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滢滢!不肯帮忙便走开!”蔚自淳暴怒喊道。
“帮她是情分,不帮你也奈何我不得。”钟离滢滢讥讽完便提剑加入战斗。
麒光盯着仨人跟邪物的打斗并未急着参与, 只是静静站着观察着。
那邪物外不成形只是一团变幻莫测黑气, 但却凶悍至极, 蔺攸草,蔚自淳跟钟离滢滢三个联手一时间都镇压不住它。
邪物束缚着蔚兰晴,勒的她手脚青紫脖子被掐着呼吸艰难,若不是她还不算蠢用灵力护住脆弱的位置估计早在碰撞摔砸中昏厥了。
邪物分出的魔气从背后袭击钟离滢滢,白麒光见状目光一凛当即上前将它一剑斩断。
“留神后面。”
有了麒光的加入邪物有点处于劣势,在四人的追打下开始向后撤,蔚自淳几次欲靠近蔚兰晴但都以失败告终。
商湫表情担忧的注视着麒光,眸中深处却泛着冷光,盯着那团黑七杀气微露。
似是察觉后危险,那团邪物突然力量暴起震开缠住自己的四人,挟制着蔚兰晴向后飞去,来到一个湖边‘噗通’一声沉入湖底。
“自淳哥……”蔚兰晴的求救声被湖水淹没。
冰冷的湖水灌入口耳眼鼻中,灵力被邪物遏制着也使不出来,蔚兰晴惊慌极了。
钟离滢滢的欺辱压制和蔚自淳时不时的忽视让她暗自仇恨着钟离滢滢,明月镇中邪物出入情况不明,若是钟离滢滢因‘意外’死在了此处……
蔚兰晴正怨恨的计划着,邪物不知从哪出现突然攻击她,从遇袭到坠入湖中她脑中都是一片空白的。
不想死。
她期待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想活着。
意识逐渐模糊,混沌间蔚兰晴隐隐约约似看见一个虚无缥缈的残影靠近她,逐渐缠上她。
大陆往北,一个远离人烟的山谷内,惊雷阵阵,劈下的闪电照亮整片山谷。
断峰上,一个蓝衣素雅的人影负手而立遥望着乌云翻涌电闪雷鸣及不安稳的苍穹,眉眼间隐透着一丝凌厉。
‘上面有东西下来了。’
狂风刮的呼呼作响,男人的衣袍在风中乱舞,不久大雨倾盆而下但却未沾到他身上分毫。
暴雨下了一宿,翌日天蒙蒙亮才停下。
老林深处遍地灵花灵草经雨水的洗礼清晨花开沾着水珠显的更加娇嫩夺目,姹紫嫣红宛若世外仙境。
林中立着一个藤曼编织构造的藤屋,前伴小溪后依着一棵参天古树,寂静悠然。
白岐刚从薄雾笼罩的林内出来,一个齿白唇红精致的像画一样的少年便从藤屋中兔子般窜了出来。
“甜爸,昨晚你跑哪去了?”
白上神扬手糊在白麒琼脑壳上,“再带上甜信不信我把你吊树上抽你。”
“但师父说你甜。”白麒琼无辜甩锅。
白岐无语。
二白四岁时有一日陈姤带他去一秘地摘即将成熟的灵果,从一群修者争抢中截胡得手的二白啃着灵果傻呆呆的说了句甜,结果陈姤不知哪根筋搭错回了句你爹更甜,于是这死小子记到现在开口闭口甜爸甜爹的叫。
后来从二白口中得知缘由的白岐嘲笑陈姤,说的好像他尝过滋味似的。
白上神捏捏白麒琼细皮嫩肉的脸训道,“别乱认师父,若是不慎认个祸害小心遭雷劈。”
“但他教我修行嘛。”白麒琼反驳。
白岐抬脚踹下他的屁股,“滚回去收拾行李。”
“要走吗?但师……陈叔还没回来。”
白岐斜眼瞥向他,“你留下跟陈汪汪一块过?”
白麒琼脖子一缩,怂了,扭头钻回屋里去打理包裹了。
目视二白回屋后,白岐回身望向远方阴沉未散的阴云,眸光微沉。
自从当年他的神魂在蜀纭宗外出现过一瞬间往后便再没有过动静,十二年间他游历曜荒大陆都寻无所踪,神魂不全他即使再努力都恢复不到全盛时期,若上面有人追来他将难以自保。
对某些事白岐其实隐隐有猜测,只是还未确认。
如果上面真有人下来,他不清楚对方的目的前静观其变才是明确的决定,毕竟他现在拖家带口的实在再难不管不顾不惧生死的正面硬刚了。
另一处。
姤忱屈膝盘坐在玉席上,掌中端着古境玄灵养魂炉,炉盖开着,炉内的一魂精神抖擞的缠着他的食指欢快的打着转,已全无当初重伤时恹恹的模样。
一块玉牌从宽袖中飞出,一片白光中上界南灵山珺白神府的景象出现在虚像中。
“尊上。”珺白神府的神侍向姤忱见礼,言语间带着点仓惶。
“上界谁下来了?”姤忱漠声问。
“回尊上……囚于禁周山的凤仙芜逃了。”
神侍回的小心翼翼,姤忱面色冷淡情绪上似并未因这个消息而有剧烈起伏。
“谁助她出来的?”
“此人来自十荒领域,天荒山自昌宗。”
姤忱默念一遍,记下了。
“下界有些年头无人飞升了吧?”
姤忱问的突然,神侍略微愣了下神继而恭敬回道,“自青霄府的那位上神之后已有近八千年。”
“上界是该换些新面孔了。”姤忱眸中有戾色转瞬即逝,身上压制的灵力有一瞬间的浮动。
“无尽川蛮荒虚境不用守着了,由着他们闹,但既是下来了就不用再回去了。”
将玉牌收回袖中,姤忱敛去戾色缓和了神情温柔的抚摸着炉中略显不安的一魂,“吓到你了?是我的错不该当着你的面发脾气。”
炉中一魂抖了抖,欺软怕硬的它因某人的认错再次嘚瑟起来,暴脾气的撞了一下姤忱的指腹。
神魂的任性让姤忱眼中笑意加深,但继而又变的深邃,“本该早点送你回去的,但……”
“待记忆融合你记得了一切怕是又该恼我了吧?”
明罗镇。
蔚兰晴落水被救后昏迷两日才幽幽醒来,钟离滢滢倚在门口望着床上柔软的蔚兰晴不禁冷嘲热讽。
“首战便掉了半条命,既然没本事就别死皮赖脸的跟来拖累大家。”
正被蔚自淳嘘寒问暖的蔚兰晴抬头,脸色煞白眼神幽暗的看向钟离滢滢,虽不置一词去反驳但诡异的神情却让钟离滢滢莫名后背一寒。
“钟离滢滢,兰晴刚醒你别刺激她,你先出去。”蔚自淳呵斥。
钟离滢滢动动嘴欲言又止,最后冷哼一声甩手离开。
离开了蔚兰晴住的房间,钟离滢滢又驻足回头去看,眼底划过一抹狐疑跟深思。
“去找刺激碰了一鼻子灰?”白麒光回来了。
“蔚兰晴她……”钟离滢话止于开始最终没说下去,“算了,估计是真吓傻了。”
言罢,目光看向白麒光跟商湫,“有收获吗?”
白麒光摇头。
自那日蔚兰晴遇袭坠湖后镇中的邪祟便像凭空蒸发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镇上的浑浊晦气也就此散去,一切恢复如初。
两日来蔺攸草几人由镇内往外百里内调查都不见那邪物的丁点痕迹,若非遇袭的蔚兰晴仍在床上躺着他们都要以为那日凶悍的邪祟只是错觉呢。
商湫也是一头雾水,特地悄悄招来了栊尧问了下,是否是他暗地里将邪物解决了,但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一行人在明月镇上又呆了三四日,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让邪物跑了。
邪物消失任务终止,再加上宗门似又出了事催促他们回去,不得已几人只得在全镇百姓的感恩戴德中羞愧的挫败而归。
正午。
凡界长着庄稼的乡间小路上,一辆敞篷驴车上晃悠悠的行驶在田野间。
白上神枕着胳膊仰面躺着,口中叼着一朵红艳艳的野花,白麒琼小盆友盘腿挨着自家甜爸坐着,一点不嫌弃交通工具的简陋。
伸手拨弄下二白颈上的项圈,白岐随口问,“陈姤送的?”
白麒琼回应,“给俩呢,有一个是留给我黑哥的,甜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见黑哥啊”
白岐撇下黑七离开时白麒琼尚在襁褓中不记事,有关自家甜爸另一个儿子他素日里只在甜爸跟陈叔讲述中听到,对这个兄长他还是很有期待的。
“快了。”白岐脸都不转一下不甚在意的回道。
当初留黑七在蜀纭宗修行他是有深思熟虑的。
各方各面都考虑过,顾忌也多,而最大的原因是黑七呆在自己身边成长速度太慢。