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立马拉住她,“你傻啊,还让她抽烟!”
“可是……”辛藤呆呆地回头,“夏至,老师是大人了,她想干嘛就干嘛。”
“看辛藤思想觉悟多高。”我赞赏地点点头。
“抽烟没好处。”夏至气鼓鼓地走上来,“以后我看到一次掐一次。”
“那你怎么不守在综合楼掐校领导的?”我与他对峙,目光交接处全是**味儿。
“那我管不了。”他盯着我,“我只管得了你。”
“谁是老师谁是学生啊,怎么说话呢!”我要被这小子气死了。
夏至毫不退缩:“谁让你是我导师?”
“我当你导师是我管你,不是让你来管我的!”我平生最烦别人对我指手画脚管东管西了。
夏至理直气壮:“相互监督。”
“算了算了,不跟你这小屁孩乱扯。”我真是烦死他了,转身就往楼上走,按捺这内心想把他从楼梯上踢下去的冲动。
这小孩儿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又爱吐槽话又多,还爱多管闲事,毫无求生欲。跟可爱的辛藤小同学差了十万八千里,简直熊孩子和臭屁孩的典型,应该拉回去回炉重造或者重新投胎。
……
走进办公室,打开电脑。
不顺心的事就没有停下的,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在学期末对我的评价上写着“情绪起伏大”这种诡异的评语,在一群正常评价中格外打眼,最气人的是给老师打分都匿名的。
抬头瞪着这两个犯罪嫌疑人,“谁写我情绪起伏大的!”
“啊?”辛藤一头雾水,跑过来看,“什么呀?”
“博士生导师……成蹊教授……研究方法探讨……老师情绪起伏太大?”她自己念着念着都惊讶得合不上嘴了。
“老实承认。”我瞪着夏至,整个课堂18个人,就算匿名也能猜到会干这种事儿的除了他就真找不到其他一个。
夏至抬头,眼神无所畏惧:“是我。”
“你来你来。”我站起来,大声说:“说清楚我哪儿情绪起伏大了?”
他看我一眼,靠在窗边:“现在就挺大的。”
“我……”差点被气得心肌梗塞,“你要是我儿子我就抄起凳子打死你了!”
“你倒是能生出我这么大的儿子?”夏至小声说。
“你过来!”我一拍桌子,瞪着他。
他不紧不慢走过来,“我过来怎么了?”
“你几岁了?”我大声问,“叛逆期吗!”
夏至抬眼看我,“你才像吧,整天一会儿撒娇一会儿气得打滚儿的。”
“……”
我真是太服气了,这样的人才谁教出来的?反正肯定不是我,我没这能耐。
“还有事儿吗?”夏至继续说,“没事儿我去图书馆了。”
“哥屋恩……”我捏着手边的A4纸,咬牙切齿。
他完全不在意,看我一眼就走,出去还不忘关门,真是礼仪周全。
其实想想,我以前也不是这样放荡不羁脸皮超厚的。曾几何时,人家还是个青春洋溢美少女的时候,也不抽烟不喝酒,整天就知道学习和“嘤嘤嘤”,完全可以算得上软妹子。
现在……
结论:时间是把杀猪刀。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一个从少年走到青年在慢慢步入中年的故事,到结尾回头看会比较历史感。前面会稍显平淡,精彩在后面逐渐积淀,希望各位小可爱可以给作者一个机会耐心看下去呀!
女主一开始胆小懦弱又内向,后来逐渐变成成成为女王大人(雾)!
(注意:喜欢快节奏的小可爱可直接跳至《青春》篇开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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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父亲
初恋这件事,认真说起来应该是方棠。
我在他母亲的医院出生,比他晚一天,住在隔壁婴儿床。
缘分可能就是从那时开始,我半夜常常哭,顺便把不远处的他也弄醒。或许就是为了偿还幼时这份安眠,才会用后来的人生盼他、等他,任由他入侵我心底深处,半生也未再走出来。
出了院,两位母亲带着满怀欢喜带着我们回家,才发现住了个对门。
他家是这片儿老住户,我家是三期工程刚竣工搬来的新鸟。
就因为这个缘分和我母亲辞职做全职太太的那份“闲心”,他成了我们家上门女婿一般的存在。童年时我家饭桌边长期都有他的身影,他对我母亲手艺的熟悉程度甚至远超过我,这也让他们家负责做饭的阿姨很是嫉妒。
他家院中有一株红海棠,父母便为她便被取名为“方棠”。
我爹妈希望我为人低调朴实却能留得美名,让人敬仰,遂为我选了个单字“蹊”为名。现在想想,可能我生来就注定是他落红覆盖下的荒草小径罢了。
我自幼个子就小,无论是去医院做体检,还是在儿童乐园玩沙,都能明显看出来比身边的同龄小朋友矮一截,所以常被认为比实际年龄小个两三岁,同龄人一般不合我玩儿。
方棠不同,他父母就高,所以他从小也高,比大一两岁的孩子都高,总是一群孩子中的孩子王。
正因为这一高一矮,所以方棠每每牵着我走在路上,总像是大哥哥牵着小妹妹。明明吃得一样却不长个儿这件事令我很不服气,但他的高大却在那时给了我人生第一份安全感,暂时忘记了“身高”这个万年难题。
就因为他的安全感,所以对他太过依赖,最后学会了逃避别人的目光,成了个“安静乖巧”的孩子。
他小时候太皮,满街乱跑,和哪儿的孩子都能迅速打成一片,人缘一直很好。我不同,我喜欢一个人窝在家里看书、练琴,趴在窗台看别的小孩玩儿。这份内向让我母亲一度怀疑我是否有自闭症,但方棠总会及时证明——我没有。
他会在外面玩儿够了,气喘吁吁地跑到我家来。只要听到门铃省响起,打开门就一定是他。
“方棠!”
我扔下书就飞奔下楼,母亲站在门口,阳光从外面掉进来,映出方棠小小的轮廓。
“也就你能喊得动她。”
母亲笑着说,然后默契地让开。
我冲过去抱住方棠,那时候就已经需要踮着脚才能够着了。
“西西,我们去散步。”
“好呀。”
他会写的一个字,是“棠”,第二个字,是“西”,因为觉得“蹊”太难写了。他的巨大影响力就表现在我到小学二年级前,写自己名字都写的“成西”这种细节上。
“‘散步’这个词儿跟谁学的?”
母亲靠在门边打趣。
“跟我妈学的,她说叫我没事带西西去散步。”
方棠仰着头,语气里尽是睡不完的借口。
“还教什么了?”
“上次去医院体检,阿姨叫我以后叫她‘婆婆’。”我抢过话来。
“啊?”我妈满脸惊诧,“你怎么说的?”
“‘婆婆’是阿姨的妈妈和爸爸妈妈的妈妈呀,所以不对。”
“嗯,我女儿还不傻。”母亲摸摸我的头,“行,去玩吧。”
“嗯!”
“方棠小朋友,六点前把我们小蹊送回来就请你吃完饭。”
“好呀阿姨。”
方棠牵着我的手,对我母亲机灵地笑,然后挥挥手道了别便拉着我往外跑。
“西西。”
“嗯?”
“刚才有小朋友说喜欢我。”
“谁呀?”我睁着大眼睛问。
“还亲我了。”
“啊?”
我赶紧拉住他,跑到面前捧着他的脸:“我看看。”
他抓开我的手,有些脸红,“不痛。”
“亲的哪里?”
他看我一眼,神神秘秘地冲我招手。
我一肚子狐疑,走近,他却抓着我的胳膊在我稚嫩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这里。”方棠亲完还指了指。
我无意识地搓搓脸,“妈妈说不能随便亲小朋友的。”
“我不一样。”他满脸骄傲。
“哪里不一样?”
“我跟他们一样吗?”
我肯定地摇头,“不一样。”
“所以他们不可以的我都可以。”他说,“妈妈说的不可以也不包括我。”
“为什么?”我完全不懂他的谬论。
他捏住我的脸,得意地说:“因为咱俩是连体婴儿。”
“什么是连体婴儿?”
他有点无语,放了手,“你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