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走!”欧阳融拉着栗蔚云就朝威远社后面的骑射场去。
贾璐立即的拍掉欧阳融的手道:“别对云妹拉拉扯扯的,让高大少爷知道了,带人打你一顿信不信?”
梁谨、翟符等人皆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栗蔚云故意冷了脸道:“不许胡说,否则不教你们骑射了。”
几人立即的保证道:“不说笑,不说笑。”催着栗蔚云朝骑射场去。
栗蔚风几人也跟着过去。
栗蔚云像教李满刘保等人一样耐心细致的倾囊相授。
欧阳融等人虽然不是境安军的士兵,但是也有几年武功底子,加之这半年勤习骑射,相比李满刘保等人并不逊色,甚至还略高一筹。
他们学的也认真,有些不懂的七嘴八舌的问,比刘保等人还积极。
栗蔚风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他们兴致冲冲的上马习练骑射。
他虽会骑马,但是也仅限于会骑而已,且只跟了栗父学了一两个月的武,基本的功夫都没有练熟,栗蔚云说的头头是道,他却只能坐在旁边听着。
栗蔚云看着师兄弟们上马开始按照她说的方法去习练,转身走到栗蔚风的身边道:“骑射也不需要什么武功底子,要不要也试试。”
“我都没摸过弓箭呢,别让师兄弟们笑话了。”他自嘲的笑了下。
栗蔚云也不为难他,安慰道:“回府阿姐私下教你。”
“多谢阿姐。”
两人看着场上众位师兄弟骑射的时候,栗蔚云便给栗蔚风说了骑射的技巧,和场上师兄弟遇到的问题,怎么的避免之类理论的东西。
栗蔚风听得认真,偶尔也会发出一两句疑问。
“阿姐,谢谢你!”栗蔚风忽然语气沉重而认真,不似平日那般轻声慢语。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栗蔚风。
栗蔚风自嘲的冷笑了下道:“若非是阿姐,我不知现在会在哪个府上为……”
“小风,你我姐弟,不必说这些。徒惹人心里难过。”
栗蔚风看着她的眼睛,那双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中闪着温柔的光,他重重的点了下头。
片刻,絮儿笑嘻嘻的跑过来,见到她就满声欢喜的道:“姑娘,高大少爷过来了。”
她朝絮儿身后望去,果然见到高景圭带着小鱼和阿泰绕着骑射场外围的走来,面上带笑,步履轻快。
“高大少爷今日有什么喜事,这般的高兴?”她起身笑问。
“有一个消息,不知算算好,听不听?”他看了眼一旁的栗蔚风,点头笑道,“栗少爷好。”
栗蔚风也从石凳上起身问好,然后借口有事要找石博,离开。絮儿也识趣的借口栗蔚风不识路带他过去。
“什么事?”栗蔚云笑问,做回石凳。
对于高景圭行事,她一直都摸不透,不知道自己刚回来他能给自己带来什么消息。
第177章 消息灵通
高景圭在石凳上坐下,看着骑射场上的威远社弟子骑射笑道:“进步不小,你们威远社马上又要春猎了。”
“嗯。”她见高景圭不着急的说消息,继续道,“高大少爷还要比一场吗?”
去年春猎,他最后可是输给她了。
高景圭也回想去年西山春猎的情形来,当时彼此似乎都还是没长大的孩子,现在不过仅仅一年,看着骑射场上的少年,再看看身边的姑娘,似乎都成熟了。
“当然。”高景圭笑道,“我还要扳回一局,一雪前耻。”
栗蔚云侧脸看着高景圭不服气的模样,霍地笑了。
“那好,十日后是威远社弟子春猎考核,咱们再比一场!”
“一言为定!”
这时小鱼在一旁道:“你们威远社这骑射技巧不错,我到是有兴趣试一试。”
阿泰立即道:“走!”搭着小鱼的肩头便朝骑射场欧阳融等人走去。
高景圭此时开口道:“你从京城过来应该知道沈瑟科考舞弊的事情。”
栗蔚云点点头,不仅她知道,不知谁传的消息,现在整个修县的人竟然都知道。
她从栗府过来武馆的路上就听到有人说这事,均是对于沈瑟那样的儿郎会做出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不敢置信,也有的为沈瑟和沈家的将来担忧。
还有个相熟的人和她打招呼的时候讨好的说:“沈少爷那样作奸犯科的人怎么能和栗姑娘你配呢,老天早就知道,所以命里就批了你们八字不合。”
高景圭笑了下:“我刚听闻,如今连沈大人都被连累下狱。是他买通参与出题的主考官员,提前拿到了科考的题目。不仅沈大人和那位泄题的主考官员,似甚至还牵连了几位高官大员。”
栗蔚云也早猜到会是如此,既然沈瑟舞弊不是苏老爷报私仇所为,那最可能的就是朝中的争权夺利之斗。
只是她没想到这些高景圭竟然会知晓。
沈瑟出事到现在不足二十天,修县距离京城数千里,这消息传的也太快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
高景圭没有回答,而是笑着道:“不知道最后案子会如何判,可怜了沈瑟,即便是保住性命,此生也与仕途无缘。”
“你与沈家有何仇怨?”这是她一直以来想问的。
从去年与他相识,她便发现高景谷很乐意看到沈家出事,如今更是验证了。
高景圭面色沉凝看着她须臾,倏尔笑了。
“我与沈家无仇无怨,我只是不喜沈瑟这个人。”
“为何?”
“伪君子一个。”
栗蔚云笑了下,这样的评价并不为过。
她转头看向骑射场内,此时小鱼和阿泰与欧阳融等人嬉笑一片。
“什么时候你们伏虎门弟子和我们威远社弟子这么熟了?”去年春猎的时候还是见了面脸红脖子粗的。
“从你入境安军的时候。”高景圭双手背后撑在石台上,神情闲闲的笑道,“你们威远社的弟子可以北街杀贼,我们伏虎门可以入军杀敌,同仇敌忾,怎么着也要交个朋友。”
栗蔚云点点头,笑道:“挺好!”
沉默了良久,高景圭再次的问:“你还要回军营?”声音低沉了几分。
“是。”她回答的干脆利索。
高景圭再次的沉默。
两个人便静静的看着场中师兄弟们的骑射,直到他们累了都走过来歇息,他们才再次的与师兄弟们说笑。
两个人一起离开威远社,栗蔚云准备在街上多走走,高景圭陪着她,栗蔚风和絮儿先回栗府,小鱼拉着阿泰去喝酒。
两个人闲走着,街上有遇到相熟的人,瞧着他们都热情的上来打招呼,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变了。
毕竟高景圭向栗府提亲的事情,现在整个修县城的人都知道。
他们逛了一会进了茶楼,喝茶听茶馆内的先生说书。
茶馆内的先生这回说的不再是境安军将士英勇御敌,而是说虞县军械坊大案的事情。
茶馆内的茶客个个听得义愤填膺,有的甚至拍桌子大骂。
身在边境修县,常年受着赤戎贼人的侵扰,他们更能知道若是军中将士因为兵器造假而命丧敌手让贼人入侵国土会是怎样的画面,所以仇恨也比旁人更加的深切。
当说书先生说道军械坊熔炉坍塌的时候,众人的愤怒变成了一丝恐惧。
上百名活生生的人,因为没能及时的逃生,被铁水熔化,这是何等残忍骇人。
高景圭看向坐在对面的她问:“说的夸张吗?”
栗蔚云朝说书先生看了眼,摇了摇头,不仅不夸张,甚至还没有说出当时情况的严重性。
若是说书先生真的亲眼看到了当时军械坊的血腥残忍画面,或许,他此刻哽咽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淮宁王是个什么样的人?”高景圭目光也转向面前的茶盅,表情淡淡,看不出其情绪。
栗蔚云对于他忽然开口问及秦相安有些意外,同时心中也有一丝的不安。
此人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对很多消息都很灵通,当初秦相安在修县的时候他便查过。如今问此话,看来虞县的事情他知道的也不少。至少知道她与淮宁王相熟。
“弱冠年纪,相貌俊朗,应该是喜欢狗吧,身边养了一条大黑狗。”
高景圭抬头看着她苦笑道:“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些。”
栗蔚云笑了下,反问:“你怎么忽然问及他?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