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遗传妻管严(重生)+番外(219)

作者:姜久久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陆晚晚眼眶发涩,灼痛难当,她道:“我不,要做什么你自己回去做。”

“乖,听话。”白荣没哄过孩子,不知该如何哄她,嗫嚅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回去之后若不嫌麻烦,请你帮我给徐州知府李家去封信问一问,李家有一幺女名叫雁容,早年嫁到允州。你问问她如今葬在何处?若寻着她的墓地,你便将我包袱里那身青麻衣裳葬在她旁边,再替我告诉她一声,此生是我辜负了她,来生不管千山长万水远,我都会去找她;若寻不着……你就……”

他的声音柔软了下去,似乎没有想到寻不着她自己又该如何,良久,他才缓缓道:“若寻不着,你便将那身衣裳烧成灰,洒进陵川河里。”

陆晚晚鼻头一热,热泪如开了闸的洪水,猛地放了出来。

白荣抽出袖内的丝绢,道:“好孩子,别哭了,你快跑吧。”

陆晚晚伏在他肩头,嚎啕大哭,连声音都变了。

“白先生。”她一开口,泪水就冲刷了下来,涌入口中,又苦又涩。

她知道他是谁了。

命运的翻云覆雨手如此无情地捉弄着岑家,让世上最亲的人相识相知,却不能相认。一声“舅舅”堵在她的喉咙,张了张口,她问道:“先生可是姓岑?”

白荣悚然睁大了眼,看向陆晚晚:“你怎么知道?”

与此同时,狼群不断向他们逼近。

陆晚晚吸了吸鼻子,抹了把脸上的泪,说:“白先生,你必须得活着,好好活着,有人在等你回去。”

说罢,她转身看向面对着森然逼近的狼群。

她知道,擒贼要擒王,打狼打头狼。她转了转手镯的机括,对准头狼右一按,它前脚伏地,身子一弓往左边闪去,她又急忙向左补了几针,正中头狼的后腿。它脚下一歪,它弯身向她扑来,还好侧身闪得快,就势抽出匕首,挥舞擦过它的脖颈。其余的狼眼见头狼受制,瑟缩不前。

有一头小狼匍匐向前,朝白荣前进,陆晚晚又朝它射了一针,小狼嗷了一声朝一边滚去

“小心”他忽然叫起来。

回身一看,头狼肥硕的爪子向她挥来,陆晚晚躲闪不及,眼角被它锋利的爪牙抓上,淙淙热血滚滚而下。她怒火中烧,用力挥着匕首劈向它的头部,此时银针曼陀罗花的药效起来了,它往地上一跪,陆晚晚的匕首将它的头划开一条巨大的口子,顿时鲜血四溅。

它叫了一声,在地上滚了两滚,抬头瞥了一眼陆晚晚怒气冲冲的脸,朝狼群一啸,纷纷踏着沙尘遁远。

陆晚晚大汗淋漓地喘息着,朝白先生跑去,她笑道:“岑先生,你可以亲自去找你妻子了。”

他也笑了,那是陆晚晚那第一次见他笑得开心爽朗,就像雪山上的白莲盛开。

第110章 吵架

陆晚晚洗了手, 又用水囊取了凉水给岑岳凡擦了身上的血渍, 收拾停当之后,便听到山丘那边传来沈寂呼喊的声音。

她一边应承,一边朝山丘跑去, 呼救道:“沈将军。”

沈寂带着部下催马赶来,见到陆晚晚便单膝跪于她面前:“公主, 末将护驾不力……”

“沈将军, 此乃天灾, 与你无干,起来吧。”没等他说完,陆晚晚便开口截断了他的话头。

她看了看即将亮明的天, 天际星子寥落, 一夜过去,时间已相当紧迫。

“事不宜迟, 当务之急是赶紧将血灵芝送回。”陆晚晚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说道:“清点人马, 咱们启程吧。”

沈寂得令, 命一队人送陆晚晚和岑岳凡回军营, 剩下的清点伤亡情况。

————

军营里谢怀琛正在发脾气, 这几日他醒来的时候很少, 偶尔清醒见陆晚晚不在, 追问下去,谢染含含糊糊糊弄过去,一次两次他没起疑, 但四五日过去,谢怀琛眉宇间都是怒意。

陆晚晚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她绝不会在他身受重伤的时候不见踪影。

他一再追问,谢染瞒不住了,将她去了鹤鸣山菜血灵芝的事情告诉给谢怀琛。

谢怀琛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胸口血气涌动:“鹤鸣山是什么地方?你竟让她去!”

谢染委屈,当时他阻止的声音比谁都大,是陆晚晚铁了心,非得亲自走这一趟:“我劝了,不让她去,夫人冲我发了火。”

谢怀琛面色涨得通红,气得额头青筋都绷出来了:“我去找她。”

他极力站起身,毒气使他胸口胀痛得厉害,动一下牵扯着筋骨生疼。

他刚站起身,门口的帘子便被高高打起,陆晚晚从外头走了进来。

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使她看上去很憔悴,身形也瘦得厉害,不成样子,一向最爱整洁的人头发微微有些凌乱。

继而,他们四目相对。谢怀琛两步夺上前,将她抢入怀中,双手紧紧地箍着她,勒得她就快喘不过气来:“任性,你真任性。”

他的声音在耳畔流转,略带训斥,又饱含不舍。

陆晚晚心间热流涌动,在前往鹤鸣山的路上,她昼夜不停地赶路,就怕来不及救他,当她再次触及到他温热的体温,他炙热的气息在她耳畔流转的时候,她体内那根紧绷的弦忽的就断了。

“夫君,我回来了。你会没事的。”陆晚晚反手抱着他,脸贴在他胸前,声音微微颤抖。

谢怀琛双臂紧搂着她,好似一不小心她就会化作雪花飞走一般。

“陆晚晚。”他格外严肃地喊了她的名字:“以后你不许再这么任性了。”

“不,我不。”陆晚晚仰头看向他,眼睛里泫然欲泣,闪着滢滢的光:“只要有一线生机,我都要救你。”

此时此刻,她仿佛有几分理解杜若了,那个柔弱得易折的女子,在薛戟死后,以弱小的身躯筹谋策划为他报仇。

她将自己的青春都献给了薛戟,只为为他报仇而活着。

那时她不懂,也曾有过疑问,为了一个男人奉献出自己是否值得。

到如今她终于明白,若那人是谢怀琛,便是值得。

她活着很不容易,跨越了生死,穿过时间的洪流,因而她格外珍惜自己的生命。

如今为了救谢怀琛,无论前方是风雨雷电,或是繁花似锦,她都愿意去闯一闯。

那是谢怀琛啊,世界上最好的谢怀琛。

“任性!”谢怀琛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笑着说,眼角却有莹润的光泽。

陆晚晚回抱着他,笑说:“我愿意为你任性一点。”

岑岳凡忍着身上的痛楚给谢怀琛熬了解药。

他送药进来的时候,陆晚晚已经洗漱收拾去了,谢怀琛躺在床榻上,嘴唇发白。

“谢将军。”岑岳凡将药递给他。

谢怀琛接过药碗,轻轻吹了一口,仰面将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他挤出一抹笑,看向岑岳凡的腿,说:“白先生,你取药受了伤,送药这种事就让他们做吧。”

岑岳凡伤到了筋骨,腿上固定了夹板,没挪动一步,都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笑了笑:“我这条命都是公主救的,不亲眼看你好起来,我愧对于她。”

谢怀琛低头看着手中的药碗,没有说话。

早些时候,岑岳凡原本想问问谢怀琛先夫人的事情。那是他存于世上仅有的血脉亲人,但他知道,斯人已去,问了不过是为他人徒添烦恼,亦为自己徒添感伤罢了。

故而,他将这个想法压抑到内心深处。时至今日,他更问不出口,有些话说出口比利剑还要伤人。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又似乎是感叹:“公主她是很好的人。”

谢怀琛亦有所感:“遇到她是我的福气。”

别人都说他娶陆晚晚门不当户不对,但只有他知道,她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值得他珍之重之捧在掌心呵护之。

岑岳凡坦然一笑。

陆晚晚一进来,便见他们俩正笑着。

“白先生,夫君,你们在说什么?这么开心?”陆晚晚笑问道。

岑岳凡是个很纯粹的人,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笑说明有开心的事。

“白先生在夸你,说我很有福气。”谢怀琛看着她,目光都是柔情。

陆晚晚一笑,脸颊上浮起两个浅浅的梨涡,盛了酒似的,有醉人的芬芳。

“白先生,你也跟着他笑话我。”

岑岳凡道:“我不掺和进你们夫妻斗嘴,我去外面了,今夜谢将军有什么情况你们一定要及时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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