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罗这才满意了。
至于重明和相柳，相柳听了这话后，心理活动是这样的：卧槽大佬好会哄媳妇儿，赶紧拿小本本记下来，学习！
重明则是痛心疾首：帝君啊你醒醒啊！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你难道没听说过，舔狗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吗？！
沈清辞大概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没理，侧身拉过烟罗的手后，手把手地教她包起了柳叶饺：“你刚才不是说这种饺子好看吗？来，我教你。”
烟罗早就已经习惯他的亲近，闻言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妥，兴致勃勃地往他怀里一靠，跟着做了起来。
相柳：“……”学学学！
重明：“……”哇呀呀气死他啦！
就在这时，店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一阵冷风灌进来，吹得正在包饺子的四个人下意识转过了头。
“这么晚了，谁啊？”
相柳话音刚落，胡黎就满身寒霜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狐狸？”烟罗有些惊讶他这么早就回来了，正想说什么，鼻尖突然闻到了一股魔气。她一下皱了眉，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不对，你身上怎么有魔气？”
“什么？魔气？”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是一愣，沈清辞更是眉眼微沉地站起来，把烟罗护在了身后。
“哎呀别动手别动手！”清灵的女声从胡黎身后传出，紧接着，一张珠圆玉润的漂亮小脸就小心翼翼地从胡黎身后探了出来，“我、我是好人，不干坏事的……”
这，怎么是个人类的魂魄？
烟罗惊讶，刚想问，胡黎就神色复杂地开口了：“她不是魔，只是一个……魔奴。”
“魔奴？”相柳一拍脑袋，“这个我知道，我听说过！”
说着就给大家解释了一下魔奴的来历，“两千多年前，魔族还没有被封印的时候，那些魔经常会抓一些凡人或是妖怪的魂魄回魔族做奴隶。这些被抓的倒霉蛋在魔界呆的时间长了，身上就沾染了魔气，变成了一种半魔半鬼的东西。不过他们本质上不是魔，离开魔界久了，身上的魔气应该就会慢慢消散了。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去投胎了……”
烟罗听完之后，遗憾地收起了抓这姑娘去跟龙翊换钱的打算。又见胡黎脸上笑容勉强，精神看起来也有些恍惚，烟罗就有些明白了：“你俩以前认识？”
“他说他认识我，但我不记得他了。”见众人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了，那姑娘松了口气，随即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我在魔界呆得太久了，很多以前的事情都忘了……”
这话没什么问题。一个普通凡人的魂体，在阴阳严重失衡的魔界呆了上千年，没有灰飞烟灭已经是奇迹了，更别说只是失去了记忆。
胡黎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只能沉默。
这哪里只是认识的样子？分明就是关系匪浅啊。
烟罗心里有了数，正要说什么，二丫端着饺子从厨房里出来了：“饺子煮好啦，可以吃——咦，老板你回来啦？”
胡黎：“……嗯。”
二丫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姑娘：“这位是？”
“她叫阿玉，是我的……”胡黎顿了片刻，说，“一个故人。”
“只是故人？我怎么看着有点老情人的意思啊？”相柳冲他挤挤眼睛，小声坏笑。
胡黎的回应是一个假笑：“滚蛋。”
看出他心情不好，相柳也没有再闹他，只摸摸鼻子嘿笑一声，热情地招呼说：“阿玉姑娘是吧，你好你好，我叫相柳，这是我媳妇儿二丫，然后这是重明，这是我们的两位老大。”
二丫害羞地嗔了他一眼：“谁是你媳妇儿！”
然后好奇又不好意思地看向那名叫阿玉的姑娘，“那个，这是我们自己包的饺子，刚煮好，你要尝尝吗？”
“我可以吗？”阿玉受宠若惊。
“当然可以，坐吧。”说话的是沈清辞，他冲胡黎和阿玉笑了一下，说，“有什么事儿等吃饭再说吧。不然这些菜，尤其是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那我就不客气啦？”阿玉先是觑了胡黎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这才开心地深吸了一口气，弯着眼睛满足地感叹道，“我已经好多好多年没有闻过人间的食物香味了。尤其是饺子，我感觉我以前好像很喜欢吃饺子……”
她是很喜欢吃。
也很喜欢做。
每次一做就要做一大锅，还会做出各种不同的花样，看起来又漂亮又好吃。
胡黎垂着眼睛，心里的滋味像是打翻的调料罐，五味杂陈，难以言明。
但听着她清脆鲜活的声音，感受着她真实的气息，心里那些沉积了千年的东西，终是有了一个细小的出口。
他暗暗呼出一口气，半晌，夹起了一个丑丑的饺子放进嘴里。
味道不错。
就是烫。
烫得他眼睛连同整颗心都酸了起来。
“阿黎阿黎，饺子煮好啦，快来吃呀！”
“不喜欢吃饺子？那也得吃一个，今天可是除夕，除夕怎么能不吃饺子呢！”
“你看这个饺子，像不像你的耳朵哈哈？”
“我的新年愿望是，以后的每一年，都能和阿黎一起过。”
“阿黎阿黎，我好喜欢你呀……”
脑中浮现的一幕幕，模糊又清晰，胡黎再也忍不住，用力咽下喉间的饺子站了起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说罢起身就化成一道白光上楼去了。
“他……他这是怎么了呀？”阿玉看着青年的背影，心头不知道为什么疼了一下。她不解皱眉，下意识就放下了筷子想要跟上，却被烟罗拉住了。
“他没事，你先说说你俩怎么碰上的。还有，你既然是魔奴，那应该是不能随便出入魔界的吧？说说，你是怎么出来的，来人间的目的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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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虽然看不出烟罗的本体是什么, 但她身上的气息太强, 阿玉本能地有些害怕, 这会儿也不敢不答，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说她是从魔界逃出来的。
魔界封印的松动, 让魔族们陷入了“终于可以报仇雪恨, 一统三界了”的兴奋中。如今的它们正大肆练兵，准备进犯。
因为全身心投入到了“魔族大业”中, 那些魔族对魔奴们的看管就没有以前那么严了。阿玉所在的地方, 又恰好离某个封印的入口比较近, 这才有了偷偷跑出来的机会。
至于她为什么会和胡黎碰上……
“我、我是去找东西的。”阿玉说到这, 有些茫然地低下了头，“但是我不知道我想找的是什么。我只知道那东西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它。然后就, 下意识往那个地方飘了过去……”
烟罗听完，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只挑眉看了她两眼说：“把眼睛闭上。”
阿玉：“……啊？”
“我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烟罗对自己人还是很上心的。既然已经看出这个阿玉和胡黎之间关系匪浅, 她当然不会什么都不管地由着她去——怎么着也得确定一下这丫头不会坑了她家小弟不是？
烟罗说着就要入侵阿玉的识海，被沈清辞拦住了：“我来吧。”
阿玉身上有魔气，入侵她的识海容易被魔气沾染上，沈清辞当然不可能让烟罗出手。
烟罗倒是没多想，见此随意地点了下头：“行，给你个练习的机会。”
“好。”沈清辞笑着抬了一下手，朝阿玉挥出了一缕金光。
金光蜿蜒着钻进了阿玉的识海，在众人面前投射出一片金色的影像。
阿玉起初有些害怕, 后来发现不疼也不痒，就渐渐放松了下来。
“我没有骗你们，真的……”她乖乖地坐在那里，声音小小地说。同时那一片混沌的金色影像中，也终于开始出现具体的画面。
“快去干活！别偷懒！再偷懒吃了你们！”
“那边那个人奴，说你呢！看什么看，就是你！还不赶紧滚过来服侍主人？！”
“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简直就是个废物！来人，把她拖出去喂血魔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