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莫欺少年穷(91)

作者:清梦颐和 阅读记录 TXT下载

“疼。很疼。”

鬼使神差般的回答。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可能被别人操纵了。

不,是从他心底隐隐升起的恶劣心思。他想看她哭出来,为他而哭。

第89章 【花钿】

夏日的浮躁渐渐散去。待到秋意袭来,大雁南飞之时,两人的关系较之初见时,已经好上太多。

游湖、秋猎、逛集市、郊外骑射……

叱戮连泽虽然很忙,却总会抽空应下她的邀约。有时也主动邀她入府,或下帖同游。

叱戮连泽擅弓,箭无虚发。除了头一次阮绵绵在一旁兴奋观摩时,不知为何见他莫名其妙脱靶了外。其他时候,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这样的准头,阮绵绵羡慕得不得了,也跃跃欲试。为此,叱戮连泽每日特地拨出半个时辰,亲自教她搭弓射箭。

作为回报,阮绵绵除了投其所好,时常往北墉质子府送些宝剑良驹外。也怀着小心思,送了不少“仁义礼智信”类的书籍。假托让叱戮连泽更了解南楚文化的由头,暗自希望他受书中思想影响,来日做个爱民如子的好君王。

秋尽,冬日渐至。

三场大雪后,昌平三十七年步入历史。

巧匠们制成的烟花炮竹早已送入宫内。大年夜,帝后携宗亲大臣同登崇华门城楼。

“蹭蹭蹭”,十二响的烟花升空,在夜空中竞相绽放。余火恍若流星般徐徐落下消逝。漫天的烟火照亮了整座洛宁城。

质子们作为远客,也有幸随帝王同登城楼。阮绵绵的位置在城楼右侧中段,她左手边便是紧衣窄袖的叱戮连泽。

少年着鸦青色绣兽纹的夹棉衣裳,身姿挺拔。不过在阮绵绵看来,实在是单薄了些。她从藕荷色织锦镶貂绒的斗篷里伸出两根手指,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

“你冷不冷呀?”

这家伙好像又长高不少了。阮绵绵仰得脖子酸,一见他回头,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自个取暖用的袖炉塞到了他手里。

塞完后,阮绵绵还在心中暗叹:北墉质子府中到底是人太少,连个管事嬷嬷都没有,怨不得这人大冬天还穿着如此单薄的衣裳。

这位虽未来有可能成为暴君,可如今还只是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茕茕孑立的少年郎呐。

掌中突然被塞了东西,叱戮连泽挑眉打量着那只小巧的暖物。海棠形制,黄铜质地,盈盈可握。里头似乎放了火炭,源源不断地散发着热意。

叱戮连泽压下唇角的笑意。他是在北地漫长寒冬中长大的。比起拓尔木王都冬日冰冻三尺的极寒而言,洛宁的冬实在太过“温和”了。在故土尚不需这类女儿家取暖的物件,到了南地自然更不需要。

可是——

“暖和吗?”身侧人垫脚悄声问。

银白无杂色的貂绒映衬着少女粉嫩的面庞。她两颊因寒冷而微微泛红。像是一整块莹润白玉,因日久天长的佩戴而沁入了丝丝嫣红。

幼嫩的耳垂悬着他送的那对东珠坠子,与几缕垂下的发丝交缠。一黑一白,交映掩错,比漫天的烟火更美,更眩目。

心跳蓦地加快。叱戮连泽瞬间收回视线。掩下心中的异样。

“嗯。”他将袖炉拢在掌心。那暖意似乎还带着丝丝少女体温,如此的……令人眷恋。

半空中烟花交相绽放,点亮夜幕;城楼之上众人喜气洋洋,侧耳交谈;城楼下,帝都百姓们仰头观烟火,亦欲睹圣颜。

有的小娃娃穿着簇新的棉衣,骑在爹爹的脖颈上,小肉手里还握着冰糖葫芦的细条,傻呵呵地笑。妇人们也妆点上了最心仪的首饰,依偎在夫君身旁。

昌平三十八年的开端是如此热闹。

半月后,正月十五上元节。

阮绵绵额上绘着时兴的五瓣落梅画钿。欢欢喜喜地去寻叱戮连泽一同入宫赴宴。

“快点快点!”阮绵绵趴在窗棂外催促,“等宫宴结束了,咱们就去护城河放花灯。今晚肯定很热闹!”

上元花灯节哎,河面上一定飘着各种各样式样的好看花灯。阮绵绵支起下巴,乐呵呵地想:也不知道她的双鱼花灯能不能脱颖而出,在一众花灯中成为最醒目的那只崽。

“发什么呆。”

少年扎好革皮腰带,三两步靠近支起的窗棂,玩味问道。

面如冠玉的少年郎蓦地贴近眼前,阮绵绵被美色晃晕了双眼。

“干、干嘛突然靠这么近。”她往后仰了仰脖子,手扒着窗框底端。“吓死我了。”心里像揣了只袋鼠砰砰乱跳,哪里是被吓着,分明是......

打住!阮绵绵按下心底呱噪的乱想。

“这也能吓着,真个是兔儿胆子。”叱戮连泽直起身,毫不留情地嗤笑道。

心虚的阮绵绵也不与他计较。故意岔开了话题。

“你看,这花钿好不好看!”她又趴近了窗棂,仰起头,食指在额前虚点了一下。“五瓣落梅花钿哎。京中近来最时兴的样式。”

她半个身子趴上窗棂,悄声说起八卦。“听说啊,这样式是梁将军特意给他夫人画的。梁将军你认识吧,他家就住周太傅家旁边。梁夫人闺名带“梅”字,也喜梅。梁将军便特地在府中辟了座院子,专门种各类梅花,亲自打理。”

阮绵绵心中不由感叹,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呐。

叱戮连泽挑眉不语。梁植将军他当然认识,南楚有名的儒将。与他爱妻如命的名声一同为世人所知的,便是数年前于沧黎山大败北墉二十万军队的“盛绩”。

这一战,令他父汗腿上落下了旧疾,阴雨天便疼得厉害。也是这一战,令北墉数年未缓过来。

南楚称这一场战役为“沧黎大捷”。而在北墉的史书上,这一战被书作“沧黎之耻”。北墉的二十万好儿郎,最后活着回来的竟不足万人。

叱戮连泽面上不露声色,右手却默默攥紧。总有一日......总有一日定要叫他血债血偿!

“我跟你说啊,”阮绵绵毫无察觉,仍在兴致勃勃地分享八卦,“这落梅钿呀,是梁夫人初一走亲时,被大家看到的。然后没几日工夫,就在京中迅速流传开来了。”

阮绵绵心里猜测,这落梅钿甫一出现便如此受欢迎,恐怕除了确实样式新颖,精致好看外;还暗藏着女子们希冀夫君能如梁将军般情深的小心思吧。

她正唇角上扬地开心想着。一方鸦青色帕子遮住了视线,在额前摩擦。

“你、你干嘛!”

阮绵绵慌忙护着额前花钿。这落梅钿可来之不易。为了画这个,她和雀儿在将军府外悄默默蹲守了六七日,就趁着梁夫人进出门的片刻功夫,细细观摩了十来趟。

好不容易学会了画,她才能逮住潮流的尾巴,在上元节这日额间也绽放一朵五瓣绿萼梅。

完了!这下可能全毁了!

阮绵绵慌忙从怀中掏出一柄小巧的铜镜。出门前那朵玉白花瓣,淡绿萼蕊的别致花钿已经糊得看不出样子了。

阮绵绵气冲冲爬进窗棂,悲愤控诉道:“过分哎!纪延瞻。我折腾了几个时辰才画出来的!这下全毁了。”语罢,止不住的懊悔。

“纪延瞻,你是故意的吧!”她一生气就喜欢唤他的汉名,三个字的汉名比拗口的四字北墉名喊起来顺口。

“那么丑,有什么可惜的。”

少年的音色低哑却略带别扭。叱戮连泽朝她招手,“过来,我帮你重画一个。”

阮绵绵狐疑地走过去,在书案后的檀木椅上坐下。

“我的审美标准可是很高的!不好看的话,我可不会原谅你的。”

少年执笔,蘸上朱砂的细毫在额间游走。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阮绵绵在他那双幽蓝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小小的影子。

砰、砰......

心跳的节奏头一次如此清晰。似乎有一声高过一声的趋势。阮绵绵觉得自己几近窒息。

“好了。”叱戮连泽搁下细笔。

“哦。”阮绵绵垂眸慌忙拿出小铜镜,照起来。原是为了掩饰不自在,也未对叱戮连泽的笔法有过多期待。可是——

“好看欸!是你们北墉的文字吗?”

“嗯”

出乎意料的好看。阮绵绵对着铜镜左照右照。妍丽的色泽,繁复流畅的笔触。灵动又神秘。比她在京中见过的多数花钿都出色。

“是什么字呀?”

叱戮连泽喉头收紧。他偏未回答,反倒看向她轻薄的曳地仙鹤襦裙。玉白裙裾笼轻纱,宽袖飘逸,更映得额前愈加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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