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渍青梅(24)

“你特别矮,咱俩正好互补。”

“我不矮!”

“你看看全年级,找不找得到一个比你矮的?”

我无可反驳,委屈巴巴地望着他。心里清楚别说全年级了,全校都找不到……

何维之用另一只手摸摸我的头,“浓缩就是精华。”

“你借我五厘米。”

“五厘米就够了?”

“那十厘米。”

“你至少得十五厘米吧?

“至少二十厘米……”

“我借你二十厘米也没问题,咱俩一样高,问题是你打算怎么用?”

“把你的腿锯下来安在我腿上。”

“这么血腥?”

“嗯,差不多。”

“那我得小心点,免得被你谋杀。”

“你小心点,别惹我。”

“哟哟哟,还奶凶奶凶的。”

“汪!”

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徐徐开始嗑瓜子儿了。也不知道她每天精力哪儿那么充沛,不打瞌睡不睡午觉,话又多还爱吃零食看热闹。

我本来闭着眼养神,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打徐徐的冲动。睁开眼才发现,何维之一直看着我,好像没闭眼,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

见我醒了,便问:“你睡眠好浅啊。”

我一脸委屈的样子。

何维之笑笑,将耳机插上,塞了一个在我左耳里:“睡吧。”

舒缓的音乐像闪耀的银河,带着静寂安详的氛围,我心中的浮躁立马一扫而空。

枕在他手上闭着眼,这才发现忘了取眼镜,便把它摘下来放在书桌里。

“你不戴眼镜还挺好看的嘛。”

“戴眼镜也好看。”我回,只有面对他的时候才比较有自信。

“戴眼镜看起来比较傻。”

“不戴呢?”

“看起来脸更圆,像个大西瓜。”

“我记仇了。”

“那睡醒再复仇,好眠。”

“嗯。”

我们安静地在一件校服搭建的安静城堡面对面睡着,外面阳光正好,凉爽的风拂过树叶“刷啦啦”地响。这季节已经没有鸣蝉,只剩偶尔几声鸟叫伴着时浓时淡的桂花香,秋天早就来了。

第20章 维子之故

方棠高中就不打篮球了,有更多好玩丰富的活动等着他。校乐团、主持团、美术协会、辩论队,还有从小学的击剑也有用武之地了,每都天事情不断。

何维之就普通多了,只参加了个篮球校队。开学两三个月时间固定完成员就开始集训,时间是每天下午放学到晚自习的时间,所以根本没有时间去食堂吃顿完整的饭。

看他常常喝牛奶当顿,我就主动揽下了给他买干粮的任务。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包,毕竟教室是不准吃饭的,他的幸福生活就是晚自习前狼吞虎咽塞两三个面包,还总分给眼馋的我吃。我怕他吃腻,所以就换着花样儿给他买,不同口味不同食堂的。

其实我晚上也不太爱吃饭,所以经常干脆跟着他吃面包,每次买两个人的,边看书边吃。其实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不喜欢在人群中一个人吃饭,总觉得像个小可怜,而我不需要别人怜悯。

对了,何维之的比我喝牛奶计划还在继续。每天晚上晚自习都逼着我喝牛奶,还苦口婆心在旁边说什么这样跟他走在一起没那么突兀。我屈服的概率大概一半一半吧,取决于有没有遇到解决不了的难题要问他。

“你买这么多面包干嘛?”

抬头,才发现方棠正走在我旁边。

“吃啊。”我抱着一袋面包说。

“你吃得了这么多?”方棠问,“我都看见你几次了。”

“我同桌也吃。”我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他的仆人吗?”方棠还有点不服气的样子。

他的新女友从面走过来,抓着他的手,他自然地牵着人家。这位还是那么漂亮,换了三个人,每个都是不一样的漂亮,令人羡慕。

“我不也是你的仆人吗?”我看着他说,想起以前他打篮球还要给他抱衣服提鞋子就气。

他女朋友看到我们拌嘴,在旁边娇羞地笑,可爱极了。

“我顺便买的。”我抱着面包不太像再理他。

他语气里有点不是味道,“我可记得你不爱吃面包。”

“现在喜欢了。”我说完就走,不想理他。

“面包吃多了长痘。”方棠站在原地咒我。

“长你脸上。”我回头说。

“我长痘也帅,你就不一样了……”

“你痘都长脑子里了。”方棠直接抢了我的话,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我还没来得及反驳,这人就牵着女朋友走到另一个岔路口去了,临了还嘚瑟地跟我招招手。

他现在好烦人啊,看到就让人生气。

我气鼓鼓地往教室走,一只大手就放在了头顶。

“小仓鼠。”

回头一看是何维之,我嫌弃地躲开:“洗手了吗?”

“啊?”他有点懵。

我眯着眼审视他。

“洗了。”他又跑过来揉我脑袋:“就是有点水。”

“老是摸人家头。”

“你也没洗头啊。”

“我洗了!”我大声说,“你平时上完厕所才没洗就来摸人家吧?”

“我也洗了。”

“那我以后不洗了。”

“那我也不洗。”他越揉越开心,“照样摸。”

“就怪你,每天头发都梳不开。”

“自己自然卷,梳不开能怪我?”

何维之说着不再揉,老老实实帮我抓头发,动作小心轻柔。

我头发虽然自然卷,但好歹是大卷,弧度也不算夸张,看起来挺和谐的。又不是爆炸头,除了来学校第一天被徐徐说像她外婆……

我抱着一袋面包走着,后面跟这个梳头怪,画面看起来诡异。

走到楼梯口,何维之拉住我。

“干嘛?”我有点不耐烦地回头。

身后那个人什么也没说,直接蹲下捡起被我踩得黑黑的鞋带,细细地系好。最后一节是体育课,衣服都没换回来,还穿着运动鞋。

他自然的动作突然让我有些感动,蹲在周围人来人往的楼梯口边低头帮我系鞋带,什么都没说,安静又温柔。

系完鞋带,他站起来,手小心地不碰到我,“走吧。”

我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有种莫名的心动。

岂无他人?维子之故。

……

本学期最后一次月考结束,何维之把桌子拉回来,一屁股坐下。

“想我没?”

这半学期经历了不少大大小小的考试,每次把桌子拉开再拉回来的时候他都要趴在桌上问我又没有想他,每次表情都那么好笑,像个走丢又找回来的小孩。

“没有啊。”我摇摇头。

他伸手过来捧着我的脸,拨开一头乱发:“你睡得,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哪有这么夸张。”我打了个呵欠,“这次题太简单了。”

“看来能得满分呀。”他说着伸手过来摸摸我的脸,“脸上都是印子。”

“真的呀?”我感觉摸摸。

他大拇指蹭蹭我的下巴,“还有墨水。”

我无意识地伸手去摸,他就抓着我的手点到那个位置:“自己摸摸多大一块。”

“这摸都能摸出来吗?”

“知道还摸!”他推开我的手,低头小心帮我擦脸上的墨水。

我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抓自己乱乱的头发,结果越抓越乱。

他擦完脸,又拿开我的手帮我抓头发:“别动,越抓越乱。”

“我没镜子嘛。”我只好一动不动等待Tony何的免费造型结束。

“照照就知道自己多丑了。”

“来来,我有。”徐徐站起来,把镜子伸到我面前。

我赶紧闭眼:“不看不看!”

何维之摇摇头,“知道自己多丑了吧。”

“你在小朋友心里留下阴影了。”徐徐说。

“嗯,现在漂亮了。”何维之放开手,故意做出夸张的欣赏表情:“好漂亮的小朋友呀!”

“切,不信。”

我把桌上的东西收进包里,提着就走。

“拜拜!”何维之坐在位置上说。

“再见!”我头也不回。

走到校门口,真奇怪这学校明明就没多少学生,每天放学的时候却能停满了车。从街头堵到街尾,没有执勤的交警就该堵死一小片区域了。

外面还真有些冷,眼镜上一会儿就起了雾,模模糊糊看不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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