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威武,你男人?”贾温柔瞧着兰花指点点他的下半身,也学他的样子,拖着尾声,拖得很长很长,直到一口气上不来,才停歇。
莫威武脑袋里克制他的冲动的神经在刹那彻底的绷断,眼珠子瞪出了眼眶,涨红了的脸变得面目狰狞,盯着眼前的女人,恨不得世界上有一种神功能用化眼神为利器,戳的贾温柔千疮百孔。
“吓唬女人,算什么男人!”温柔巧妙的利用了自己的性别优势,挺着胸,丝毫不为自己拿女人做借口而羞耻。
“你这个女人!”莫威武气急败坏的怒吼。
“我当然是女人,需要那么惊讶么?”温柔凉凉的逗着愤怒中的狮子。
莫威武心中狂吼着我要杀了她我要把她碎尸万段,可是怒火在看到莫聪明淡若止水的眼神后,平息了下来。
他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扶着已经青筋暴跳的额头,把脑袋里涨上来的血再压回去,免得贾温柔没死,自己先气死了。
聪明端了一杯茶,送到莫威武面前,说:“二哥,请用茶。”
温柔也跟着坐下,撒娇一样的对聪明说:“聪明,人家也口渴。为什么就给他倒不给人家倒。”
聪明又倒了一杯,送到她面前。
“我的这杯比你的满哦!看吧,果然聪明还是对我好,嘿嘿。”温柔连这个都能比过,莫威武算是服了这个女人了。
等喝口茶熄了火,莫威武才开始说正事。
只是这些事情难以启齿,而面前贾温柔扇着长长的睫毛,眼神直盯盯的放在这里不曾移开半步,兴味十足的等着自己将要说出的话,这让莫威武更不肯说,他回瞪贾温柔,说:“你先出去。”
“说请。”温柔摇着中指,得意洋洋的笑着。
“请你先出去。”这几个字是威武咬碎了牙带着血和肉末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许欺负我家相公。”温柔走前还不忘记关照她家文弱的聪明。
聪明点点头,示意她自己会注意的。
温柔三回头,聪明和威武都在一直看着她离开,关上门前,温柔的脑袋探进房间,叫道:“莫威武,不许欺负我家聪明。”
门被关上,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没了最吵闹也最会惹事的一个人,这里居然寂静的失去了人气。
莫威武大口的咽下已经冷却的茶,嘴巴里的苦涩茶味一直抵到喉头,他重重的放下杯子,琥珀色的液体在杯中荡漾起伏,冲撞着杯壁。激烈的冲突慢慢的平息下来,到最后恢复成一滩静水。
聪明盯着他放下的那杯茶看,表情安详而沉静。
“你到京城却不先来找我?”
“二哥,我自己应付得来,没必要劳烦二哥。”聪明嘴角微笑,替莫威武又倒了一杯茶,莫威武端起酒牛饮,咕噜咕噜的喝干喝尽。粗鲁的抹去嘴角的茶水,说道:“大哥都跟你说什么了?”
“只是说了些家中挂念的话,没有说什么。”
“他是不是说我做了太监。”莫威武自己耐不住,先说了出来。聪明听到后脸色未变,扬眉看向莫威武,对此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动。
“你就不会问我这是不是真的么?”
“哦,二哥,这是真的么?”聪明后知后觉,顺着他的话问道。
“假的!”威武再次拿手托住额头,头痛的要死要活的,脑袋里像有了无数根针一样扎着他的脑子,今天应该查看黄历后再来,上面没准写着不宜出行。
想到黄历还在手边,威武就放到聪明面前,语重心长的交代道:“你尽早成亲,生个男孩,别让莫家绝子绝孙,否则我和你二哥死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列祖列宗!”说着,坚硬的男人不经落下了眼泪,两滴晶莹的泪珠滑过那坚毅的脸庞,慢慢的,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滑过脸颊嘴角,落入地上。
而聪明拿着那黄历,面露为难之色,纠结着表情。说:“二哥……”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莫家如今只剩下你一人能为莫家传宗接代,虽说你看上的是那么一个恶婆娘,但是至少你不好男色,这点也让我宽心了。聪明,告诉哥哥,你是不是真的好男色?”威武紧张的问聪明,聪明忙摇头,看她诚恳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威武宽了心,拍拍聪明的肩膀,把她瘦弱的身体拍的东倒西歪。
“千万别学哥,惹了不该惹的人,天底下已经没有我容身之地,我进皇宫也是万不得已,即使外头的人都说莫威武成了太监,你也要相信,你二哥还是个男人。”
聪明听话的点头,威武送了一口气,表情放松了少许,一字眉又再次出现,他黑着脸,沉痛的说:“我想在那个地狱出来的人死之前,我是绝对不能再回家了,如果以后我们能在皇宫里见面的话,也绝对不要再相认,就当你已经没了我这个二哥了。”
聪明被他语气中的严肃震慑住,威武一咬牙,朝门口走去,猛地拉开门,一人失去了支撑,倒在地上,威武低头看着温柔,说:“你听到了多少?”
“全部。”温柔诚恳的回答。
威武回头再看了一眼聪明,对温柔说:“如果你愿意为莫家生下几个孩子的话,我勉为其难接受你进我们莫家的门。”
温柔坐在地上,颤抖的手点着威武离去的背影,过后,才爆出一句话:“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只是那句话说的太晚,人已经消失不见。
第五十五章
榜张贴的异常快,要是平日里,那帮大臣都忙着收受贿赂,哪有什么功夫去阅卷,于是乎天底下的人都知道,朝廷的新科状元是每年难产,大家心知肚明,也都習慣了。
大部分的书生都还躺在床上喘息休息,补充精力,大吃大喝,赏花赏女人,素来被四书五经压抑的心中畸形,等一有时间可以松口气,几乎是一群恶狼从牢笼里放了出来,倒给京城的商人带来许多商机。
这样的日子持续着,也将会持续一段很长的时间。自知考不上的人都卷了包袱灰溜溜的回家,而留恋京城繁华的人就留了下来,一边等着结果出来,是一朝成为天子门生,还是镜花水月,此生无缘,都要等到结果才能死心。
某日,某个清晨,夜里的凉意还没褪去,在晨曦中低头疾走的也不过稀稀拉拉的几个人昏暗的晨光给还在等待喧闹降临的街道铺上了一层灰色的纱。
一只黑猫蜷缩在屋顶上,张大了嘴巴打了一个哈欠。
寂静的街上突然爆出一声惊诧的尖叫,除了睡成了死猪的人外,其余还在睡梦中的人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惊天命案在戒备森严的天子脚下发生,大部分人都是怀着好奇的心情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抓了一件衣裳,潦草的船上便将脑袋探出窗户,大门,一时间,无数颗脑袋从微微敞开的缝隙中探出,无数双眼睛都努力透过晨曦昏沉的光,寻找那刺激人心的命案。
街口站着一名书生,背着行囊,在京城的烟花之地花完了最后一枚铜钱,便灰溜溜的卷了铺盖,趁着这死寂无人的时候打算逃离京城到老家去。
却在走过这个街口的时候发现了贴在街口通告栏上的东西,那抹明黃在清晨的微光中似乎闪着刺眼的光芒,上头写了几个人的名字。
“皇榜出来了!”书生狂奔,四处呐喊相告。瞬间,如潮水一般汹涌的人流从四面八方过来汇聚成为人海,一颗颗人头把前一刻还寂静无人的街口挤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人群中,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恨不得自己有火眼金睛,能看到上头那几个字。
温柔趴在窗边,把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本来还打算拉着聪明冲到金榜前。虽说答案是明摆着放在那里的,但是能看一眼可肯定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没准聪明会激动的大哭起来。回想起来,温柔还真的没有看到聪明满脸泪水喜不自禁的样子,从小到大,聪明的表情不会超过三种,一种是一般的呆,第二种是呆到失神,第三种就是被自己逗的害羞脸红的样子。
这想法在温柔的心底化成了一只小猫,抓着她的心发痒,恨不得现在就跳出窗户,拉着聪明的手挤开人流,站到皇榜前,指着上头状元的名字。
聪明会不会哭呢?温柔这样想着。
这时候聪明从外头回来,端着豆浆和一些早点,热乎乎的豆浆上点缀着绿宝石一样的小葱,白烟有气无力的扭着腰,更觉胃口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