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是我父亲的老师。”喻文州低声道,“而我的父亲,你知道的,他是在掩护教授等人撤退时牺牲的。这是用性命铸就的信任,也是教授退役后选择将你交给我的原因。”
“另外先生,今天下午黄先生试图通过吊坠联系您。”
喻文州眉尾微微扬起,含了些许笑意问:“他说了什么?”
白鹇便把录音从头到尾播放一遍。
喻文州原本放松的表情渐渐收紧,末了,漏出一声轻笑:“这小家伙……”
白鹇从旁恭维道:“恐怕黄先生怎么也想不到其一与其三是同一个人。”
喻文州道:“他能在现有信息下把整件事串联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令人佩服。我以为他会……”话没说完便及时收声,喻文州默默想:我还以为他会生我的气,看来情况比我想象的要好。
“删除监控的人手脚非常利索,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不过,我从距离Tri-H不远处的监控中找到了嫌疑人的正脸画面,经过对比分析,可以肯定是‘自由者’中的一员。”
“军部有人勾结‘自由者’,将我还活着并损失了一条手臂的信息传了出去,所以他们才会渗透进Tri-H的内部更改机械臂数据,打算以此牵制我。幸好,库克老师在计划时做了周密的安排,他们并没有掌握我的真实身份。”
白鹇担忧地问:“如果机械臂仍有安全隐患……”
“即便有,我现在也不能更换,否则就是把自己送到自由者的枪口之下。等一切尘埃落定,再考虑更换问题吧。”
“那么,黄先生要求的分析数据……”
喻文州沉吟片刻,道:“再等等,他还没有恢复好。”
白鹇换了话题:“先生,您真的不打算去看望黄先生吗?”
喻文州当然想。明晰内心感情后,不过半日不见,他便想得挠心挠肺,哪怕是想象一下黄少天生气的模样,他都觉得心颤不已。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从前一秒的满心欢喜到下一秒的惶惶不安,惊险刺激不亚于执行任务,反而更比任务难以捉摸。对以往的喻文州而言,这是无比陌生又危险的,就该早早划清距离。可在他做出带黄少天回家的决定时起,注定要坠入这个不可控的世界。种种防备与试探,与其说是不信任黄少天,更不如说是害怕自己因为爱情失去理智,做出危害联邦利益的冲动之举。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在揪着他的耳朵拼命大喊,他的少天是联邦送来的最惊喜的礼物。
不过,理智还是战胜一切,喻文州按捺下躁动的心,全身心投入到军部内部的排查中。
手边的晚餐渐渐失去热气,他在白鹇的催促下勉强填饱肚子,正打算继续工作,忽然,一阵刺耳的铃声令他神情一凛。
听起来与一般通讯器上的系统铃声并无二致,不过,细听之下,铃声之中隐藏着常人难以察觉的信息。
——这是每一个由他带出的特情处成员都掌握的求助代码。
联络人是徐景熙。现在已是深夜时分,是少天出事了?!
喻文州接通后声音发紧:“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传来某种重物落地的声音,夹杂着意味不明的呻.吟,在寂静的地下室被无限放大。
好在,徐景熙带着后怕的声音化作电波传来:“队长,你快点过来吧!那个Omega发.情了!”
—TBC—
第二十章
徐景熙喷完安全屋里最后一罐气味阻隔剂,愁眉不展地望向客房方向——房门紧紧关闭,空气过滤系统正以最大功率抽走室内越来越浓的汽水味道,然而,徐景熙反手摸到自己越发鼓胀的腺体,绝望地闭上眼。
该死的,他发誓从今之后一定坚持抵抗训练,绝不能再出现这种丢人的事情!
将时钟回拨半小时。
黄少天吃过饭后一直处在半睡半醒的状态,徐景熙例行对他进行检查。原本一切顺利,当一切进行到末尾时,他忽然嗅到一丝变浓的Omega信息素味道。安全起见,他转身去调节房间的空气循环系统,并且找出一罐气味阻隔剂对着自己喷了下去。
睡梦中的人只是有些轻微躁动,徐景熙还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收拾仪器时,碰巧黄少天睁开眼睛,他便笑着问:“你做了什么美梦,睡着觉还能释放信息素?”
黄少天闻言回忆起零星的梦境片段,突然两颊爆红,吭吭唧唧说不出话。徐景熙还不怕死地逗他:“说一说呗,我好歹也是正经医生,必须要随时监测病人的生理以及心理状况。”
小家伙还是不肯说话,反而把自己往被子里缩了缩。徐景熙就笑,笑着笑着,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房间里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了!
再看过去,黄少天的视线已经开始恍惚,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又张开,嘴巴里不断溢出难耐的喘息,浑身热汗淋漓。
徐景熙下意识找出抑制剂,刚想给他注射,动作一顿,想起还在黄少天体内的特效药。
连长效抑制剂都能代谢掉,这种临时抑制剂根本不管用啊!
咬咬牙注射一针,黄少天的情况非但没有转好,反而愈演愈烈。特效药发挥作用,开始与刚刚注射进去的抑制剂发生反应,爆发出一针更为猛烈的信息素。
徐景熙多年没有抵抗训练,一瞬间红了眼,意识模模糊糊的,一步跨上床,强行按住不断挣扎的人。银色的反光令他动作一滞,然而,本能驱使他低头张口,在后颈位置狠狠咬下——
“疼疼疼——!!!”
徐景熙捂着自己差点崩掉的门牙,终于恢复清明,再看被自己压住的黄少天,立刻生出一股绝望。
我他妈,是不是,差点咬了队长的人?
啊啊啊啊啊——!
一路狂奔至大门口,抱着最后的气味阻隔剂瑟瑟发抖,用最后的求生欲给喻文州拨出求助电话。
喻文州裹挟着春日深夜料峭寒意,冷着一张脸敲开大门,一刻不停地向客房走去。
徐景熙颤颤巍巍跟在后面,扒着门框叮嘱:“队长,他伤还没好,可万万不能标记啊!临时标记也不行!”
喻文州脚步微顿,开门时头也不回道:“我没有缺席过抵抗练习。”
徐景熙心口中箭,默默流泪: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从明天开始我就恢复日常训练……
门一开,信息素兜头而下,喻文州猛地屏住呼吸,努力调用所学的抵抗技巧,深深呼出一口气。
昏暗的房间,徐景熙的那些仪器散落一地,脚边还有几个气味阻隔剂的空瓶。黄少天裹着一半被子蜷缩在地板上,已然意识模糊。
喻文州弯腰把他抱起来,重新安置到床上,捏着他下巴解放出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嘴唇。黄少天像是嗅到熟悉的气息,迷迷蒙蒙睁开眼睛,努力辨认着眼前模糊的人影。
“喻哥……?”
喻文州“嗯”了一声,见他仍是执着的望着自己,心里发软:“我来了。”
不知是不是信息素的影响,黄少天收起白天张牙舞爪的尖刺,软软地勾住他的胳膊磕磕绊绊说:“你……你挂我电话……”
喻文州哑然,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应,只好道歉:“抱歉。”
这种时候的Omega很难正常运用理智,心里想什么,张口就说:“我本来还想假装发情引你过来,没想到,一语成谶,居然真发.情了。”
见他如此情态,喻文州不免哑了嗓子,安慰般拍拍他:“之前是我不好,瞒了你很多事情,等你清醒了我们慢慢谈。”
黄少天咬牙抵抗体内翻滚的情.潮,声音越发沙哑:“好难受啊……喻哥,帮帮我……”
说着,抬手要去解开脖子上的金属项圈。
喻文州一把抓住他的手,道:“不行,你的身体承受不住任何一种标记。”
黄少天勉强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差点哭出来。陌生的感觉折磨得他快要发疯,偏偏被喻文州压制着不能动。过了会,他才想起来喻文州是个beta,顿时悲从心来。
喜欢的人源源不断的散发着诱人发.情的味道,即便喻文州是个五O抵抗起步的不科学存在,也无法控制身体的变化。黄少天感觉到有硬硬的东西抵住身体,发.情的郁闷一扫而光,忍不住笑出声来:“喻哥,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不等喻文州回答,抬腿蹭了蹭抵着自己的地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Beta不会被信息素影响,所以喻哥,不要自欺欺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