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一直打量着她,让她感到不自在。
那人说:“我叫许如斯。”
王梓扬起一抹冷笑。
“老板说,今晚我就是你的,要我陪你让你高兴。”
“她还说什么?”
“她说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都可以,我就随着你去。如果你高兴还可以养我一辈子。”
‘许如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混着各种味道,陌生到让王梓从内心生出反感。
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沈真把头扭过去。
元初笑嘻嘻地看着她,玩世不恭的脸上看不出她的情绪。
“沈真,现在是不是不好受?”
“是。”沈真闷声说。
“不好受也是你自找的。”元初的话里透着刻薄,但是那张脸上却看不出来这痕迹。
沈真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闷声喝酒。
‘许如斯’以为自己的吻应该能把人吻软了,但是当她的视线往上对上王梓的视线的时候,全身凉透,凉意渗到了指尖。
王梓的眼神里藏着一个冬天,如果说无动于衷还算好的,那简直就是怒火冲天。
‘许如斯’不自觉地退开。
王梓得了一个自己并不接受的吻,心里是彻底的想明白,她的眼睛里是放不下眼前这个假人的。
真的许如斯她都不要了,更何况一个替身。
沈真的礼物,她无法接受。
王梓在人群里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只不过灯光昏暗,她无法辨认清楚,那人站在光线最暗处,被黑暗包围,王梓的第六感明明白白告诉她,那人就是简白。
简白是跟着沈真来的,她看到一群人过来,到王梓面前,也看到王梓在那些人中选择了一个男孩模样的人。
包括她们的亲近,也包括那个吻。
放在玻璃杯里的烛光隐约照见这一寸地方,方寸之间,演的却是两人的戏。
沈真告诉她,要她亲眼看看王梓不会选择她的原因,她明白了,因为王梓喜欢的人始终是那样,不会是自己。
沈真向她举杯示意,而胜利者沈真的笑容也是苦涩的。两人都是失败者,都是不被接受的人。
简白仿佛收到王梓的视线,好像她在往这边看。
但是隔着那么远距离,自己又身处暗处,她又怎么会看到自己。
简白出于直觉想要逃走,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人抓住,男人野蛮地搂住她的腰,浑浊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我要这个人陪我回去。”那人说话结结巴巴,含糊不清,把沉重的身体压到简白身上。手带着欲^念摸进了她的外套里,隔着布料抚摸她的肌肤。
简白被吓到了,用力地推着他,自己的力气在男人面前却是有限的,根本撼动不了他。
男人更喜欢她的挣扎,在她挣扎时候把她抱起。
旁边的公主和少爷上去拉他,却又碍于他的身份不敢用力。
这人喝多了容易分辨不清楚真相,简白是一身白领打扮,根本不是这里衣着华丽的小姐,没准是谁带过来的大小姐或是小秘。
那人喝多了只知道怀里的姑娘漂亮,色心一起,就顾不得其他。
眼看那边乱作一团,元初叫她们别在意,这里时常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酒喝多了就撕了道貌岸然的外衣,化身做了禽兽,她姐姐会过去处理的。王梓却坐不住了,她怕万一那人就是简白。
她走出卡座,往人群里走去。
简白的声音清晰传到她耳朵里:“放手,我不是这里的人。”
是她。王梓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拉开站在旁边的公主,冲到纠缠在一起的人前。
简白被满脸通红的人抱住,双手屈于身前挡住那人意欲靠近的脸,用力挣扎着。
引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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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火(二)
挣扎中场面乱成一团,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看到简白把男人推开,那人就顺势倒下。
原本就不轻的身体倒在地上,脑袋撞上玻璃桌角。
等公主把他扶起来,他捧着头大声咒骂,把手摊开看到手掌心是鲜红的血,怒上心头挥起手就往简白脸上打。
王梓把简白拉到一边,让他这巴掌落空。
一个娘们还不够又来一个娘们,那人指着王梓说:“你是谁手下的,把你们经理给我叫过来。”
“她也是客人,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先把血止住再说,别气……”
“妈的老子就要你们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把那个小姐给老子拉过来,敢推老子是不是活腻味了?”
举手还想打上去,王梓把简白护在身后,挡在那人面前。
他身边的人拉扯着他的衣服想把他拦住,他却不肯罢休,就是要让简白好看。
在争吵中,会馆的保安已经推开围观的人,把两位女士保护起来。
穆黎欣以眼神示意DJ,DJ会意把音乐声放大,同时拿着话筒开始主持节目。
歌声盖过了这里的喧哗声,穆黎欣已经说服怒气冲天的男人到办公室里再说。
要压这样的人就靠比他官更大的人,那男人喝多了酒就忘记了场合,这里什么人都有,一级压一级。被穆黎欣一说,他酒醉撒泼回过神来吓的满身冷汗。
在之前的混乱中,王梓一直站在简白面前,并不高大的身影把她保护起来。
酒吧里已经恢复了秩序,工作人员很快就把场面收拾干净,大家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像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王梓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也没有必要迁就她们,她决定回酒店,拉着简白走向卡座,拿起自己的东西离开。
沈真连忙追上:“王梓,你等等。”
“谢谢你的用心,今天我老朋友也见了,酒也喝了,没有必要再留下来。”王梓说。
沈真看的是她的左手牵着的人:“你可以把你的礼物带走。”
“不用了。”王梓脚尖一转就走。简白走得比她还快。
沈真大声喊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可是我不想做你的朋友。”沈真大声吼出她的心声,这些年来,她一直想告诉王梓的是,她爱她,不满足于做她的朋友,想成为她的爱人。
她哪里比不上许如斯又哪里比不上简白?
为什么王梓选了别人偏偏不选她?
沈真看着两人携手离开,离自己越来越远。
为什么……
元初跟她出来,站在她的身后默默地望着她,沈真只顾着看远去的人,没有看到她背后的人以什么样的目光看着她。
元初拍拍她的肩膀,说:“谁都知道她不会爱上你,你干嘛还死抓着她不放?”
“你算什么好朋友,每次都只会说丧气话。”
“你就是这个毛病,不爱听实话还想听恭维的话是不是?好啊,我说给你听啊,王梓她其实爱着你,一直都很爱你,她等着你爱她,你现在就可以抱着她上床……”元初的话被沈真的一个巴掌打没了,沈真红了眼睛,恨恨地瞪着她,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元初摸摸自己的脸,毫不在意地微笑:“沈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打架绝对不能打脸。我还要靠着这张脸去拐骗无知少女,被你这一打,毁容了也说不定。”
“对不起。”沈真此刻没了气焰,萎靡下来。
元初宁可沈真还是那只鼓胀的气球,飘在蓝天里骄傲自满,也不愿意看她变成现在这样。
她把高挑的沈真搂进自己怀里,沈真不得不弯下腰屈就她一米六五的身高。
元初拍着她的肩膀:“是哥们就要以身相许,今晚我陪你喝酒,你想喝到死我都陪你。”
“别乱用成语。”沈真摸着元初的头,把她那头栗红的短发弄地乱七八糟。
“是嘛,我把身送给你糟蹋,这不是以身相许是什么。”
两人搂在一起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都是孤独的人,都有寂寞的灵魂……
王梓借了穆黎欣的车子开回酒店,在车子上,两人的呼吸都是急促的。
简白曲起身子把脸埋在臂弯里,像一颗刺猬球。
王梓一面开着车,一面注意着她。
刚才那一幕一定是把她吓坏了。
王梓想着,把车停下来,靠在路边,将简白整个人都揽入怀中。
简白从球里出来,埋首在她胸前。
王梓说:“现在没有坏人会欺负你,不需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