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彦琮“嗯”了一声。
下一秒,视频里传来裴女士鸡冻的声音:
“老程,老程,你别洗了,快快,你儿子要嫁出去了!”
“……”
程辉:?这傻媳妇儿说什么呢?
电话这边程彦琮:“……”
他就知道。
那边程辉还在不紧不慢地继续着,裴女士已经按耐不住雀跃的心情,感觉下一秒钟就能从床上弹起来。
“你求婚了?钻戒买了?几克拉的?”
裴女士这边还没有得到回复,余光瞥到浴室里有人走出来,转过头就迫不及待地跟程辉说:
“老程,老程,我们行程取消,我要回去给我儿子操办婚礼。”
程辉走到床边坐下来,冲着手机屏幕:“领证了?”
“正准备去。”
“你确定了?”
程彦琮郑重地“嗯”了一声,又重复道:“确定。”
裴女士坐在一旁,爪子拍了程辉两下:“你瞅你,问的这不都是废话吗?”
问完这两句“废话”的程辉再也没开口,余下的时间全用来欣赏媳妇儿即将成为婆婆的喜悦。
“儿砸,婚礼你是想在国内办还是国外办啊?哎不对,你的意见不重要,我得问问我儿媳妇儿的!”
“妈。”
程彦琮唤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程辉就像猜到了他的想法似的,在一旁替程彦琮补充道:
“你再这么啰嗦下去,民政局要下班了。”
裴女士这才一拍脑门。
是哦。
“啪叽”一下子挂断了视频通话。
不得不说,有时候男人的心思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的。
程彦琮锁了手机屏幕,拿着手里的户口簿下了楼。下楼梯的速度都比平日快了1.5倍,长腿一迈,轻轻松松一下跨了俩。
接到余意电话时,程彦琮正停在最后一个十字路口处。是红灯,还有15秒钟。
电话那头传来小心翼翼的语气:“程彦琮?”
叫全名了?不大正常。程彦琮目光还停留在前方闪烁的数字上,双眸微眯:“嗯?”
“我们,可能要改天了。”
那段停顿了两秒,语气淡淡的,但又像可以压着什么。“给我个解释?”
余意最害怕他这样说话了,而且往往这种情况下她的结局都不怎么美丽。
余意歪在保姆车上,身子不由自主地缩了缩。她敢保证,不是因为这快要入冬的温度,而是因为想到了自己在程彦琮那“黯淡无光”的未来。
连脚趾头都像是受了惊一样,不由蜷缩起来。但是,她确实理亏。领证当天放人鸽子应该也是没谁了吧。
这事儿要搁她身上她也挺气的,能跳起来给他一顿胖揍的那种。
一想到这儿,余意半点脾气不敢有,软着声音解释道:“上午的事,陈林染那边给出的解释是正在讨论拍摄MV的事情。而且还顺便提了一句正在为我们写新歌,demo都已经出来了。
所以……老板催着我们回去录新歌,我的假期大概就到此结束了。”
emmm,她能解释的大概就这么多。
那头却一直没什么反应。
良久,程彦琮一如既往平淡的口吻:“你现在在哪儿?”
还没等余意“在车上”三个字说出来,旁边一辆长得像饭盒似的白色面包车小小的身躯迸发出大大的能量,喇叭按得震天响。
余意一囧,她好像已经没有什么说的必要了。
em,是没必要了。电话里传来一声声有节奏的“嘟-嘟-嘟”的忙音。
程彦琮把电话挂了。
余意彻底变成了“葛优瘫”,“面如死灰”地闭上眼睛。
啧,多么卑微一女的。
第52章
施诗伸长了脖子探着脑袋凑过来。“你打起来点精神来啊,不然唐总该以为我没给你做好思想工作了?”
余意闻言,哀怨地看了她一眼。这一眼,瞅着施诗怪心疼的,感觉她好像跟那个在牛郎织女中间划了条银河的王母娘娘似的,怪十恶不赦的。
愧疚不到五秒钟,又自我安慰起来:这可都是为了余意的前途。不能心软。
“人家都说红颜祸水,有了美人从此君王不早朝,到你这儿君王改成你了是吗?程总给你下什么迷魂药了?”
余意懒懒地睨了施诗一眼,没有搭理她。保姆车直接开到了录音间,在门口刚好遇见了童楚淇,也是前脚刚到。
“你是从哪儿被抓回来的?”余意问。
余意瞅了眼童楚淇没怎么打理的头发和看上去并不怎么协调的蓝橙色搭配。虽然与平时相比稍显凌乱,但依旧明艳动人,甚至,多了一份随性美。
“别说话,我在倒时差。”
“你出国了?”
“没有。”童楚淇食指轻拨下镜框,露出了两只“国宝眼”。
余意:“……”她差点忘了童楚淇的火星作息了。
进了录音棚,刚一推开门就见栗子一蹦一跳地跑过来。
离老远,童楚淇收起墨镜,“你能不能学学我的稳重?”
栗子点点头,又摇摇头,作扭捏状。“伦家这不是想你了吗?”
余意面无表情地看着,好久,终于憋不住,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童楚淇不动声色地又将刚拿下来的墨镜带了回去。这画面太美,她不是很想看。
“你台湾偶像剧又看多了?”说话的是余意。
“没有,我看的是泰剧。”栗子兴冲冲地回答。
“……”
“小鱼儿,托你的福,没想到我栗子有生之年还能有幸演唱陈林染作词作曲的歌。哎,你不知道,我十七岁生日那年许的愿望就是能听一场陈天王的演唱会,现在可算是超额完成了我的生日愿望啊,我觉得我现在都可以得道升天了。”
“哦,那你升吧。”余意拍了拍栗子的肩膀,一脸严肃的说。
说完,就直接往里面走去了,童楚淇也紧随其后。
栗子转身跟上去:“我是你们亲队友嘛?”
“不是。”两个异口同声的回答,像两把五十多米长的大刀,直直戳在栗子胸膛,戳得死死的,不透气的那种。
呵,这塑料姐妹情。
一包辣条的钱都不值。
栗子忿忿地想。
留给她们贫的时间也不多,很快录音指导老师就进来先进行了开嗓训练。
歌曲Demo之前有发她们一份,在来的路上大致熟悉了一下。每个人都各自练习了一段时间后,又合着整体来了一遍。
第一遍的效果不尽人意。录音指导老师手一摸下巴,就说明不过关,三个人都面面相觑。
purplesea慢歌并不多,一张专辑里顶多也就两首。
陈林染写的这歌讲的是学生时期的暗恋,女孩暗恋男孩却又不敢表白,亲眼见证了男孩与别的女孩恋爱分手的全过程。
这是栗子大致总结的,整首歌需要调动的情绪比较丰富,技巧难度倒也只是中等。
陈天王一向是注重情绪表达的人,他的歌由别人来唱,总是少那么些味道,少那么些动容。这对她们来说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毕竟她们的目标是要把这首歌唱出自己的独特味道,无论翻唱成什么样,人们脑袋里还是会浮现出她们的原版那种,就像陈林染的每首歌一样,经典而独特。
虽然现阶段成果不理想,但一路走来,她们三个人遇到的困难可比这个多多了。
公司临时把她们假期结束,也不是想第二天就能完成工作,这也不符合purplesea一向的营业态度。
她们可以在这首歌上钻研十天半个月甚至更多,也绝不会让一首没有灵魂的歌曲流向市场,流向粉丝。
当天晚上,三个人在录音棚里待到了十二点,最后还是指导老师为了她们的嗓子劝人早点回宿舍歇着,明日再战。
录音棚距离她们宿舍近,散个步的功夫就到了。要搁往日,一路上少不了絮絮叨叨,各种贫。今天却一反常态,安静如鸡。
三个人在公司里有一套小的公寓,里里外外不少间房间,整层也就她们三个人。
虽然不像大学时那种上床下桌,好几个人挤一个卫生间的感觉。但吃住练习都在一起,除了睡觉,各回各的小房间,基本上也算是个室友关系了。
三个人晚饭是在录音棚解决的,营养师给制作的沙拉,除了几片鸡胸肉,基本不见荤腥。肯定是看她们都圆了一圈。
这会儿肚子里那点沙拉早就被消化的差不多了,往床上一躺,肚子叫的声音大到让人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