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香+番外(304)

沈远堂自然是惶恐不安。

“不知卢大人今日来此有何贵干,若有老朽需要帮协之处,老朽定当竭尽全力。”沈远堂说话都带了些许的颤音。

“今日也是到老友沈姑娘家中做客罢了。”卢少业说道:“只是准备离去时碰上了件事,原本我是打算直接将人带走交给县令审问发落便是,但是仔细想想,毕竟是沈氏一族之人,还是要和沈族长说上一说。”

恐怕,不单单是因此。

为官虽说绝对有了权势将闹事之人带走,但对于平头百姓来说,却不见得能认了你这位官,若是强行将这人带走了去,怕是周遭百姓不明所以,也会对沈香苗一家颇为畏惧忌惮,甚至还要怀疑是不是沈香苗与外人勾结强行掳人。

让人叫了他沈远堂过来,倒是一个表明身份,光明正大发落了这沈福田一家的好机会。

沈远堂看穿了其中的缘由,却也没说透,只连声赞道:“卢大人思虑周全,此事交于老朽处置便好。”

沈远堂伸手从人群里头招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过来:“来人,沈远堂、徐氏、沈静秋三人居心叵测,当众讹诈,心思歹毒,即刻绑了,各打二十大板,随后随我一同将三人送至县衙让县令大人审问发落!”

身为族长,沈远堂顶多也就是有打上几个板子,关上几天禁闭的权利,此事又是事关卢少业,沈远堂觉得还是交于县令发落,能让这一家子好好受罚长教训。

再者,也杀鸡儆猴,告诫其他人莫要心存不正心思,也莫要与沈香苗一家为敌。

一听沈远堂下令,自然就有人出了来,卷了袖子就去拉人。

沈福田、徐氏与沈静秋还沉浸在幻想中,此时瞧见事态急转直下,顿时慌了神。

怎会这样?

不是说这但凡越是贵人越在乎自己的名声么,按说不是该不敢惹得外头流言蜚语,赶紧安抚好他们才对么?

还有,这卢大人既是有钱有权的,静秋生的又是这般好看,就算收了回去不当正经主母,当了妾也挺好的啊,也不差这一口吃喝的,怎能这般冷血无情?

沈远堂也是个胆小的,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想着给自己的族人谋划,还想着去巴结那卢大人,也是个十足的阴险小人。

徐氏和沈福田脑子里乱哄哄的,此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只知道脸色煞白一片。

沈静秋眼看此事不成,到最后还要被拿去问罪,毁了自己的名声,因因为实在忍不住脚踝上的伤痛,哇哇直哭。

“族长,此事怎么就乱下评断,即便此事是什么官,也不能欺负我们平头老百姓了去,分明是他们撞了我们家静秋,这会儿还想抵赖。”徐氏喝道,接着便是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在地上打起滚来:“老天爷啊,这为官不仁,欺压百姓啦……”

“睁眼说瞎话的,也不怕走路上被雷劈了去!”一个方脸大耳的人,啐了一口,道:“我方才就一直跟着你们一家呢,分明瞧见卢大人都还没上马车呢,马站那一动不动的,你们家静秋却直直的往马上头撞。”

“这分明就是有意讹诈了,我还瞧见,是静秋先倒了下去,那马才叫了一声,分明是静秋哎哟一声后才惊了马的。”那人又补充道。

沈远堂瞧了那人一眼。

那眼神赞许之外更多的却是责怪。

“我方才就想说来的,可原先不知道卢大人身份,也不知道是善还是恶的,不敢吭声。而且,这徐氏又是个厉害的,万一回头记恨上我,挠我个满脸花,我也受不住……”那人急忙解释了一番。

此话一出,周围人纷纷附和。

“就是呢,这一家子人心思太歹毒了些,还什么脚崴了婚事没了,还让卢大人负责,娶了她沈静秋才好,这不是逼婚嘛。”

“也不瞧瞧你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还想高攀了人家卢大人去,就静秋长得那副模样,那个脾气秉性,啧啧,连村西头的二傻子怕是都不要,还敢肖想着卢大人那。”

“估摸着就是巴不得想着攀高枝那。”

“这沈福田一家和沈香苗家向来不太对付,这回整了这出来,估摸着就是瞧见卢大人与沈香苗家交好,心里头下不去呢。”

“可不是嘛……”

众人七嘴八舌的,把他们家的小心思全都说了出来,可以说句句扎心,字字打脸。

沈福田,徐氏与沈静秋都噎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来这一家人平日里在村中时常为非作歹,沈族长可得好生管教一番族长才好了。”卢少业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

“卢大人放心,老朽丁当竭尽全力。”沈远堂战战兢兢的应道,冲那几个年轻人挥手:“还不将人带走!”

第420章 多大

几个人不由分说,连拖带拽,将沈福田、徐氏与沈静秋一家三口拖走。

留下沈文松,惊得脸煞白煞白的,最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到底是小孩子,不曾见过这样的事儿,此时一脸惊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卢大人,沈文松年幼,看着也未曾参与此事,可否饶了他?”沈远堂战战兢兢的问道。

“沈族长安顿便好。”卢少业道。

这便是允了。

“来人,将沈文松先带到沈顺通家中照看。”沈远堂吩咐道。

有人过来,将哭嚎不已的沈文松给领走了。

人该处置的都处置,该安顿的都安顿,沈远堂与沈光耀便将围观人都散了去。

“卢大人,那老朽便先行一步,亲自带了人前往县衙。”沈远堂拱手告辞。

“那便有劳沈族长辛苦跑上一趟。”卢少业扬了扬眉梢,冲友安摆了摆手。

友安便拿了一张卢少业的名帖过来:“往后若是有事,沈族长大可凭借此名帖找县令求助。”

自然,这里的事,指的可不是沈远堂他自己有什么事,而是若是沈香苗有什么事,他沈远堂无法处置的,可请了县令来做主。

这足以显示,这位年轻的大理寺少卿对沈香苗的重视程度。

“是,老朽记下了。”沈远堂连连拱手作揖,随后才在沈光耀的搀扶下,慢慢离去。

一直到觉得卢少业等人应当看不到他们了,沈远堂才敢停了下来,拿帕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长舒了一口气。

沈光耀一直紧绷着的全身此时也是松了下来,下意识的便拍了胸口唏嘘:“竟是出了这等事,这可是四品大官,一个以下犯上的罪名倒是也足以让沈福田一家殒命了,这卢大人倒是心善,还留了他们一条性命。”

留了性命?

只怕是这样留下来的性命,怕是比死了还要难过许多吧。

县衙每判定一桩案子,都会贴了告示公诸于世,一为彰显衙门秉公办事,凡事公开公平,二则呢是警示世人不要作奸犯科,做出来了糊涂事。

沈福田一家此事重大,到时候势必会满县城贴了告示,从此以后便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

而河西村里更是会传的沸沸扬扬,很快便也就会口口相传,传到周遭邻村、邻镇。

沈福田与徐氏不是一直对沈静秋婚事十分看重么,看看往后,还有没有人敢娶了沈静秋去。

这对于沈福田与徐氏来说,无异于是迎头痛击。

往后这一家子声名毁于殆尽,再被罚上一通的,日子怕是真真的难过到了极点。

而且,这些只是片面猜测,这事可以说可大可小,若是县令从严处罚,这一家人在牢狱中呆上几年,也不无可能。

总之,绝对不会好过。

而这,有卢少业为自己出气的意思,更多的也是有为沈香苗出气的意思。

原先不过是想着沈香苗聪慧于旁人,是个可造之才,即便身为女子,怕是往后前途也不可限量,不曾想这沈香苗身后竟是有着这般大的一位贵人,这往后沈香苗的身份定然也是贵不可言。

沈远堂越想越觉得冷汗涔涔,伸手擦了又擦。

倒是沈光耀,也在思索这件事,颇为疑惑:“卢大人竟是连名帖都给了族长您,足以显示对香苗丫头的看重,可若是这般看重,直接带走了放在眼皮子底下不是比旁的都强。”

这样总不至于总是担忧是否有人去欺负了沈香苗,也不必交代这么多的事。

“卢大人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的?”沈远堂见沈光耀这话说着说着便远了,张口呵斥道:“这些话,往后莫要再拿出来说,免得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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