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镇东给自己的女儿安排保镖,怎么可能不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保镖1号消失之后,夏淼淼把江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
要么是贺西楼李代桃僵,要么就是夏镇东瞒了夏淼淼什么。
“你现在在家养胎,明天怎么就没空?准备和薄祁烬干嘛去,约会啊?”
“老夫老妻了约什么会。”
“诶呦,你俩酸死我算了。”
慕婳叹气,“我是要回慕家一趟。”
夏淼淼立刻就闭嘴了。
婚礼当天,慕成峰缺席的真正原因夏淼淼是知情者,对于慕成峰前妻的那个女儿,她虽然只听说过,但没见过,凭这一出假车祸就足够让她讨厌死。
什么玩意儿!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夏淼淼安抚道,“你有薄祁烬,愁什么。”
江书墨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作着作着就把自己作死了。
想起那天在小江南薄祁烬那一身杀气,夏淼淼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慕婳倒不是愁,她是真的不想应付那对兄妹,还有慕成峰的前妻。
她说,小时候事都忘了。
可那样混乱的童年,哪儿能真的都忘了。
“她们母女俩肯定没安好心!”夏淼淼还是忍不住,想起婚礼那天的事就气,“当年那么硬气,说走就走,怎么突然又回来了呢?跟你抢家产?”
慕婳看着窗外马路上人来车往,目光恍惚难辨。
“谁知道呢。”
“我跟你说啊慕慕,钱不是东西,但没了钱就更不是东西,你多长点心眼,是你的就该是你的,老头子年纪大了容易糊涂,再加上愧疚想要弥补的心理,肯定会有让你受委屈的时候,你硬气点!听见没?”
夏淼淼义气的拍拍胸口,“我,宫斗专家,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任何时间都随叫随到。”
慕婳被逗笑,“就你这样的,在宫斗第一季开场就领盒饭了,连皇帝的面都见不到。”
“这话我就不高兴了啊!”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咦,我性取向很正常的,我喜欢男人!”
“……”
———
医院。
南倩病危,进了抢救室,薄祁烬没让医生告诉慕婳,他在医院守着。
晚上十一点,五个小时的手术结束,南倩被推入ICU病房,一个需要护士和医生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护的地方,隔着门窗都能感受到的压迫感。
“薄总,我在医院守着,您回去休息吧,”秦时递了一份检查报告给薄祁烬,“这是太太这个月的产检结果,我帮您从医生那儿拿来了。”
薄祁烬接过,说了声谢谢。
他下楼的时候看了看时间,脚步加快。
慕婳最近睡眠不好,他回去太晚会吵着她,如果不睡同一间卧室,慕婳半夜突然醒了想喝水身边又没人。
住院部按科室划分,几栋大楼之间是想通的,薄祁烬穿过花坛,往出口走。
却在转角处猛得停下脚步。
姜菀是在等他。
离开慕家之后,她就改随母姓了。
“好久不见,”姜菀微笑着看着几步远外的男人,轻声细语,“这么意外,是不知道我也在这家医院吗?”
薄祁烬深眸暗沉,仿佛是深山老井,清凛凛的。
他手里还拿着那份未拆封的孕检报告,一瞬间的戾气乍现之后,只剩过分冷静的从容。
“知道。”
“我以为你不知道呢,”姜菀走近,“本来听说你明天晚上也会回慕家,我是不打算提前见你的,但是你总不接电话,我心里不安啊。”
薄祁烬淡淡道,“我都在家,不方便。”
姜菀晃神,他把和慕婳住的地方,称之为……‘家’。
“可你还没解释,慕婳怀孕的事。”
“意外,”薄祁烬神色冷漠,“再者说,我和慕婳结婚了,有个孩子再正常不过,解释什么?”
半晌,姜菀压低眼眸。
她牵唇笑了笑,低落的情绪在眼尾荒凉,沙哑着声线低声喃喃,“一句‘意外’就是你的解释啊,如果媒体没有爆出消息,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告诉我?”
薄祁烬,你果然是……爱上慕婳了。
———
学校,操场。
一群六七岁的小朋友围在一起,把一个小女孩儿堵在墙角,他们用最天真浪漫的语气一句一句的说着:
“你妈妈是小三,你是私生女,我们不跟你玩儿!”
“你和你妈妈都是坏人,不要脸,抢别人的爸爸!”
“老师不喜欢你,同学们也不喜欢你,你以后别来学校了!”
当他们一个个用手推搡着小女孩,导致她摔倒额头磕在墙角流了一脸血的瞬间,慕婳忽然从梦中惊醒。
卧室开着台灯,没那么黑,只是太过安静。
慕婳坐起来,呼吸粗重,脑海一片混乱,视线模糊混沌。
是梦,是梦。
慕婳抓了抓头发,她一身冷汗,重新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才发现也就只刚刚十点半,她只睡了半个小时就惊醒了。
怎么都睡不着,就开了电脑剪片子,找点事情做就不会觉得太空旷。
薄祁烬到家的时候,慕婳还在书房。
“还不睡,”薄祁烬皱着眉,直接合上电脑,把女人抱回卧室,“一个星期前才答应得好好的,再这样熬夜,我哪儿敢晚回家。”
“没有,我八点钟就睡了,刚醒,躺着难受,”慕婳凑到男人脖颈闻闻,“你去医院了?一身消毒水的味道。”
“嗯,”薄祁烬调了调空调的冷气,把晾好的温水递给慕婳喝,“顺路,把你的孕检报告拿回来。”
慕婳每个月都按时去孕检,没什么问题,宝宝很健康。
“你闻着不舒服,我去洗澡,你困了就先睡。”
“好。”
薄祁烬拿了件睡衣进浴室。
男人洗漱向来不费时间,他又是很干练的性格,平时最多二十分钟就出来了,今晚在浴室待得有点久。
慕婳本来不困的,听着隐隐约约的水声竟莫名的安心,窝在被褥里昏昏欲睡。
薄祁烬带着一身湿气上床,关了灯之后把慕婳揽到怀里。
“今天录节目顺利么?”
“还好啊,都是熟人,主持人也没问什么过分的,我就只是配合淼淼而已,不是主要的,”慕婳迷迷糊糊的回答。
“嗯,”薄祁烬对娱乐圈的事也不上心,因为慕婳去电视台录节目,他才会问。
“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也不算是噩梦,我其实知道自己在做梦,但醒不过来,你懂那种被鬼压床的感觉吗?惊醒后一身冷汗,就很难再睡着了。”
“什么样的梦,”薄祁烬眉头皱起,掌心轻抚着慕婳的后背,“都好几天了。”
卧室里的气温很舒服,男人身体凉凉的,慕婳不自觉的往他怀里靠的更深,“小时候的事,说起来也怪怪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梦到那些了,乱七八糟的,感觉就像昨天才经历过。”
难怪她这阵子精神不好,刚开始薄祁烬以为是天气太热的原因。
“我从下周开始不加班了,晚上回来陪你吃晚饭,”薄祁烬没有给慕婳调侃他的机会,“现在想睡觉吗?”
“……不太想。”
有点困,但睡不着。
“那先闭上眼睛。”
慕婳照做,长长的睫毛像羽毛一样扫在薄祁烬胸口。
“闭上了,然后呢?”
“然后……”薄祁烬握住慕婳的手,十指相扣,压进枕头。
他心里有一团火,浴室冰凉的水冲了半个小时都浇不灭。
他需要慕婳,他需要慕婳。
被困火焰当中的那头野兽渴望着,叫嚣着,急切的,想要把慕婳融进他的血液里,却又不敢太肆意。
第二天,慕婳睡到十点多才醒。
她难得睡了个好觉。
洗漱完下楼,琴姨笑着跟她说,“先生留了话,说下午回来接您,让您等他一起回慕家。”
慕婳清醒了一会儿,想起来她今天得回去面对那对兄妹,很有可能还有慕成峰的前妻姜蓉。
“嗯,”慕婳应了一声,安静的喂葡萄喝牛奶,没什么太明显的情绪。
连手腕上都是吻痕。
她一个人在家,可以一天都不说话。
电脑前坐一个小时就得下楼转转,走累了又回到书房剪片子,时间过得很慢。
怀孕真他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