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夸张的说,拼经济实力,阮绵绵绝对能在一众质子中登顶前三。
再不开心,一箱一箱的珠宝金银摸过去,不消多久,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这一日,阮绵绵午膳后,轻车熟路地摸进库房。开了五箱珍玩,一个个摸过去后。心情舒畅了不少。
可光心情好了没用,任务还一点没进展呢!阮绵绵叹口气,又开了只红木箱。
阮绵绵趴在箱沿,伸手把东西一件件捞出来看。左摸摸右摸摸,看好了就放进去。边捞边放回,还边烦神。
呀哈!这什么个啥?
阮绵绵摸到个冰凉凉的长形物件。捞出来定睛一看——一把镶金嵌祖母绿的匕首。
光看雕工繁复的刀鞘,就知道价格不菲。拔出匕首一看,寒光凛凛。勉强算件利刃。
听闻北墉擅骑射,喜刀剑武器……
阮绵绵突然有了个主意。
“郡主!你不数了呀!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雀儿端着点心,看自家主子像阵风一样从面前闪过。
“郡主!郡主你去哪儿呀?!”
正喊着,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这边,阮绵绵怀揣着匕首。快跑出门又觉得不妥。她转头去了马厩,让人把最好的一匹挑了出来,牵着就出了门。还不许人跟着。
牵着好马,捏着匕首。阮绵绵站在“北墉”质子府的门前,深吸了三口气。叩响了大门。
“劳烦禀报一声。本郡主要见你家主子。”
“那个成日闷在库房数银子的财迷郡主?”叱戮连泽将剑扔给对练的下属。“请她进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可怜的阮绵绵还不晓得自己爱数财宝的癖好已经“享誉京都”了。
*
“殿下近日可好?”阮绵绵磕磕碰碰地起了个话头子。
说实话,当右手牵马,左手拿匕首的阮绵绵出现在院中时,叱戮连泽着实有些不解。“郡主这是?”
“哦,这匕首是送给殿下的。”阮绵绵慌慌忙忙地把匕首递过去。
叱戮连泽没接,视线落在她嫩白手心中那把金碧辉煌的匕首。
“无功不受禄,郡主有话直说,不必……”
他的目光从匕首移至女子身后的那匹棕色俊马上。
阮绵绵手伸了半天,掌心的匕首也没被取走。她尴尬地往回缩手。左手握着匕首藏在了身后。
“老话说远亲不如近邻。如今我与殿下也算是对面邻里。总该熟悉熟悉。”
阮绵绵低着头说完,又添了句:“这马和匕首都是我挑了府中最好的……”
她话还没说完,低垂的视线中就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拿来我看看。”
嗯?阮绵绵诧异地抬头。
“藏着做什么?不是说要送给我么?”叱戮连泽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阮绵绵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身后的匕首小心翼翼放在他掌心。
但愿这人能愿意共建和谐邻里关系。这样一来,她也就有机会常来这边接触任务对象了。阮绵绵心想。
叱戮连泽收下匕首,又命人牵走了马。
“郡主的好意我收下了。若无其他事情。连泽也不便久留郡主。”
两手空空的阮绵绵瞪大了眼睛。这和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呐!怎么收下礼,就下逐客令了?!
看在她这么真心诚意过来送礼的份儿上,不是应该感谢一番,关系拉进几分吗?就算再不济,也要再寒暄客套上几句呀!
这下倒好,赔了夫人又折兵。阮绵绵是丢了匕首和好马,也没取得一丁点儿进展。
来日方长。阮绵绵默默安慰自己。垂头丧气地离开了“北墉”质子府。
“殿下,”一长脸鹰钩鼻的少年出现在叱戮连泽的身侧,“这小郡主不会看上您了吧!”
语破天惊,叱戮连泽把匕首扔给他:“赫飒,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开玩笑了。”
他转身进了内室,“马留着。匕首拿去卖掉。”
赫飒打量了一番主子扔过来的那把匕首。刀柄镶着名贵宝石,刀鞘镀上金边。
这么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东西,也就是南地这群风吹就倒的人会喜欢。他不屑地冷哼一声。遂也离去。
第86章 【搜查】
从秋入冬,由冬至夏。阮绵绵成了拜访“北墉”质子府最频繁的客人。
当然,这客人前面还得再加上个修饰词才贴切——不请自来的客人。
洛宁城的百姓们提起这位流渚来的郡主娘娘,都有几分印象。这印象归纳起来拢共两点:爱数自家库中珍玩,以及——
爱缠着北墉来的九皇子。
前者阮绵绵不否认,后者……后者阮绵绵也无法反驳。不过叱戮连泽那家伙是个铁石心肠的,她厚着脸皮几次三番地接近,都没和他熟络上半分。
“筒子,要是顺其自然不干涉,叱戮连泽这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啊?”
要是他变得不大坏,阮绵绵都准备放弃了。这人简直是油盐不进,再多的好意投进去,都听不到回响。
“还没看出来么?”系统君凉凉地回道,“这种铁石心肠的家伙,当然会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暴君。宿主,你并没有跳过任务的权力,好好干吧!别丧气。”
人生着实艰难呐!
阮绵绵捂住额头,默默叹了口气。
不过,这块油盐不进的顽石,也终于有一天,开了道小口子。
那是七月中旬,正是酷暑难耐的时节。晚间,阮绵绵正在房中沐浴。
左搓搓,右搓搓,安静泡会儿澡。阮绵绵端起浴桶旁放置的冰镇酸梅汤,喝上一大口解暑,再继续泡澡,思考人生。
突然——
她张大嘴巴,“有贼!”两个字刚要喊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
那人穿着黑色夜行衣,厚实的黑布蒙面。与她四目相对。
“安静点,不然宰了你。”刻意压低的声线。逼上脖颈的匕首。黑衣人与她正面相对。
阮绵绵原本怕得要死,可听话安静下来后,瞥了眼那人,反倒不怕了!
虽然遮着面,虽然眼眸不知怎么弄成了黑色。但一看眉眼,一看眼尾的褐色浅痣,阮绵绵就知道这人是谁!
毕竟认识了三辈子,就算只给个背影,她也能一眼认出!
只是……叱戮连泽这家伙怎么穿成这样?还潜入她房中?
“郡主!郡主!您泡好澡了吗?”
雀儿焦急的声音从隔着门窗传来,“外面围了好多侍卫!现在正在各质子府搜查呢!咱们府上已经查到东暖阁了,马上就要到您这儿了!”
侍卫军搜查?
阮绵绵狐疑地扫了眼面前衣着古怪的人。不是叱戮连泽这家伙惹出来的麻烦吧。
“郡主!郡主!您听见了没?”
见主子长时间不回答。雀儿急得快要推门而入了。
“别进来!”阮绵绵扬声高呵,顿了片刻,结结巴巴道,“我……我衣裳还没穿好呢。”
阮绵绵眼神快速在屋里扫了一圈。
完犊子了!哪儿也不好藏个大活人呀!
床底下,衣柜里,浴桶,都是被重点“关照”的搜查地点。
“九殿下。”阮绵绵不打算装傻了,“我知道是你。可我发誓,绝不会害你!”她急切地表明立场,以免被灭口。
“梁大人,我们家郡主还在沐浴!你们不能进去。”门口已传来雀儿的阻拦声。
“卑职奉命搜查。还请郡主体谅。”
门外嘈杂的脚步证明来了不少人。
“快背过去脱衣服!”阮绵绵压低声音着急说道。
叱戮连泽一怔。片刻便反应过来。背过身,火速褪下夜行服,甚至连中衣也脱了。
与其同时,阮绵绵也迅速抽下一旁挂着的衣裳,只套了肚兜下裳和一层薄衫。
“九殿下,这次你可欠我大发了!”
阮绵绵将地上的夜行衣一把拢起,拉着叱戮连泽上了床榻。
“郡主好了么!圣上有令,可耽误不得!”梁成向来是个强硬派。
“梁大人请进!”阮绵绵压下紧张,高声回道。
“得罪了。”梁成一挥手,十余各侍卫军破门而入。
阮绵绵透过雪青色的纱帐往外打量。天哪!乌压压站了一屋子人。如她所料,衣柜,浴桶……但凡能藏下个人的地方,都被翻了个遍。
赶紧查完就走吧!她心里默默祈祷。
身旁有个无法忽略的“发热体”,穿的少的阮绵绵简直如芒刺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