是唤母亲叫溪。
“你娘的名字是你父亲起的,因为他们合欢的地点在溪水边,所以你娘就叫溪。”
这家伙看着挺憨厚老实的,原来是个八卦婆啊,连她母亲跟父亲在哪儿合欢都了解!!!
好吧,既然他提到父亲,那卫娆自然要问问父亲的事,貌似女娃的记忆里没有出现父亲的影子。
“我父亲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卫娆一边往回走,一边眨着黑幽幽的大眼睛看着守门奴,期待着他回答。
小女孩的眼睛一眨一眨的,长长的睫毛忽扇忽扇的,守门奴只觉得有根轻轻的羽毛扫过自己的心头,一下一下的很是舒服。
“我也不知你父亲是谁,不过,他长得极俊,还是贵人。”守门人眼神空洞像是陷入了记忆里面。
“那天傍晚,充山来了几百人的车队在溪水边扎营歇息,他们身材高大,穿着鲜亮的绸缎,手里拿着锋利的刀剑,还骑着骏马很是威风,夜间很多奴妇都被勇士吸引与他们交欢了,我的母亲也去了。”
卫娆已被他彪悍的记忆吓得停下了脚步,他说,夜间很多奴妇被勇士吸引与勇士那啥,他的母亲也去了。这也太不可思意了!
“等等,你的母亲与别人欢好,你父亲不生气吗?”卫娆实在压不下心头好奇,跑在他前面质问道,为他父亲抱不平。
守门奴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卫娆,懵懵不解,“为什么要生气?男欢女爱,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额!卫娆被他堵得无话可说,对啊,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可是总感觉哪里不对啊?
“你母亲都成了你父亲的妻子,她为何要与别人欢。”被他强悍而又真诚得反问堵得脑子死机的卫娆终于想到一个很好的理由来反驳他了。
“我母亲还想要一个孩子,那些带刀的侠客们身材高大,他们的种子也是极好的。”守门奴说得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有因为母亲做出丑事而羞愧的样子。
卫娆被他雷得外焦里嫩,竟然为了优良基因而出轨爬墙,最重要是她的丈夫也知道默许,好吧,老天爷啊,她到底穿到了什么朝代,原始部落崇拜生殖吗?怎么这么豪放?
难怪昨天晚上溪跟犷那么大胆地在院了里那啥?原来是环境使然。
见她震惊的样子,守门奴忍不住问:“真是奇怪,你都这般年岁了,溪还没有教你这些吗?别的女娃早就不好奇了。”守门奴的眼神真诚,丝豪也没有跟一个未成年少女传播性知识的猥琐样子。
“咳!好了,我们不说你父亲了,还是接着说我父亲吧”卫娆实在做不到跟一个成年男人这么正大光明的聊性的问题,她只好言归正传,回归主题。
“那时我年纪小,很依恋母亲,于是就悄悄地出门去寻她,正巧看到你母亲跪在一辆大马车前,一个穿着绸缎白衣,长得很好看的男人抬起了你母亲脸,问她,还是不是处子,你母亲说是,后来,他们就一起上了马车,天亮了,车队走了,你母亲有了名字,说是白衣男人,你的父亲取的,再后来,你生出生了。”
说到这,卫娆的疑虑总算打消了,她确实是溪的女儿,可能是父亲的基因太强大了,所以长得一点都不像母亲,不过,有母亲没父亲,总觉得幸福家庭不完整,卫娆心里小小的遗憾一把。
“你可知道,我们这个国家是个什么国,皇帝叫什么名字?”卫娆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问出来了,父亲什么的,估计只是一夜情,看样子是靠不住了,还是得靠自己,她得摸清这个时代的底细。
这个问题可急坏了不识字的守门奴!
他自记事起,就一直为人奴隶,帮人看门。
你若问他是谁家奴隶,他一定答得出来,可你若问他是哪国人,他未必知道了。
奴隶只认奴隶主,哪认识什么国家。
他窘迫地摇头,卫娆哀叹一声,身为奴隶当真是下等人,没有名字不说,连是哪国家人都不知道。
这要搁现代就是一大傻瓜!
第4章 还在挨饿
眼看着到住处大门口了,卫娆突然定住脚步,对着守门奴道:“要不,我给你起个名字吧?”
守门奴先是惊讶,随后摇头,“你只是个奴娃娃,又不是贵人,起的名字大家不会叫的。”
起名还要贵人!
世人到底愚昧迂腐到什么程度!
卫娆努力压抑自己的怒气,耐着性子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才配称为贵人?”
“有名有姓即为贵人。”
他一本正经的答案,把卫娆都给气笑了。
那天下的贵人可真多,卫娆笑着打趣:“我给你起个名点个姓,你也是贵人。”
“不成,只有贵人才能取名,我们都是奴隶,不能起名字的。”守门奴墨守成规,女娃越来越奇怪了,他觉得自己有点不认识她了。
“谁说我不是贵人,我死而复生,自有天佑,便是贵人也没有我这般运气。”卫娆不服气辩驳,她可不就是贵人吗?穿越这等稀奇事都让她给撞上了,她是贵人中的贵人。
“再说,人起名的目的是为了更好的区分你我他,每个人都有拥有名子的权力。难道你想一辈子就当一个没名没姓的奴隶,等死后入土,墓碑上空白一片!”卫娆牛脾气上来,你不让起,我非要起,要不然以后叫起来多不方便啊。
“女娃,只有贵人死后才能立墓碑。”奴隶是要陪葬的,后半句,守门人没说出来。
噗!卫娆受了内伤,她说了那么多他为什么不注意重点,“你就直说要不要我给你取名字吧?”不让她给他取名字她就给他取外号,大傻子,呆头鹅!
女娃说得好像也有些道理,每次,大管事叫他们,总有一大群人回头,然而,大管事只叫其中一个人。
如果有了名字,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了,大管事想叫谁就直唤那人名字,那人应一声就好了。
可是,女娃也只个奴娃娃,她又不识字,她取的名字能用吗?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吱吱唔唔,“那,那你起吧,我就听你的。”
温暖的阳光打在守门人健壮的身子上,卫娆站在他的影子里,蹙眉深思,“不如,叫大牛,怎么样?”
“好。”能有名字,守门人当然高兴了,可是,“为啥要叫大牛呢?有啥意思呢?”
卫娆小嘴弯弯,耐心地为他解释,“牛善良温顺,吃苦耐劳,无私奉献,这些都是非常美好的品质,并且牛的力气非常大,给你取名为牛,就是希望你能像牛一样强大,诚实稳重。”
当然了,起个轩啊墨的也行,可这些字眼太文雅,跟他职业气质有些不太搭,还是大牛好,质朴无华。
虽然女娃说得这一堆话他都听不太明白,不过看她闪闪发亮的眼神,他知道这一定是赞扬的话,而牛是非常贵重的动物,大牛,这个名字他真的好喜欢。
得了名字的大牛非常高兴,送卫娆回到院子里,他就尽职地去守门了。
另外一个守门人见他这般高兴便问他缘由。
于是,大牛便将女娃为自己取名字的事告诉了他。
守门人嗤鼻,同为奴隶,小女娃娃起得名字也能当真。
大牛不服,现学现用,将卫娆教训他的话说出来教训了守门人一顿,女娃死而复生,是极贵的人,她起的名字作得了数。
守门人认真一想,觉得有理,便心悦诚服地大声唤了声大牛,大牛嘿嘿一笑,露出不是很黄的牙齿,守门人看了怪怪的,总觉得今天的大牛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