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辛苏安(12)

“又一个悲剧。”劳改头走过来,看着我摇摇头说,“幸好我昨天没洗。”

辛苏安捏了捏我另一只袖子,皱着眉:“这么穿一天不生病才怪。”

劳改头幸灾乐祸,“这才能体现出军训的残酷啊,最适合让你们这些娇滴滴的女生锻炼锻炼了。”

“冷不冷?”辛苏安低头问。

我弱弱地回:“有点儿。”

恰是这时,哨声远远冲来撕裂平静。他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眼神焦虑地转身跑了回去。

……

中午解散的时候,辛苏安破天荒地主动跑来找我。

我正跟着心曲一起往外走呢,他就追上来抓住我,却正好捏到袖口,皱了皱眉,“怎么还是湿的?”

“没看见今天阴天啊,肯定干不了啊。”我瞟他一眼,满脸不开心。

他低声道:“你回去吹一下吧。”

“我们宿舍那排吹风机全坏了,新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呢,这几天我们洗头都是自然风干的。”

“我记得三号楼有。”他自顾自说完拉着我就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拽走了,立马回头对心曲投去求助的眼神。心曲看到却对我微微一笑,比了个大拇指,还点了点头。

这什么意思?

他把我拖到离操场不远的三号楼,厕所门口的洗手池旁边真的有两个吹风机,我之前都没注意过。我们学校的厕所果然如传说一般,是实打实五星级的。

走进去就去拿吹风机准备吹衣服,他却拉住我,“你怎么吹?”

“就……”我抬起手演示了一下,“对着自己吹啊。”

“那湿气不全吹进去了?”辛苏安眉头紧皱。

我有些无奈,“那能怎么办?”

他低头沉思,然后转来转去看了看周围,最后沉默着把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

见他这种流氓行为,我赶紧捂住眼睛躲开:“你干嘛!”

“想什么呢?”他把衬衣递过来,“进去换了。”

“哦……哦……”

原来是这意思,我想多了,只好双手颤抖中闭着眼接他那衬衣,然后摸着黑进厕所去换衣服。

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奇怪,感觉拿起来闻了闻,还好,没有想象中那种臭味。今天是阴天,估计也没什么出汗的。

说起来辛苏安还真是不见外,站在外面就脱衣服,也不注意点儿形象。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多不好,可以举报他打赤膊的!

我躲在隔间里脱了自己湿润的衣服,小心地套上他的衬衣,随后拿着自己那件开门出去。

他的衣服好大好大啊,我穿着松松垮垮不成样子。袖子太长,推上去立马就滑下来,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没办法,只好边走边耐心地一层层挽上去,牢牢固定好。

穿他的衣服感觉怪怪的,布料触碰肌肤的感觉像是还带着他的体温一般,触感陌生又诡异,虽然我知道这不过是所有军训同学都一样的料子无甚特别。

他光着膀子站在外面,就算眼神闪避也无意中瞟到一眼,那画面瞬间就被牢牢印在心底。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意思,越想控制越挥之不去,在意着在意着脸上渐渐浮起一丝绯红。

原以为他就是个清瘦的人,没想到肩背肚子上还是有肌肉,并不是那种娇弱的排骨男,算是结实。身上的肤色比脸深一些,这太反常了,我都想问问他这小白脸是涂了粉还是晒不黑。

我一路低着头,逃避自己忍不住偷瞟的心思,还暗地里笑他是个“小白脸”。

他见我出来,顺手就想把湿衣服接过去,我即刻制止:“我自己来。”

辛苏安便收回手,站在我旁边静静等着,也不知道在学校打这么久赤膊等这是什么感受。

这吹风机功率很大,开到最大档不一会儿就把衣服吹干透了,摸起来暖乎乎的特别舒服。

我低着头转身就跑,一路上目不斜视,进隔间手忙脚乱把衣服换了回来。又埋头出来,一步步挪过去侧过头把衣服递还给他。

他平时动不动脸红,调戏一下就当真,反应特别激烈。现在脸皮倒是突然变厚了般,挡着女孩子的面打赤膊也脸不红心不跳了,可能是个双面人。

辛苏安穿着衣服,不禁小声嘟囔:“穿你穿过的衣服好怪啊……”

这句话不是该我说的吗!?

“我才觉得怪好不好,本来就是你的衣服。”我气愤地抬头,却看到他的……胸肌,赶紧红着脸低下。

他瞥我一眼,“那你还穿。”

我迎面而上:“你都脱了我不穿那不是很不给你面子?”

他又变成了冰块脸,低头扣扣子:“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

“不用谢。”我转过身,心想这人真不会说话,完全不如看起来讨人喜欢。

他的声音很快又传来:“穿好了,转过来吧。”

我转过身,头还是低着,像蚊子一样紧张地不停搓手。

“平时大大咧咧的,还会害羞?”他语气里全是轻松自如。

“不行啊!”我小声回。

他笑了笑,抬起手闻了一下自己的袖子,“有股味道。”

我赶紧指着他喊道:“你的汗臭!”

辛苏安浅浅地笑了起来,“你的味道。”

我立马强调:“我没有狐臭啊!”

“不是臭味。”他说。

“那是什么?”这我就好奇了。

“说不清楚,你自己闻。”他把胳膊伸过来。

我随便闻了一下就赶紧躲开,坚定地说:“你的汗臭味!”

他越笑越开心,“那你身上现在也有了。”

“我香得很!”我反驳。

他靠过来,笑着问:“什么香?”

要不是辛苏安这张脸,我一定把他当变态处理。

“额……”这把我问倒了,沐浴露还是防晒霜味儿?

他打断:“乳臭未干吧!”

我白他一眼,“我成年了好不好,你以为跟你一样。”

他理所当然地:“我没成年吗?”

我盯着他的脸,摇摇头嘲笑到:“你看着最多十七,没我成熟。”

“你看着也就七八岁。”他微笑着,说完转身便走。

我跟在他后面,像他养的听话小奶狗,“据调查统计,同龄男生一般不如女生成熟你不知道吗?”

他直接回:“你不是一般女生。”

我立马骄傲地扬起头:“那是,我可是……”

“你是二班的。”辛苏安抢答。

“你还是三班的呢!”我被他气到,一时都想断了再和他说话的想法,会折寿。

可“喜欢”这件事就是如此妙不可言,他一个回头,窗外透过的方格柔光下随意的明媚笑容就即刻终止了我这个想法。

我们的故事还要继续下去,至少这是我的愿望。

我的愿望,是余生有个辛苏安。

……

第二天。

昨天穿着湿衣服挨了一上午冷,下午却又任性地变成万里晴空了,晒的人全身冒烟(不可否认有些人冒的是蒸汽)。

晚上回宿舍睡了一觉,醒来时头又胀又疼,还有些反胃的症状。

辅导员给我们的要求是轻伤不下火线,我们这些暂时的新兵也这么处理,我又是个没大病绝不去看医生的性格,所以还得忍着继续去军训。

就这么忍了一上午,到下午练蹲姿的阶段,蹲下那一刻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不顾上其他,下意识把腿收回来抱膝蹲着,只觉胃中翻滚倒腾、头皮发麻、手脚无知觉,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积攒的所有难受都在这一刻爆发。

“葭葭,没事吧?”心曲赶紧扶住我。

“来个人扶她去医务室。”教官下了命令。

教官还是很人性化的,嘱咐恰逢例假来的女生或中暑的同学都要立刻打报告,然后去趟医务室便可以坐在本排的位置吹吹凉风休息休息。

心曲把我往上拉,“来葭葭,我们去医务室。”

我头实在太晕,蹲在地上不动,也动不了,只能断断续续跟她说想缓一下。

“再来个同学,一起扶到医务室去!”教官又喊。

随即又跑过来一个同学,可这时我坚信先蹲一会儿是最舒服的,并不想动,觉得动一下就要吐出来了。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发烧还是中暑,只是一阵阵冒冷汗,全身都麻木无知觉。

稍微蹲了一会儿,想着还是不能耽误大家训练,我强忍着不适在心曲的搀扶下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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