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去过几次,还算熟悉。”卫平恢复正常神色,态度卑谦。
李承乾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道:“如此……那便带路吧!”
卫平连连点头,躬着身子在一旁引路。
想着可以见到陈星,李承乾拧着的眉头松开了些,只要能见陈星一面,就算要到那地方去,他也心甘情愿。
李淳风和陈星进了楼后,里头的妈妈迎了上来,询问是要在大厅里听曲还是要到隔间里赏乐。
这是两种意思,就是问你要卖艺还是要卖身的。
李淳风打从进了这里头,就十分忸怩害羞,一切便由陈星做主了。
拉着从未开荤的师兄来到这,实属不易了,陈星自不会再为难李淳风。
陈星一手拿着木箱子,另一手拽着李淳风,和煦的笑道:“大厅里听曲即可,二楼可有位子?”
妈妈被陈星的笑容晃了眼,微微一怔,她看过的男男女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这少年郎长得是真不错,气质斐然,虽穿着一般,也能看出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儿,妈妈的态度越发的好了。
“小郎君长得是真不赖,妈妈见识过那么多人,能让我晃花眼的,可就小郎君一人了。”妈妈身材丰满,笑着说话的时候胸前两块肉也在抖动,还对着陈星甩了甩帕子。
这少年郎,额间的含苞待放的嫣红花朵,也不知是画上去还是天生的,要是天生的话,这孩子可就是妥妥的妖精祸水,要勾人的。
“妈妈过奖了……”陈星被教坊婆子帕子的香气呛到,忍不住侧过身子,躲避开,站在他身后的李淳风遭了殃。
迎面接上刺鼻的香粉,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在李淳风看来,这位妈妈就像老虎一样,正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好似要吃人。
吓得李淳风连忙用手将自己的脸部遮挡住,喃喃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小郎君,你身旁这位,可比你无趣多了,都来这地方了,还有什么可害臊的?假正经……”把教坊婆子逗乐了,眨着大眼儿,意味深长道。
陈星拦着要逃跑的李淳风,说话圆滑:“他是第一次来这儿,妈妈就别取笑了,快给我们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我们还等着听曲呢。”
陈星放了块碎银子到教坊婆子手中,无声催促道。
妈妈也是人精,自是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也不再拦着人闲聊,放过了他们,扬声道:“来个人,送二位郎君到二楼干净素雅的位子!”
李淳风逃也似的跟在花楼伙计上了楼,在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不多时上了几盘零嘴和一壶茶水。
“师弟……”这人僻静人少,李淳风脸上的热度消散了些,“你来这儿也就算了,为何非拉我进来……这不是让我丢人嘛!”
陈星咳了个瓜子,吐出了皮,轻哼道:“我又没拉着你来,是你自愿进来的,刚刚又是谁跑得飞快?说明师兄心里也是想进来的。”
“胡说!”李淳风一口否决了,抓了一把瓜子也咳了起来。
除去其他,这楼下的年轻姑娘唱的曲是真的不错,就是衣服穿得少了些,太过裸露了!刺眼得很!
因为唐朝民风开放,女子皆可嫁人再嫁人,就连衣着上也过于开放,有些女子甚至还喜欢穿男装,李淳风平日里见的都是大佬爷们,咋一看到衣着暴露的女子,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放好。
“师兄……这一副害羞模样,莫不是看上那弹琵琶的女子了。”陈星面前堆起了一小堆的瓜子壳,嘴里还嘎嘣的嗑着。
李淳风看一会那弹琵琶唱歌的女子,羞赧的垂着头,还摇头叹息着,怎么看,怎么像是情窦初开怀春的男子。
李淳风就像被踩着尾巴的猫一样,差点没尖声跳起来,急声反驳道:“才没有,我是修道之人,道行未成,怎会想这些有损修为的事?”
“当真?我可看师兄像怀春的少女一般,以为你看上了谁呢,正想帮师兄牵个线”陈星抬眸看着他,满是笑意的道。
李淳风不自然的拿起茶杯呷了一口,今天晚上喝的水的有点多,再上陈星不停的取笑,他又说不过陈星。
李淳风有了尿意,面色不悦的起了身,轻哼道:“不和你说了,我要去小解一下……”
李淳风让厚在一旁的伙计带路,刚转过身,不经意瞥到楼下,就见个子比在场所有人都矮的小萝卜头,领着几人走了进来。
小孩儿面色泛红紧绷着脸,神色不愉喘着粗气,眼底隐隐带着怒气,看样子气得不轻!
第25章
李淳风步子一僵, 后背拔凉, 悄悄回身看过去,他的小师弟合着眼嗑瓜子,点着头听着曲,
并未看到楼下来的人。
莫名觉得这样的场面有点修罗, 李淳风尿意更甚,修长的双腿在打颤儿, 对着一旁带路的伙计催促道:“快快,带我去茅房。”
伙计感到莫名,难道这位爷马上忍不住了?这大大庭广众的, 尿裤子多不雅观!
伙计也着急了, 加快了步伐, 在前头带路,“好, 您跟我来。”
李淳风用衣袖挡着侧脸, 跟着伙计快步走,这里一刻也不想多待, 那样诡异的氛围, 真的会把吓得尿裤子。
李承乾在平康坊找了一路,教坊也进了好几个,有些场面不堪入眼,看得他火气上涌, 好在那些不堪的场面里没有陈星, 不然小太子可能会当场爆炸,
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
星星也是的,选哪里不好非得选这地方,难道他看错人了,陈星本身就是个风流人物,不爱银钱,但却好美色?
李承乾面色一冷,不管如何,总之先找到人再说!
“太子,我们还找吗?”李德謇问道,这都找了七八家教坊了,也没瞧见太子所描述额间有颗花朵胎记的少年男子,看来人家根本没来平康坊,诓太子玩的。
想想也是,一个额间带着花朵胎记的人,该有多引人注目,一问便知在何处,不应该找不到人的。
“继续找!”李承乾沉着脸道,今天就是把这翻了个底朝天,也要把陈星那个混蛋找出来。
“是!”李德謇抿唇,拱手道。
而之前一直在李承乾身边献殷勤的卫平却是神色不安,眼底闪烁,没同其他人一起出去找。
太子说,他要找的人额间带着花骨朵的胎记,年纪十五岁上下,那不就是之前买玉佩碰到,长得十分精致的人吗?!
看太子的态度,不像是仇人,反而那人对他似乎很重要,那……那他岂不是捅了大篓子了?
那少年要真是太子朋友,他不仅抢了他玉佩,还出言调戏侮辱……
卫平眼前一黑,心底升起莫名的恐惧,他怕是不能善了了。
现在只能祈祷,太子寻不到那人,他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李承乾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等着,李德謇去找教坊妈妈了,他一回头便见卫平面色苍白,自言自语的念叨着,疑惑道:“你怎么了?怎么不去找人?”
“啊?”卫平回神,惊呼出声被李承乾吓了一跳,强装镇定道,“没,没事,小的就是有些不舒服……”
李承乾蹙眉上下打量他好几眼,卫平额头冒着冷汗,神情苍白惊恐,汗水如同雨水一般你往下流,衣服都打湿了,看样子不是不舒服,而是病的不轻!
李承乾收回目光,便没让他出去找人了。
片刻后,李德謇带着教坊妈妈来了,在李承乾耳边道:“找到了……”
李承乾眼睛一亮,问向涂着白粉的妈妈,“那额间胎记的人,在你这儿?”
“在的在的,同他来的还有位弱冠年纪的郎君……”妈妈娇弱的甩了甩帕子。
那定是淳风师兄了?
就是星星他们!
“那人呢?”李承乾神情激动,脸色的喜悦藏都藏不住,“快带我过去!”
妈妈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这小郎君年纪不大,却跟着一众随从,定是个富家子弟,对那少年郎君如此上心,相必对他非常重要,她自然想捞点好处。
“这个嘛……”教坊妈妈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胸前两块白肉也跟着颤抖。
李德謇知晓她的意思,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教坊妈妈手上,面容冷峻道:“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快带我们主子去!”
妈妈哪还有不愿意,拿着帕子冲着李德謇甩了甩,道:“好好,你们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