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苗自然想着体验一下记忆中有,却是不曾体验过的东西。
“嗯。”吕氏点头:“你三叔看菜苗是行家,估摸着他们家也得买,今儿个放晴,镇上怕是不少有去卖苗的,不如就和你三叔一起去看看,合适的就买些回来。”
“成。”沈香苗笑道:“家里头刷牙的青盐,洗衣的皂角也都不多了,还有抹脸的雪花膏也剩的不多,我都一并买些回来吧,春日里风大天干的,若是不涂些雪花膏,脸都觉得干巴巴的。”
“你瞧着买便好。”吕氏笑道,与沈香苗一并进了灶房开始做早饭。
吃烦了平日里的饼、粥、疙瘩汤和豆沫什么的,沈香苗提议今儿个包些小馄饨来吃。
馄饨这种吃食可以说从古至今有着几千年的历史,相传春秋战国时期,吴王夫差打败越过之后,沉迷歌舞酒色,不问国事,甚至在冬至节当日因为吃腻了山珍海味搁箸不食,美女西施便到厨房之中和面擀皮做出一道新吃食,夫差尝完觉得鲜美至极,一口气吃了一大碗后询问此为何物,而西施当时觉得夫差乃为昏君,整日浑浑噩噩,馄饨不开,便说此吃食为馄饨,从此这种以馄饨命名的吃食便传到了人间。
此为传说,并不知真假,但从此传说中倒是足以证明馄饨滋味鲜美,受人喜爱。
而馄饨的做法也分为多种,滋味浓重的红油馄饨,清淡可口的清汤馄饨,馅料种类更是多种,譬如虾仁的,鲜肉的,芹菜肉的……等等,不一而同,却都十分美味。
依照家里头的食材,还有早上来吃不能吃滋味过于浓厚的,沈香苗思量之下,最终决定做了清淡可口的清汤鲜肉馄饨。
五花肉剁成比饺子馅更要细的肉馅,放盐、料酒、胡椒粉,随身厨房中的耗油、鸡蛋、酱油、葱末、姜末、香油以及分次加入的花椒水,朝着一个方向搅拌均匀成馅儿。
和好的面擀成薄薄的大面片,切成方形的形状,中央放了适当的肉馅,面皮对折成三角,三角的两个角再捏成一起,便成了元宝状。
包好的馄饨下开水中煮熟后捞出,加入一直熬煮的骨头汤、盐、酱油、醋、葱花、香菜、香油、胡椒粉等调料,这热气腾腾,鲜香可口的馄饨便做好了。
香气扑鼻,皮薄馅大,咬一口那肉汤四溢,齿颊留香。
就连铁蛋,都吃了满满的一大碗,肚皮圆滚滚的,这才放下了碗筷。
吃完饭,略作收拾,将该搬的东西都搬上了牛车,沈香苗同沈福海便往镇上走,东西该分的分,该放的放,又在月满楼和众伙计略说了会儿话,瞧着街上人渐渐的多了起来,便同沈福海一同去看有没有卖菜苗的。
春雨刚停,路上依旧颇显得有些泥泞,不甚好走,以至于街上此时摆摊的人还并不多,卖菜苗的人也不多,沈福海挑选了一些,终究不甚满意,便说再略等上一等再买一些。
瞧着街上有卖自家做的耙子等类农具的,沈福海便想着去瞧一瞧。
趁着这个功夫,沈香苗便去买些女孩子家的雪花膏、水粉类的东西。
铺子里头的掌柜的是个年轻妇人,圆脸带笑,嘴皮子利索,说话又似带了蜜糖一般,招人喜欢。
“姑娘,这是葵花粉,粉质细腻无比,又不会显得特别白,香味又淡,最是适合你这些年轻姑娘来擦了。”年轻妇人笑道,一边在沈香苗的手背上,挑了一些来,轻轻涂匀了,让沈香苗来看:“姑娘瞧一瞧。”
第500章 逃脱
沈香苗抬眼瞧了一瞧,的确如此,这粉倒是细腻的很,香味的确也清淡的很,倒是不错。
“那便要这个吧。”沈香苗拿定主意,又去挑旁的东西。
年轻妇人自是满脸堆笑,十分热情的帮着挑选。
铺子里忽的进来了一个方脸的高大年轻男子。
胭脂水粉的铺子,平日里虽说大都是妇人、姑娘等女子光顾,但也不乏有男子来买东西送给妻子或者中意的姑娘,年轻妇人自是对此十分习惯,先招呼道:“客官想买点什么?胭脂水粉,擦脸的雪花膏,还是画眉的黛?”
那男子却不搭理掌柜的,反倒是咧嘴一笑,冲沈香苗道:“三妹,你怎的跑到这儿来了,让我好生找呢。”
说着,便跑到了跟前,伸手来拉沈香苗。
面对这陌生人,沈香苗下意识觉得是这人认错了人。
但瞧着这男子二话不说便要拉她就走的模样,眼神中更是透着浓浓的不善,像极了猎人紧盯猎物的感觉,顿时让沈香苗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这模样,像极了那些自称是对方亲属,强行将人带走的拐卖人口的行为。
沈香苗斜了斜眼睛,提高警惕,大声喝道:“我不认识你,大庭广众拉拉扯扯的,岂非要占我便宜?”
这话一出口,那胭脂铺子的掌柜的,顿时便阴沉了脸,瞧着那男子道:“你这厮莫要做那登徒子之事,小心我喊了人来抓你!”
“你这可是误会了。”那方脸男子急忙辩解,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脚,一脸气愤且瞧着十分痛心的看着沈香苗,道:“三妹,我晓得爹娘给你订的亲事你不同意,只想着给旁人当了姨娘,一心想着攀高枝了去,可再怎么生气,这家还是要回,家人还是得认……”
方脸男子话说的恳切,又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到让那掌柜的信了几分,一时之间不知道谁的话是真,谁的话是假了。
若是那姑娘话是真的,到时候就算拦了下来,这姑娘怕是也会畏惧此事对她名誉有损,不敢声张,往后说不定还会处处忌惮她这个知情人,怕是也不会感恩,只会担忧。
若是这男子说话为真,这便是实打实的家务事,她不过是开铺子做生意的,平白掺和了人家的家务事,可可是大大的不妥,说不准还要给自己无端的招些麻烦来。
掌柜的思付了片刻,便默不作声,当做没看见。
那男子见状伸手便去拽沈香苗:“三妹快些和我回家吧,你一人在外头呆着,爹娘都要急病了呢……”
瞧着这掌柜的保持沉默,门外头更是停了辆马车,沈香苗心中顿时一沉。
寻常来说,一般在镇上做生意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彼此都有印象,偏偏今日这胭脂铺子是新开的,掌柜的对她并不熟知,自然也就不敢管这看似家务事的事儿。
此时向掌柜的求助怕是无用。
外头马车停着,这会儿若是从这铺子里跑出去,怕是跑不到街上,便会被马车上候着的人强行拉上马车去。
眼下,只能如此了!
沈香苗快速的从随身厨房中摸出一把小巧的尖刀来,对着那男子的手腕“唰”的便是一下,殷红的血顿时冒了出来,那男子吃痛,松脱了手。
沈香苗得已短暂脱身,并没有向外跑去,反而是伸手将铺面上柜台上头摆放的各种胭脂水粉,瓶瓶罐罐的,“哗啦”一声全推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顿时一片的狼藉。
被割伤手腕的男子,脸上飘过一抹阴狠,忍着手腕上的痛,换了左手一把抓住沈香苗便往外拖拽:“你快些跟我走!”
“谁也不许走!”方才被沈香苗那番举动惊得目瞪口呆的掌柜的,此时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两只手,一手抓沈香苗,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名男子:“砸坏老娘这么多东西,岂能说走便走?”
说罢,更是冲着里头喊道:“当家的,当家的,你快出来,有人砸咱们家场子!”
话音刚落,一处帘子被挑了起来,冲进来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长相粗犷,人高马大的汉子出来,瞧着地上的一片的碎渣渣,加上方才自家妻子说的话,不由分说的一把揪住了那男子:“敢在老子地盘上撒野,活的不耐烦了?”
“这事与我何干?”那男子手腕受伤,本就疼痛不已,这次被揪住时,触动伤口,越发疼的龇牙咧嘴。
“我方才听的分明,你是这姑娘的哥哥,自然是得你赔了。”掌柜的自然是不依不饶:“莫不是这会儿想抵赖了不成?”
“这……”男子顿时语塞,心中却是恼怒不已,恶狠狠的去瞧“始作俑者”沈香苗,可定眼去瞧时,这铺子里头除了那两个在这吵吵嚷嚷的掌柜夫妇,哪里还有沈香苗的半个影子?
糟了,定是让她给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