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旋夏勾起嘴角,挑着眉毛看卢意婵。
“我......我真的是自个儿出去看放灯的。”
“就这样就被套话了,你就这点出息。”郑旋夏悠然自得地坐到榻上,双腿随意地搭在一边,“说吧,你什么时候瞧上那厮的。”
“我的郑家好娘子哟!”卢意婵哭丧着脸蹲到郑旋夏旁边,“我从小便记恨那宋景梵欺负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昨儿个我偷偷出去看看放灯结果遇上了他。”
“那你见到我为何不把帷帽揭了?”
“我......”卢意婵这时才后悔起来,当时她是不想与刘饰玉过多纠缠,加之也是怕郑旋夏以为她和宋景梵有什么,虽说现在男女私定情事也不算太丢人,只是自己到底是卢家女,得顾忌一下身份。只是早知道现在会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揭了帷帽呢。
“没得说了吧?”郑旋夏单手撑着头,玩味地看着她,“以前我不明白,现下可算懂了,原来真有欢喜冤家这一说。”
“你!”卢意婵气结,“算了,随你怎么想吧,只一点,你别出去胡说,我和他是压根没一点关系。”
“这点分寸我自然还是有的,你的这些小女儿心思我被帮你仔细掩着的。”
“郑!旋!夏!”
“好了,瞧你那脸皮薄的。”
卢意婵正想再解释解释,却见郑旋夏的贴身侍女匆匆走了进来,附在郑旋夏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郑旋夏的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待那侍女又出去了,卢意婵才问道:“怎么了?”
“一件小事罢了。”郑旋夏歪在榻上,撑着脑袋,“也就是昨天刘饰玉要处置的那个人,我不是顺道救下了吗。今儿早上就跑到我府门前说是要报恩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就是仗着自己面子说了几句话,也没指望谁来报答,便着人打发了他,也顺道打听了昨儿的事,结果不出所料,又是那刘娘子看上那人的女儿梳妆手艺好,非要买了人家小娘子做侍女,人家也是个正经良民,哪儿能愿意让自己女儿就这么做了侍女入贱籍呢,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出。”
卢意婵点点头,这的确也像是刘饰玉的作风,“好好的小娘子怎么就偏被刘饰玉看上了呢?”
“这便是这刘饰玉蛮横之处了。那男人名叫徐正,是望仙楼的庖人,家里老母亲患病需要钱财,他妻子女儿便出来张罗了一家香粉店,他女儿也给客人梳梳发髻,手艺了得,广有盛名,这不,刘娘子就打着注意独霸了。”
“望仙楼的庖人......”卢意婵下意识地默念,两眼放出精光,“刚才你说那徐正求到你府上说要报恩?”
郑旋夏看着卢意婵狡黠的目光,眯着眼睛缓缓说道:“莫非你又打什么歪主意?”
“你又说什么呢!”卢意婵嗔道:“我母亲给我留了嫁妆,都是些铺子,这几年的收成我打算用来张罗一家酒楼,正好缺一些上得了台面的庖人呢。”
“你娘给你留了铺子?”
卢意婵知道她惊讶,便严肃说道:“这些缘由以后再慢慢给你解释,只一点,可别说出去,就连我大哥也是不知道的。”
“连你大哥都不知道?”郑旋夏皱了眉头,“真是你娘留给你的?那你大哥怎么会不知道。”
“这些就先不说了,总之这些铺子我是会交给大哥处置的。只是你也知道我喜欢新鲜事儿,要我每天守在闺阁里我可得闷死,置一家酒楼每天打理打理也是不错的。”
郑旋夏虽然疑惑,但是也知道卢意婵不会有什么坏心思,所以也便答应了去找徐正。
正巧,郑旋夏刚走,苏侧梨就来了,说是酒楼一切都弄好了,就等卢意婵取个名字便可以开张了。卢意婵埋头想想,便叫宜笑拿了纸笔写了三个字递给苏侧梨,她看了一眼,颇为赞许,便把纸收了起来。
“之前不是说少个得意的庖人吗?”卢意婵轻笑,“你回去给苏大郎说一声,我寻着了。”
“是谁?”
“望仙楼的徐正徐庖人。”
“哦,他呀。”苏侧梨了然,忽又换上疑惑的表情,“他不是在望仙楼吗?三娘你如何让他来你这儿?”
“郑家娘子有恩于他,所以我便得了这个便宜。”
苏侧梨立即喜笑颜开,“那敢情好,三娘干脆把他女儿徐可儿一起接到酒楼吧。”
“怎么?”
“那徐可儿我可听人说起过好几次,不仅梳妆手艺的一流的,那酿酒的工夫也是得了祖上真传,倒是比他父亲还好上几分呢。”
“那我岂不是捡了个大便宜?”卢意婵暗自欣喜,“宜笑你赶紧找人去支会旋夏一声。”
“可不是嘛。”苏侧梨也笑了起来,“对了,大哥说大概七日后就能开门做生意了,你要来吗?”
卢意婵这下伤了脑筋,“我要先瞒着大哥,自然是只能当个客人去看看,只是大哥最近恼了我,不让我出门了。”
“那可怎么办?”
“别急,我总会想到办法的。”卢意婵低头思量了一会儿,“宜笑,你顺便去一趟宋府,说是我七日后想要见见宋夫人,只是家兄最近在气头上,所以还得麻烦宋夫人遣个人过来支会一声。”
宜笑应了声便走了出去,苏侧梨在一旁笑道:“你就仗着宋夫人宠爱你,知道的说是宋夫人与卢夫人曾是手帕交,把你当女儿疼。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夫人只是在宠着未来儿媳妇呢。”
“噗!”卢意婵今天第二次不端庄地喷了水。
作者有话要说:
☆、酒楼开张有艳遇
果然第六日早上,宋夫人便派了一个侍女来,说是想找卢意婵说说话。卢奂此时气也消了大半,而邱娘更是一万个乐意,立马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次日一早,卢意婵便喜滋滋地坐车去了崇仁坊,特意路经酒楼,规模不大,一共两层楼,由于人前是苏向阳在做主,所以并请来的人家不算显贵,但是看着新开张的酒楼里面人来人往,卢意婵便觉得以后日子有的打发了。
到了宋府,卢意婵满心欣喜地见了宋夫人,宋夫人也是高兴得紧,拉着卢意婵说了好一会儿话,眼见快午时了,才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捯饬了一个酒楼么?什么时候开张啊?可没告诉你兄嫂吧?”
卢意婵点点头,说道:“恰好是今天开张,儿是想着等酒楼步入正轨了,就把娘留下的铺子都交给大哥,大哥要怎么处置儿都听着。”
宋夫人听了话,眼里带着赞赏,嘴里却嗔道:“我说你今儿个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婆子,想必是被大郎管束着,又心痒,才借了我这个力吧?”
卢意婵攀上宋夫人的手臂,“宋夫人哪里话,儿就不能来陪着你说说话吗?”
说话间,有侍女进来传报说是少郎主回来了,卢意婵便松了手,端正地跪坐到一边。
宋景梵似是心情不错,嘴角有微微弧度,着一身素净玄色缺骻袍,掀袍而入时,卢意婵竟有那么一丝,如沐春风的错觉。
“阿娘今天心情看似很好啊。”外面的侍者告诉了卢意婵也在,所以宋景梵倒是不怎么惊讶,只微微对着她躬身,“卢娘子好。”
“宋郎君好。”卢意婵感觉起身还礼。
宋夫人看了两人一眼,便一手拉了卢意婵,一手携了宋景梵,“今儿三娘手底下的人把酒楼都弄好了,不放咱们也去看看三娘弄出格个什么名堂吧。”
听宋夫人这么说,卢意婵倒真的受宠若惊,“都是我托付的人在办事,我是一点都没插上手的,要是没办好宋夫人可别笑话我。”
“自然是交给下面的人办的,哪有你亲自操办的理。不管好坏,左右还是去看看。”
宋景梵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果汁,问道:“可取了名字?”
“恩,就叫温加饱。”卢意婵认真地说。
“噗!”
卢意婵扶额,最近怎么都爱喷水。
“看看你,规矩都去哪儿了?”宋夫人皱着眉头说道。
宋景梵倒是没顾宋夫人的教训,盯着卢意婵问道:“真叫这个?”
“有什么不妥吗?”卢意婵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呃......也没什么,你喜欢就好。”宋景梵摸摸鼻子,无所谓地说道。
“骗你呢,名儿早取好了,叫‘说乎轩’”卢意婵嘴角不禁洋溢出一丝笑意。
“文绉绉的,倒不像个吃饭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