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怕的是,他们还是央央的至亲,她根本不会对他们有半点怀疑,甚至在之后,还会竭尽全力扶持娘家。
他垂着眸不说话的时候,郑奶奶看着都发怵。
明明只是一个看着简单的外地来的书生,怎么身上有种让她喘不过气来的压力?
郑奶奶不自觉绞着帕子:“……裴先生,这些是我家闺女一贯来的教案,你只管续着教就是。别忘了,雇佣你的,到底是我们郑家。”
裴宣压下了心中的怒意,勉强答应了下来。
如果不是他,换做别的先生,只怕情况更糟。
这边叫了裴宣去问话,那边等裴宣一回去,立即就叫了央央来。
央央还是那副懵懂的模样,进了屋直径儿选了最贵的一碟水果递给丫头给她剥。
“母亲叫我?”
郑奶奶握着她的手,先是关爱问了她这几日衣食住行,又才把话题转移到上课上。
“新来的先生可好?”
央央吃着水果,漫不经心道:“怎么算是好?”
大女儿被养的什么都分辨不得,郑奶奶也习惯了她这幅模样,只引导着问:“新来的先生有没有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教了你什么?”
央央取了手帕擦干净了手,回忆了下:“先生好像没有说什么,没有做什么,至于教了我什么……我记不得了。”
央央大大方方,她与郑奶奶四目相对,郑奶奶把她眼底的坦荡看得清清楚楚。
这丫头,都快接近痴傻了,什么都不知道。
郑奶奶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总之从央央这儿,是探不到新来的先生的底了。
她索性派人去蹲在学房外听听看,裴先生到底在怎么教央央。
央央是懵懂的,可裴宣不是,几乎是在学房外多了两个呼吸声,他就知道外面有人偷偷听着这里的动静了。
裴宣把原本要教授的内容往下一压,直接开始讲女戒。
他记性很好,翻看了一遍大体就记住了。
央央却茫然得很,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又改了课。
眼见着央央要问出声来,裴宣不好直接下令让她闭嘴,只能起身走到她的桌前,弯腰捂着了她的嘴。
央央瞪圆了眼。
少女的眸是猫眼似的圆滚,这番模样,更是可爱的让人心里发颤。
裴宣亦是如此。
他几乎是强迫自己挪开视线,假装不知道手上被喷着鼻息,全力抵抗者手上的温热触感,继续讲着自己都记不清是什么的女戒。
他口齿清晰,言辞有条理,即使他已经忘了内容,也能不慌不忙随意接上去。哪怕他已经在信口胡诌,外面的两个丫头都没有听出问题,大约觉着和奶奶交代的内容对的上,就弓着腰离开了。
丫头离开了,裴宣也才松了口气。
好好的一个西席先生,偏偏在这里当的像是做贼一样。
要操心一个傻乎乎的女学生,还要提防满肚子坏水的主母,以及这周围随时会出现的狗腿子。
裴宣一松气,就想到自己还捂着央央的唇呢。
央央很乖,她明明眼中都是不解,在裴宣捂着她的唇后,一言不发,在裴宣心跳都加速时,难得老实配合了下来。
裴宣这就准备松开央央。
央央却先他一步,双手握着了裴宣的手腕。
她调高了视线,从下而上凝视着裴宣,而后,她垂眸。
同时,裴宣觉着自己掌心微微一湿热。
细嫩的舌尖轻轻舔|舐而过。
“先生,你是想要这个么?”
少女咬着他的手指含糊不清问。
第36章 先生与女学生5 ...
央央舔了过去, 粉嫩的舌尖又缠着他的手指, 她满眼的无辜。
裴宣只觉一股酥麻顺着他的后脊背爬满了全身。
他甚至没有力气从央央的手中夺回自己的手。
“……快松开。”
裴宣的声音沙哑, 眯着眼满脸忍耐。
这样的他有些意外的色气。
央央含着他的手指, 故作不解。
“先生,这样不行么?”
她说话时,唇舌碰着他的手指,湿漉漉的,是让人心里升起无法用表露出来的冲动。
“……不行。”
裴宣所有的气力都花在了怎么控制自己上面。
他觉着这一刻的他,罪恶到了极点。
央央一个被养的什么都不懂的少女做出这些,她没有错, 而他一个成年人,什么都懂,却在她懵懵懂懂的动作下,有了不好的心思,这是他的罪。
不该的。
裴宣好不容易夺回自己的手,欲盖弥彰藏到了背后,握着拳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一点点的触感包裹在手心。
裴宣几乎是强行把央央赶了出去,反手锁上门, 坐在案几边扶额沉思。
不能这样下去了。
她不懂, 他就必须要克制,好好引导, 而不是……被她引诱。
对方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少女,他不能做个畜生。
裴宣更注意和央央之间的肢体接触了,他几乎把央央的位置往后挪动了一丈远。
央央坐在新的座位上, 嘟着嘴神色有些委屈的。
“先生不喜欢我么,为何把我推的这么远?”
她今日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薄衫,也不知道丫头怎么选的,衣衫薄到几乎透的出来。
央央趴在那儿,还是没有什么坐姿,懒懒散散的。
裴宣想过帮她纠正坐姿,只是央央坐不好,总要他上手去扶。
可一扶,央央就无骨的柳絮似的,倒在了他的怀里。
两三次下来,别说纠正央央的坐姿,裴宣累得一身汗,还不敢继续靠近了。
一靠近,他就能嗅到少女身上的隐隐香气,柔软无骨的身姿,还有她全盘信任的眼神。
裴宣今年二十一岁,十六岁入仕至今五年,全心都扑在了朝堂,跟着老师辅佐新帝。
他用了几年时间走到了最顶端的位置,未曾分心过。
无论是裴家还是其他人家,想要给他说亲的人太多了,他全部拒绝了,可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几家姑娘。
家人总说,他该找个人成亲了,可裴宣想不到自己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妻子,全部都拒绝了。
他坐在上位给央央讲授的时候,忍不住分心想,如果他娶了一个央央这样的妻子,会怎么样?
她单纯无知,信任他,爱玩却有分寸,不爱跑,能在一个房间窝一天,只要和他说说话就能满足地笑起来。
或许整个后院不需要几个人伺候,伺候小妻子的事情他全部都能来,他可以把自己小妻子抱着,一起坐在摇椅晒太阳,也可以把小妻子搂在怀里,教她写字画画。
如是天黑了,还能……
裴宣狠狠掐了掐自己虎口,黑着脸不忍回忆。
他这是怎么了!
“先生?”
央央手托腮笑吟吟看着他。
裴宣心虚地躲开了央央的视线,干咳了一声。
“我们继续,刚刚讲到……”
裴宣才来没多久,就感觉已经把自己半辈子都耗进去了。
度日如年,或许就是他在和央央相处的时候,可是在每天短暂的一个时辰的授课之外,裴宣觉着更难熬。
偌大的郑家,能让裴宣看到眼里的只有央央一个。
而他每天只能和央央接触一个时辰。
哪怕是度日如年,他都甘之如饴。
央央在这边上课,郑柳娘和郑羽娘另外找的先生上课。家中的男孩和姐姐们也是隔离开来,没有在一起。
他们几个都知道,大姐姐一直是单独找的先生。
几个小的还不懂事,只知道长姐备受宠爱,心里对长姐多少有些芥蒂。
之前每日郑细娘还会出自己院子,去找姊妹玩耍,近来她门也不出了,甚至都不怎么去郑老爷郑奶奶那儿请安,听说整日里吃吃喝喝,自己院子里在摆什么玩耍的玩意儿,消磨时间。
郑柳娘撺掇着妹妹郑羽娘一起来串门子。
“姐姐好些天不出门了,可是身体不适?”
她来的巧,央央刚下了课,提着裙下台阶时,垫着脚尖慢慢悠悠地。
身后坐在案几边的裴宣多少有些担心,一直凝视着央央的背影。
郑柳娘一抬头,就看见了坐在学房内的裴宣。
裴宣皮相很好。
只是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只一个眼神,就让郑柳娘呼吸一滞。
她掐着羽娘的手,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