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河终于将挑子撂了,有些急迫的想回去,“父皇,要不,我先出宫。”
明启帝心里就笑了起来,这是真怕了。于是交代龙鳞,安全的将苏清河送回宜园。
苏清河跟着龙鳞离开,粟远冽也没有多呆,既然回宫了,有的是时间慢慢的说。他起身道,“父皇,儿子先去给母后请安吧。”
“走!朕跟你一起。”明启帝呵呵一笑,看得出来,他整个人都透着轻松。
宁寿宫。
沈飞麟和沈菲琪已经睡了,白皇后倚在炕边,就这灯做针线。
听到外面禀报说是明启帝和太子来了,她也没有起身,只是时不时的抬眼看一下。
等目光从太子身上掠过,她的手就顿住了。眼里也有了泪意,这是儿子回来了。可是有千言万语,也问不出口,她站起身来,“吃过饭了吗。”
粟远冽一看白皇后的眼神,就知道她认出来了。马上接过话,“没吃饭呢,正饿着呢。”
白皇后马上叫摆饭,都是儿子爱吃的。一顿饭的功夫,就坐到儿子跟前,不停的夹菜。明启帝笑眯眯的看着,眼里满是暖意。
等从宁寿宫出来,粟远冽自己觉得,都有些撑着了。
张启瑞一直小心的打量眼前的太子,一时有些拿不准。
粟远冽看了他一眼,就这一眼,让张启瑞险些跪下,那眼神里写着两个字‘嫌弃’。只有主子爷会这样看他。打小就这样。
“主子……”张启瑞叫了一声,就说不下去了。声音里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奴才,总算反应过来了。
“哭什么.”粟远冽小声的呵斥,“瞧你那出息。”
张启瑞也怕露出破绽,吸了吸鼻子,然后呵呵的傻笑了起来,笑的露出牙花子,给粟远冽看。
粟远冽又赏了一个‘嫌弃’的眼神,张启瑞的心,就瞬间的踏实了。这下看的真真的,万不会认错。
等回了东宫,进了书房。也没能逃过李嬷嬷的一双慧眼,“主子歇着,老奴去厨房看看。”
粟远冽点点头,他真有许多话要问张启瑞。
“说说吧!”粟远冽往书案后一坐,问道。
张启瑞噗通一声跪下,“主子,你可回来了。您不知道,这些日子奴才我提心吊胆……”
“别给我摆功劳。”粟远冽冷哼一声,“说点有用的。”
“奴才按照主子的吩咐,小心的伺候公主殿下。公主她也着实不容易。”张启瑞替苏清河说了一句公道话,这才道,“只是太子妃娘娘,好似觉得公主殿下有异心,所以……”
所以什么,他就不好往下说了。粟远冽明白的点点头,脸上闪过一丝恼意。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宫里的人是假的。”粟远冽想再次确认一下。
“前几天。”张启瑞小声的道。
粟远冽就冷笑出声了,“行了,我知道了。”
……
苏清河的突然回府,吓了沈怀孝一跳。
什么都顾不上问,沈怀孝一把将人抱起来,就回了内院。
上次离开家的时候,还是夏天,湖里的荷花正开的好,满池子飘香。如今呢,荷花已经凋谢,莲蓬长在长长的茎上,随着夜风微微的摇摆。
船上已经有些冷了,但被沈怀孝用炙热的身子裹着,倒也不觉得有寒意。
沈怀孝喘着粗气,手搭在苏清河腰上,慢慢的游移。所过之处,引起苏清河微微的战栗和轻轻的呻,吟之声。
“瘦了这么多。”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清河有些失神,“瘦了不好吗。”
沈怀孝不知道咕哝了一句什么,苏清河没有听清,她的心神全被身下的不适占满了。
“紧了!”沈怀孝动作慢下来,唇贴在她的耳根慢慢的挑逗。
苏清河慢慢的适应了他的节奏,享受了半晚上的盛宴。
人已经累得有些不清醒了。
沈怀孝将她裹在怀里,“太子回来了吧。”
“嗯!”苏清河闭着眼睛,从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应答声。
“可算把你摘出来了。”沈怀孝轻轻的说着,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听见了,“这些日子,跟着你担惊受怕啊。”
苏清河完全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转瞬就进入黑甜的梦想。
这一觉,虽然没有苏清河当初预想的三天三夜那般夸张,但也真是睡了一天两夜。睁开眼,已经是第三天早晨了。
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靠在床边,看着外面微微泛白的天。
“天还早吧。”苏清河看着天不是特别透亮,问道。
“不早了,今儿阴天,看着雨是要下来的。”沈怀孝亲自端了红枣粥递过去。
“宫里怎么样了。”苏清河不放心的问道。
“你现在别操心,先把你的身体舒缓过来再说。”沈怀孝不提糟心事。
苏清河也就不问了。地球离了谁都转。这外面的事也一样。
她向来都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第228章 穿孝(一更)
第二百二十八章穿孝
苏清河回了宜园,真正的太子粟远冽已经归位,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粟远冽为了做好这个局,为了让黄斌以为真正的太子受了重伤,也选择了尽量少露面。
所以,从粟远冽回来的第二天,大家都发现,太子似乎越发的难以见到了。许多要回禀事情的大臣,再难见到太子的金面。留下折子,已经是客气的了。
粟远冽看着比之以前简单了许多的折子,倒有些不习惯了。但到底如今节省时间,他也没有纠正。
粟远冽的突然变化,又让人无端的多了几分猜测。毕竟揣摩上位者的心思,是官场众人的常态。
豫亲王将拍卖的事情处理好,就来了东宫,算是对这个差事有个有始有终的交代。
粟远冽还真不能将这位叔叔挡在门外,他让张启瑞将人迎了进来,“叔王来了。”
豫亲王看着粟远冽,微微的愣了愣,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的猜测作祟,总觉得今天这位太子又变了。
粟远冽暗暗的挑眉,这位叔叔可真算是敏锐的聪明人了。
豫亲王见粟远冽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就收敛了心神,将拍卖的详细的账本呈了上去。
粟远冽收了下来,却随意的放在手边,没有丝毫询问的意思,反而淡淡的问候,“婶子在家忙什么呢。也不见进宫,昨天母后还说,想找婶子说说话。”
豫亲王一愣,这是什么路数。他的视线从粟远冽手下的账册一闪而过,笑道,“她能忙什么,也是清闲的很。赶明让她进宫来,陪着皇嫂说说话。”
粟远冽呵呵一笑,“就该常来常往才好。”说完,又转话题,“老五跟着叔叔,这段时间长进了不少。”
豫亲王摆摆手,“本来就是个机灵人,我哪里教的了。你可别给我带高帽子。”听得出来,这话透着真诚。
粟远冽不以为意的道,“咱们家就没有不机灵的。听说,他最近是带着媳妇闺女满京城的转悠。这悠游的样子,可是尽得叔王的真传啊。”
“你就损叔叔我吧。”豫亲王哪里肯承认。
两人云山雾罩的说话,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直到离开皇宫,豫亲王也没明白他跟太子究竟说了些啥。本来准备谈的正事,一句也没说。
粟远冽对拍卖的具体细节,根本不了解,能说什么。一说到具体事务,肯定露馅啊。所以,避而不谈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而豫亲王也正疑惑呢,不管是真太子,还是苏清河这个扮演的假太子,都没有这么不把正事不当事的时候。
他坐在马车上,有些懵。刚才见到的究竟是真太子还是假太子,他竟然分不清楚了。
耶律虎坐在茶楼里,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交谈之声。
皇城里的皇家,永远是谈论的中心。
太子又间歇性的抽风了。这是这些人非常隐晦的表达的意思。
耶律虎心里冷笑,什么抽风了。根本就是慌了。
有真的在,假的自然从容。如今真的不在了,假的又该何去何从呢。
再说,有人截杀真太子,就证明这人识破了她假太子的身份。苏清河这个女人当然不敢露面。因为她害怕。没人怀疑的时候,怎么看怎么相像…一旦有人怀疑,肯定满身都是疑点。两个人到底是不一样的,即便是同性双胞胎,也不可能完全一模一样,没有丝毫的差别。长相再相像,性情,性格,习惯,爱好等等,都是有差异的。只要有怀疑,认真观察总会发现破绽。更何况粟远冽和苏清河两人一男一女。想要寻找破绽,肯定满身都是。
她不露面,恰好说明他之前的猜测都是正确的。这个女人心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