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打人,不代表不是暴力行为,其实流言蜚语也是暴力的一种。
所以这次就当是一个扯平吧,她们用言语侮辱暴力她,她连累她们一起受罚,每一个人都没逃过。
这次受罚距离上次感冒有一段时间,方姝已经攒够了钱,可以去找御医偷偷的开瓶药,而且上次木槿的金疮药还剩下一些,俩人抹完,又买了一瓶。
木槿买的,她照顾花草久了,身体锻炼上来,没以前那么脆弱,加上比方姝少挨了十个大板,打板子的太监跟她也熟,偷偷的打轻了些,所以还撑得住,买完回来跟方姝互换着清洗伤口加换药。
三十个大板方姝屁股都开了花,冒着血,趴在床上许久没起来。
好险命还是在的,只要注意一些别生病了,按时抹药,清理伤口,会死的几率很小,木槿那次是意外,没有人管她,也没有药所以才会有危险。
方姝盖好被子,注意保暖,趁着今天娘娘大赦,让她们休息半天,赶紧去睡,如果运气好穿到皇上身上就好了,不用感受痛苦。
很显然不太可能,这个点皇上不会睡的。
*
长庆是在御花园找到皇上的,皇上站在到他胸口的湖中,黑发散落着,随意垂在脑后,玉冠不知道怎么弄掉的,现在在他手里。
他运气不好,没有等来丞相,又担心皇上出事,所以找了人带话,自己先行一步去长春宫。
本想着拖着皇后,给皇上争取时间,或是豁出这条命保护皇上,脑子里都想过了如何大闹长春宫,结果到了长春宫后发现长春宫后厨着了火,前院一个人都没有。
他第一反应是天助我也,于是连忙偷进了娘娘的寝屋,结果发现来晚了一步,皇上不在。
当时脑子一翁,怀疑娘娘把皇上转移到了别处。
但是细想觉得不对,娘娘能转去哪里?除了长春宫,她似乎没别的地方可以去,每个屋子都搜了搜,发现还是没人。
那只有一种可能了,皇上自己跑了,毕竟皇上是长了腿的,而且不是束手就擒的性子。
于是带人出来地毯式搜寻,皇宫很大,带的人也不是很多,一路上边走边喊人,拖了不少时间才在废弃的宫殿里找到了皇上脱下的外衣,和掉落的玉冠,但是皇上已经走了。
因为下了雨的原因,又踩了泥,留下一串脚印,他跟着脚印,发现方向是御花园的,到了一半脚印已经没了,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御花园找人,还真被他找到了。
皇上背对着他,只着了一件亵衣,中衣也被他脱在一旁。
他爱干净,长庆知道,那外衣是因为脏了才被他舍弃的,中衣也脏了,只留了一件白色的亵衣。
皇上低着脑袋,不知道在做什么,他喊也不应。
在发现皇上丢弃的外衣之后他就已经命人去拿披风过来,虽然不知道皇上的情况,但是该做的准备还是要做的,那是皇上,即便只是没穿外衣的模样也不能被人瞧见。
“皇上?”他又喊了一声。
殷绯收了白玉镯子。
“朕一直在等。”
镯子是他最后一次拉住她的时候,从她手腕上脱下来的,羊脂的底,这么大一块,她还有一对,说是宫女似乎不太对,宫女戴不起这样的玉镯子,所以他对她的身份又产生了怀疑。
“想看看你能慢到什么程度?”
从出事到现在,怎么也一个多时辰了,这厮居然才来。
“你还真是不负众望啊。”
长庆额间冷汗冒出,吓的当即跪了下来,“奴才救驾来迟,请皇上责罚!”
殷绯踩着石阶,从水里上来,长庆连忙跪着去拿披风,抖着手给皇上递去。
殷绯伸出还在滴水的手,接过披风披在身上,居高临下看他,“自去慎邢司领罚,下不为例!”
长庆收了长春宫的好处,他可是听在耳里的,他在里头被人下药,他在外头使不得,这……太多了。
没有要他的脑袋,是看在他自小跟在他身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
也是看在她的份上,如果不是他来晚了,或许不会遇到她。
说实话,她的出现很意外,他从来没想过救他的人会是她,本来以为该是长庆来着,结果居然是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他在瞬间想到了另一个人,那个在他身上混吃混喝的女人,前几天她还在打听长春宫的事,那两个问题都跟长春宫有关。
细细想来如果只是随口问的话,没道理会突然不回他,不回他肯定是生气了。
为什么生气,因为这事对她来说很重要,没有得到想得到的答案所以才会生气。
恰好救他的人也是长春宫的,能随意出入长春宫除了长春宫不可能是别宫的。
就因为这样,他才会跟她走,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看看她是不是她。
虽然后来她说是皇后安排她来救他的,出现不是偶然,是必然,他依旧没有打消念头。
救人就救人,有必要涂成那样,还特意让他发誓,一定要跟他拉远距离,防他像防贼一样吗?
如果是为了上次在宫外拍卖的事,大可不必,他没那么小气。
这就好像一个人,走在路上,捡到了一块金子,但是她开心的仿佛得到了十万两黄金一样。
要么是真的没见识,觉得这一两黄金对她来说如同十万两黄金一样,要么就是这一块金子上刻了藏宝图,那地方有十万两黄金。
他更倾向于后者。
因为她是她,所以不敢暴露身份,怕被他认出来。
可惜那个试探没有试出来,不知道是她反应太快,还是她真的不是她。
就算不是她,防他像防贼一样,怕他有异动,用膝盖跪在他胸口的事他记住了,现在胸口还很疼。
洗澡的时候脱了衣物,才发现红了大片,不仅如此,手腕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闭上眼,脑子里还有她一只手盖在他眼上,不让他看,一只膝盖压在他胸口,一只膝盖跪在他腕上,死死控制他的行动,叫他除了一只手,全程都动弹不得的画面。
太嚣张了。
第79章 没第一次
方姝是被疼醒的, 三十大板下来屁股疼的厉害,左睡觉得不对劲,右睡也不对劲,趴着睡了一会儿还是不得劲。
毕竟一个姿势保持久了, 然后没能穿到皇上身上,如果穿到皇上身上就感觉不到了。
方姝很是遗憾, 想换个姿势, 手一撑, 发现手也不得劲了。
腕上这个位置酸麻的厉害, 难道是白天帮着灭火的时候闪着了?
方姝盯着手瞧了一会儿, 莫名想起另一件事。
她冒着雨, 给皇上……
老脸一红, 方姝缩进被子里,原来不仅木槿谈到这事会脸红, 她也会啊。
方姝很是意外, 记得自己脸皮很厚来着,难道是跟一群爱脸红的小丫头片子一起待久了,不小心传染的毛病?
方姝闭上眼,脑海里莫名出现白天的场景, 完事后皇上似乎出血了。
她还是第一次晓得男人居然也会出血, 吓了一跳,开始以为是她手太重的原因,都没敢告诉他,后来想起一件事, 一个同事告诉她的。
她说有些男人的第一次,会流血,她老公就是。
方姝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皇上大概平时真的从来没有过,自己也没有过,比较脆弱,所以……
身为一个皇帝,拥有后宫三千佳丽,居然还是个老处男,真是叫人跌破眼镜。
方姝揉了揉手腕,闷疼闷疼,难受的很,不过终于可能把欠皇上的还掉了,心里轻松了许多。
她用皇上的身体吃吃喝喝长达半年之久,加上现在似乎快一年了,多少觉得亏欠他,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她在皇上面前都抬不起头,当不得好朋友。
真正的好朋友是互相的,你帮我,我帮你,而不是寄生虫一样,只靠着他,长此以往他会烦,方姝也会渐渐觉得理所应当,成了她以前最厌恶的人,自己还不知道。
就这样就好,平时他帮她,偶尔她也帮他。
方姝小心翼翼换了个姿势,侧着身子睡,腿上也夹了一个枕头,尽量不拉扯伤口,尝试眯了一会儿,发现不会难受很快闭眼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被疼醒了。
还以为是被手腕和屁股上的伤疼醒的,睁开眼发现是在皇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